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陰謀陽謀
鬼八找了一間空屋子,重新帶好了人皮面具,他剛才實在是太悶了,就去掉了,以為前面熱鬧,后院不會有人來,可是還是被人看去了,應該不會有麻煩吧?那人可是主上這次目標啊?鬼八摸了摸臉上,他還是喜歡這張臉,那娃娃臉,老是會被別人嘲笑,長得女氣呢。
三樓的天字號雅間,窗戶斜開了一條縫,大堂內的場景一覽無遺。去而復返的鬼大,掙扎了許久,這才開口:“主上,這樣不好吧?”玩弄杯子的人手里一頓,“怎么?”聲音平平常常的,不過鬼大還是覺得心頭一冷,趕緊跪下“請主上贖罪”“哼”摸了摸身上松軟的貂皮大衣,轉眼不再看地上的人,目光再次移到大堂的某個位置瞧了起來。過了會,“起來吧”看了會鬼大瞧不出表情的臉,心里不覺得想,就算不帶人皮面具,這人臉上都不會有啥子表情吧?自己的屬下自己當然了解,他的忠心永遠不會錯。
想了會又開口,“鬼八的武功是你教的?”
鬼大顯然沒搞明白主上突然來得這一句,不過還是回答“是,但也不全是”
“無事,沒有誘餌,哪來的的魚兒呢?”沉穩的聲音帶了某種安心的成分。
黑崎心中啞然,這算是解釋嗎?呀,主上做事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可是主上他......
“咚”“第二輪比賽的場地轉換三樓,入賽的有第一名何政56壇酒,第二名賽金華47壇,第三名姚俊林45壇.........第四十六名....”外圍的鬼八聽了快要哭了,沒想到自己喝酒居然這么差勁,嗚嗚嗚,四十六名,這可怎么辦啊?
二樓的某個角落,斛斗盯著樓下亂嚷嚷人群,呵,居然換了一身衣服?
“大家都聽好了,第二輪的比賽是這樣的,分三局進行,第一局每人品十碗不同的酒,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出酒的名稱,錯四者出局。第二局搶答端上來的十碗參入了不同酒的名字,答題少于五個的出局。第三局入圍者品嘗兩種酒,分別寫出它們的釀酒的原料。好了,各位請跟我上三樓”劉媽媽說完揮著小手絹扭腰就往三樓去。
“主上”鬼大看了眼黑壓壓的人影,有點擔憂地喚了聲,雖然主上帶了人皮面具,但是這樣還是太危險了,而且月亮也快圓了,這就意味著主人的冰破也快發作了吧?“砰”主上放下茶杯站起就走,鬼大看了眼,咦?跟上。
三樓的望月閣,倚欄傍水,四周皆用帷幔遮擋,紅燈綠水,十張朱紅的檀木香桌擺放在正中,用統一的小口白瓷碗盛裝了不同的美酒。
“咚”第二輪的比賽宣告結束了,經過各種方式的廝殺,倒了一大片的人,鬼八這才暗松了一口氣,酒他并不能喝,只是服從主上的命令,美酒這樣喝,著實有些浪費。他抖著不靈活的手掀了倒在他腿上的人,顫顫歪歪爬了起來,就聽見劉媽媽鮮紅大嘴里吐出了兩個字“楚天”咦?這是誰?耳生,這不像第一輪競爭出來的?接著又一個名字“李小城”這個耳熟,艾,這可不就是我的名字嘛?許久不用都反應不過來了。
鬼八四處打量,迷蒙的眼睛沾了不少水汽,“你是在找我么?”耳邊一熱,深沉的聲音吐在了耳邊,鬼八嚇得跳起來回身瞪著惡作劇的某人,“你.....你”斛斗看著這個結巴的孩子,有點不知所措了,難道自己長得很嚇人么?除了眼睛,這也不是啊,近年來也有許多胡人入關啊,看著也不稀奇啊,他不過是覺得這個孩子毛茸茸的有點像師傅山上養的阿吉,很有趣哇。
鬼八不知道怎么辦了?跑?腳軟,不知道在這么多雙眼睛下自己可以用輕功么?“你....你..別過來”鬼八結結巴巴吐出來幾個字,轉身就跑,他覺得自己現在心很慌,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有人能輕易看出了自己的易容術,甚至是偷窺了連自己也陌生的另一張臉,這種感覺糟糕極了。
小時候被爹娘當成姑娘養也就罷了,后來發生了那些事后,就越來越討厭自己的那張臉了,連自己也不敢正視的一張臉,卻被人看去了,鬼八覺得自己甚至連以前被遺忘的記憶也變得清楚了起來。
“喂,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話還沒說完,“砰”斛斗面上閃現異色,連忙飛上前把這個倒霉的孩子拉了起來,“你還好吧?”鬼八用力想睜大雙眼,可是眼前卻冒出無數個星星,在意識渙散之前腦仁里只蹦跶出一句話:救命!!老大。隨即閃過鬼大黑透的僵尸臉和主上笑燦燦的眼,一時冷汗涔涔。
第二天清早某個房間傳出驚聲“你...你干嘛?”“你這個臭流氓,老子要殺了你”憤怒中的鬼八向斛斗拋去一個狠戾的招式,斛斗險險躲過,伸出兩個胳膊,就把人反壓在了床上,“你先聽我講”話還沒說完,就被咣當一聲打斷了,兩人停止了動作,一起抬頭,哇,這是誰呀,斛斗一時不察,被身下突然爆發的人撂倒在旁。
“主...公子”鬼八弱弱地喚了聲,鬼魍橫了鬼大一眼,那一眼分明寫著:丟人,那是我們重影宮的人嗎?你這個師傅怎么做的?鬼大默默地低著頭,心里想著:那可不是主上您的主意么?
