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是有潔癖的
或許是那天的陽光太明媚了,gorya回到店里后還是處于暈乎乎的狀態,她就好像是恰巧碰見了迷路的小天使,而這位小天使也恰好誤入了復雜的人間道,她身上的感覺太干凈了,干凈地過于極致反而顯得不真實,會什么樣的家庭能培養出這樣的性格?
晚上在母親為她準備明天早飯時,gorya靠著門框看著飄起的滾滾白煙,腦子又想到早上hana說過的話,因為很少有人主動關心她,所以她會期待著好聽的電話鈴聲響起,她不是沒反應的人,只是怕將期待值放太高后,又會被狠狠地失望而已,“媽,你小吃再給我備多一份吧,行嗎?求求你,你是最好的。”
第二天上學gorya如愿拿到母親特制的兩人份小吃,來到教室時hana還是一如既往望著窗外發呆,她又深呼吸了幾下給自己無聲地打打氣,然后拿起飯盒走過去hana對面,“那個……早上好啊,我是昨天那個……”
“gorya。”hana朝她揚起笑臉眼睛里的光清澈動人,“我記得你,昨天的花很漂亮,而且我無論走到哪里都能聞到花的香氣,這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謝謝你們的付出,辛苦了。”
“不辛苦啊,畢竟這是我的工作。”hana的客氣讓gorya多少感到不自在,“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說謝謝和辛苦了,比我認識的很多人都有禮貌,你家庭教育應該很嚴格吧?”
“嗯,道謝是一種回應,對別人付出后的回應,也不完全算是禮貌,只是有時忍不住會想如果我是對方,會不會也想得到來自別人的回應和認可,即便是簡單一句辛苦了,也總比什么都不說要好吧。”
來自別人的回應即便是簡單一句辛苦了,好善良的人,不僅善良還具有顆柔軟的心臟,此時此刻的hana在gorya眼里就是只珍稀動物,不小心掉進了堆豺狼窩,再這樣下去估計骨頭都被吃干抹凈……
不行,滿腔正義感的gorya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最低的底線是能防止重演過往的一幕幕霸凌,“你要嘗一下我媽媽的手藝嗎?”
gorya主動端了張凳子在hana對面坐下,hana笑了,甜甜的笑容就像顆奶油面包,“你是特意帶給我的嗎?”
“你怎么發現的?”gorya驚訝。
“因為你準備了兩雙筷子啊。”hana指指一雙藍色一雙粉紅色的筷子,然后gorya也笑了,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笑,就是感覺內心很愉悅,于是兩個女生迎著窗外的陽光,一邊吃飯盒一邊笑成一團。
哎喲喂,石頭人居然也會交朋友了?某位男生果斷拿起手機偷拍下來并火速發給自己老板,叮一聲,和kavin他們在二樓吃著早餐ren收到新短信,情緒毫無波瀾地準備點開,那只孤僻的小兔子肯定又是一個人在看風景吧,真是無趣……
然而,照片里她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笑得好開心。
ren用指甲刮了刮屏幕里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蛋,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了,“不吃了,我去睡覺了。”ren神經質地丟下才吃一半的意大利面,在兄弟們疑惑的眼神中邁著一米九的大長腿離開,走得像陣風一樣。
mj用叉子挑了幾下他剩余的食物,“他不是才說完今天的口味適合他嗎?怎么吃兩口就不吃了?”
“他這種餐桌禮儀在我家絕對會挨揍的!”thyme五十步笑一百步。
又是自己獨自來到天臺這個秘密基地,郁悶的情緒如一層層增加的疊疊樂,ren控制不住只能等著自己親手將它們推倒,猛地踢翻腳邊的垃圾桶,他在氣什么,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暴躁,他不是個會發脾氣的,所以是為什么?
想不通,或許也是他不愿意真正去想,ren嘗試放松地將身體埋進天臺的沙發里,手機關機丟在水泥地,也許睡一下就好,睡一下他就正常了,眼睛閉上風如一雙輕柔的手撫摸他的臉龐,不知不覺等浮躁的心逐漸冷卻下來后,他也真正入眠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盡管是早上十點的白日夢,ren在夢里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他個子還沒有thyme高,抱著最心愛的洋娃娃在草地上玩,那曾經是他最喜歡的,每晚都得依賴它才能睡著,渾身雪白又軟乎乎,還長著兩支長長的耳朵,抱起很舒服,是只屬于他的小兔子。
然后thyme來了,thyme指著他的洋娃娃說也想要,他使勁哭鬧著還是被thyme搶走了,后面的劇情應該是thyme弄壞了他的洋娃娃,還無理取鬧跟其他小伙伴說不要和他玩,但,這次發生了改變,thyme的姐姐來了訓示了她弟弟一頓……
被罵哭的thyme委屈巴巴將洋娃娃還給他,小胖手擦著眼眶的淚水,戀戀不舍親了口洋娃娃,沾上口水再遞給他,看著被還回來的洋娃娃,他心態變了,他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歡它,不僅不喜歡,還產生嫌棄,因為它已經不是只屬于他的小兔子了。
于是,他緩緩走向垃圾桶,將不屬于他的都丟進去。
沉睡的ren被一陣陣小提琴聲喚醒,他所在的天臺其實距離音樂教室很近,但荒廢的音樂教室就是個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死物,所以他的天臺向來都是最安靜的地方,似乎得到某種暗示,他一步步通過下樓梯來到音樂聲的源頭。
ren推開一道縫隙,從旁觀者的角度觀看,那個像葫蘆樣的木盒子在少女手中仿佛灌入了生命,琴弦摩擦出的美妙聲音如百靈鳥盤旋在高聳的天花板,高低起伏的樂鳴猶如一陣春雨,通過叮叮咚咚的節奏使得大地萬物煥然一新,那是她的音樂。
干凈到一塵不染的音樂,穿白衣的少女和初見時并無差別,她還是像當天般純潔懵懂卻自帶藝術家的靈氣,不可否認,他喜歡聽她拉琴,從第一次聽到時就已經很喜歡了,比過往聽過的音樂會都要動人,干凈地令人產生神往和眷戀。
ren伸出修長的手指,隔空在縫隙中撫摸少女的身姿,然后視線里出現另一個陌生人,“你……怎么哭了?”hana錯愕地放下手里的琴,從臺上下來直徑走到觀眾席,手足無措地看著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人。
gorya擦了擦不受控制的眼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聽著聽著就好想哭了,有種細膩又豐滿的感情變化,好像在呼喚著某人,又好像在期盼著什么,內心從平靜到激昂又慢慢恢復到寧靜,好神奇的感覺。”
“你喜歡嗎?”hana小心翼翼等待著gorya的回答,有些緊張。
“喜歡。”哭慘的gorya鼻子紅紅地仰著笑臉,“你好厲害哦,你是遇見過第二個很厲害的女性,第一個是我們的學姐,她是我憧憬想成為的人,而第二個就是現在的你。”說著gorya拉上hana的手,一根根手指地看,“為什么都是肉和骨頭,而你的卻能創造出不一樣的世界呢,一個明朗又具有愛的世界。”
“我可以教你啊。”
“真的嗎?但我協調性很笨也沒有節奏感,我一定會學的很慢的。”
“沒關系,我會一直教到你會為止,你不需要有壓力,慢慢來。”
“hana你真好,你是哪里來的小天使啊,我好喜歡你哦。”gorya撒嬌地抱住hana,軟綿綿的身體還有股奶香味,而hana也笑著摸摸她的頭。
ren收回空氣中撫摸的手,踩著來時的路轉身離開,真諷刺,他用心搭好的臺子,最終竟是送小兔子給別人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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