轉身之際，蘇銘輕輕拍了拍馬虎的肩膀，決定不再理會那些渣滓，然而意料之外，小女孩忽然撲上來，緊緊抱住他的腿，張開小嘴猛地咬了一口。
  蘇銘愕然地看著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大騙子，大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蘇老爺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但他還是寬容地笑道：“孩子，有些事你還不懂，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惡人，我是在保護你。”
  “你不知道，如果不是盛叔叔，村民們早就被欺負了。”
  小女孩瞪大眼睛，顯得有些激動，“他救了我們的大姐，他是好人，你才是壞人。”
  蘇銘回望那些人，確認無疑，他們的確不配稱為人。
  “你說那個‘人渣’救過你。”
  他問，語氣里帶有一絲驚訝。
  “嗯，有人想抓走村里的大姐姐，是盛叔叔找到她并趕走了壞人。”
  小女孩堅定地說，“他是個英雄，你才不是。”
  蘇大爺怎么會是壞人呢？只是小孩子無知罷了，無需深究。
  蘇銘輕踢了一下馬虎，催促道：“還不去找人幫忙？你的信號可別是假的。”
  馬虎急忙掏出一個哨子，清脆的哨聲在空氣中回蕩，那是錦衣衛的秘密聯絡信號，一旦附近有他們的同伴，【聽見這個聲音，便會有隊伍前來援助。人們普遍了解朱元璋的麾下擁有錦衣衛。】卻不知他還有一支隱秘的力量——檢校，他們分布在各行各業，專門搜集情報，監視天下。
  對于文官來說，這無疑是最令人忌憚的存在。
  錦衣衛雖然顯赫，但檢校則潛藏于民間，讓人防不勝防。
  片刻后，一群身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男子疾步而來，盛猛的小弟們驚得目瞪口呆。
  蘇銘沒有理會他們，只讓隨從帶走馬虎處理眼睛問題，他轉向盛猛，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我剛才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盛猛艱難地睜開一只眼睛，膝蓋顫抖著跪下，誠惶誠恐地回答：“屬下謹記，屬下銘記在心。”
  “看來無需再教導你如何為人處世了。”
  蘇銘淡淡道，“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屬下以后定當做個好人。”
  他心中暗笑，自己何需關心他人是否做好人？不做好人，自有教訓之道。
  想了想，他從腰包中取出一袋銀子，扔向盛猛。
  “蘇大人出手，從不白費力氣。”
  盛猛的手下們目光瞬間被銀袋吸引，互相交換眼神，他們明白，老大這一頓揍，值了！這袋子里的銀子顯然不少，被打還能得到報酬，這……太誘人了。
  “尊貴的大人，我們……我們也想請您賜教，教訓我們一番。”
  他們小心翼翼地開口。
  蘇銘贊許地點點頭：“聰明，懂得表達。”
  "顯然，他已完全領悟了本尊的智慧。”
  蘇大人言罷，便止步于此，"今日之事暫且至此，待來日再議。”
  他瞥了那少女一眼，那眼神犀利如刀。
  蘇大人并非善茬，僅是憐憫這少女罷了。”
  些許餅食，讓她好好養息吧，她小巧伶俐，頗得本尊歡心。”
  盛猛立刻明白了，他能逃過一劫，全拜這少女所賜。
  蘇銘那樣的人，豈會因一時仁慈而饒他？對他而言，蘇銘這樣的貴人，不過塵埃中的一粒微塵。
  【蘇銘背身而去，身后緊隨的衛隊士氣如虹，】氣焰囂張。
  路人見狀，皆避之不及，仿佛遇見了瘟疫。
  片刻后，馬虎自酒樓走出，眼睛雖清洗過，但依舊紅腫如兔。”
  老爺，那些人呢？我要去教訓他們。”
  他憤憤不平，"那佝僂者，只會欺凌弱者。”
  "若非我足以震懾場面，你早不知被砍了多少回了。”
  蘇銘厲聲道，"你說你，是廢物嗎。”
  他質問道。
  "若非我能維護，你又能如何保護我。”
  馬虎質問，"等你所謂的保護，我骨頭都被啃光了。”
  他抱怨道。
  "那些人不守武德，若是正面交鋒，我定能勝券在握。”
  馬虎不甘示弱，"事后諸葛亮有什么用？你就是個廢物。”
  馬虎沉默，這次的事情出乎意料，他從未想過對手手段如此卑鄙，連撒石灰這樣的招數都用上了，【難以防范。通常，只需亮出錦衣衛的徽章，】尋常人早已瑟瑟發抖。
  看到手下們的竊笑，馬虎勃然大怒，"還不快給我滾，一個個不想干了是嗎。”
  眾人連忙收斂，不敢再笑。
  他們向蘇銘行禮后，各自散去。
  蘇銘回首看向馬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嗓門不小啊，是在向誰炫耀。”
  他質問道。
  "老爺誤會了，是我失態了。”
  馬虎連忙解釋，"我聲音大了些，驚擾了老爺。”
  "你以為我會怕你這點小動作。”
  蘇銘反問道，"不，我只是說你說話不得體。”
  馬虎低頭，如同一個服侍的小丫鬟，"老爺何至于如此，是我言語不當。”
  他心中暗自感嘆，蘇老爺的要求真是嚴苛。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馬虎覺得自己在蘇老爺面前毫無威信。
  【蘇銘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帶著馬虎在苦水巷附近閑逛了一陣。】這里緊鄰莫愁湖，粗略估計，住在這里的人口至少三萬！
  這里名為巷子，實則是一片錯綜復雜的居民區，居民主要靠洗衣打漁維生，還有一些灰色交易，如同現代社會的邊緣地帶，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水道交錯，稍加規劃，便可建成繁華的水上花園，十足的水景社區，洋溢著歐洲風情。
  馬虎捂著鼻子，難以理解蘇銘的選擇，秦淮河那么多名勝，為何偏愛這窮困之地？這簡直是瘋了！
  是銀票用完了？還是秦氏不再陪你玩耍？你大可另尋佳麗呀。”
  大人，您究竟有何打算。”
  "這里并無多大觀賞之處，不如趁早回府如何。”
  蘇大人提議道，夜幕已垂，此刻正適合前往月華閣。”
  你知道，享受生活本是人之常情，這般行為對你前程有何助益呢。”
  蘇銘淡淡地批評道，仿佛在教導一個頑童。
  馬虎則一臉嚴肅："前程？我要什么前程。”
  他的回答充滿了自嘲，卻又透出一絲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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