鬼八看著主上和鬼大在那眉來眼去,嘴巴干干就是說不出話來,手足無措地拽著前襟的帶子,斛斗好想好心提醒一句:你再拽帶子,就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站在身后的鬼大適時咳嗽了聲,鬼八這才回魂了,衣衫凌亂地滾了下來,跪在了鬼魍的腳邊緊張的臉色由紅轉白,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醉酒,徹夜不歸, 與男子廝混,甚至連主上的任務都忘記了,種種罪行,該怎么開口求饒呢?
鬼魍風輕云淡地撫了撫袖口的錦緞,轉身離去,看也不看腳下跪著的人,剩下的鬼大是尷尬得進也不行,退也不行,看了眼床上赤裸著胸膛的斛斗,一副無辜的樣子,再看看腳下的鬼八顫顫抖抖的身子,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哎,誰叫這個徒弟太笨了呢。
“花廳等你”說完頭也不回地逃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笑出來。
“那個要不要我給你去說說?”斛斗看著鬼八穿衣服的手有點抖,臉色也有點不好,就忍不住開口,結果換來人家一個狠瞪,氣鼓鼓的,斛斗甚至覺得他再說下去,這個人說不準會哭,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這么覺得。
看著離去的人影,斛斗不知不覺地想如果是那張娃娃臉,哭起來會不會很動人?
鬼八一踏進花廳,就看見主上擱著杯沿喝茶呢,鬼大默默地站在后面侍奉。鬼八默默地跪在了地上,是殺是打他認了,本來就是他犯了錯。
鬼魍也不急著處置,慢慢地品起了茶,也不說話。大概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門檻晃過一人影,飄忽了過來,“嗨,那個我沒打擾你們吧?”斛斗端了一盤點心摸了進來,隨手坐在了鬼魍的對面桌上,“你們不是姜城的人?”說著,嘴里塞了一塊點心,鬼魍這才放下茶杯,正眼看著來人。
就當斛斗心里忍不住厭惡這種肆意的打量時,鬼魍這才抬手示意,鬼大了然地拎起鬼八轉瞬即失。
“我要你這個侍衛”斛斗盯著鬼八剛跪過的空地轉了一圈,又在看著鬼魍,不遠處的鬼大鬼八皆愣,“啥?”
鬼魍笑了笑,狹長的眼睛瞇了起來,斛斗這才發現這個男人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半響,“我想知道城主府失竊的事”
“什么?”斛斗一時站了起來,原來是別有所圖啊,也是了,人的相貌、服飾都可以改變,但是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是掩藏不了的,這怎么會是個小小商人呢?
“你以為一個侍衛就能換那么多?”斛斗氣憤極了。
“那再加上這個呢?”修長的手里把玩著一串珠子,似血非血,似碧非碧,斛斗一見這珠子,神色立刻莫名了起來。
兩天后,鬼魍一行被當成上賓邀請進了城主府,自然這事做得是極為隱秘的,“哎呀,來來,阮公子真是年少有為,我敬你一杯”鬼八坐在底下,看著自家主上和城主大人喝得那么盡興,不由哀怨了起來,為嘛我要將功補過啊,留在這狐貍窩啊。
“唔”脖子旁湊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你干嘛?”鬼八伸手推開了斛斗的臉,“我聞聞看有沒有桂花糕的味道”話還沒說完嘴里就被塞進了一個桂花糕,桌子下面一只腳狠狠地踩著另一只大腳,斛斗疼得直皺眉,奈何嘴里說不話來,“來來,世子再吃一塊”鬼八殷勤地又捻了一塊。
斛斗心里默默地淚流滿面,寧可得罪小人和女子,也不能得罪小白眼狼。
“咦?那是誰?”鬼八順著斛斗的目光看去,葉楓的病好了?多天不見都忘了,如今看來臉色仍有些蒼白,一身碧色的輕裝,更襯得小臉出塵,雙眼含凝露,晶瑩剔透。
“挺清秀的”斛斗趴在鬼八的耳邊嘟囔道,微熱的呼吸夾雜著香醇的酒味,熏得人昏昏欲睡,鬼八不適地推開了,艾,這樣的主子真的好么?想想主上說的話,便有點認命了,什么將功補過,什么三年為限,不就是把自己免費送給人家當苦力么?可是這次真的好像是自己的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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