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尋玉的眼神落到蘇錦身上。

充滿感激：“直到蘇小姐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你還活著，而且過得很好。”

蘇錦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她輕輕地拍了拍江慕凡的背，給予他無聲的支持。

江慕凡深吸一口氣，他看著張尋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感。

“我…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盡管張尋玉告訴自己真相。

可對于一個完全沒有當年記憶的人，也不能判斷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不是他不相信人。

是他發現，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接近你的人不一定帶著真心。

這是他在顧晴那邊學到的教訓。

張尋玉點了點頭，她理解江慕凡的感受。

“沒關系，慕凡。我愿意等，等你準備好。現在你已經找到了我，我們可以慢慢來，重新開始。”

“媽，讓我好好接受這一切。”

江慕凡的聲音低沉，他終于叫出了這個多年未曾說出口的稱呼。

張尋玉的眼淚再次涌出，她伸出手，想要觸碰江慕凡，但又怕自己的舉動會讓他感到不適。

“慕凡，我…我真的很抱歉。”

江慕凡搖了搖頭，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悲傷完全占據自己的心。

他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向前看。”

蘇錦在一旁，看著這對母子，心中也感到一絲欣慰。

“阿姨，您和慕凡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彼此。”

蘇錦在旁邊柔聲說道。

張尋玉點了點頭，她知道蘇錦說得對。她看向江慕凡，眼中滿是期待。

她又斷斷續續地講了一些江慕凡童年的趣事。

隱約當中，江慕凡似乎有幾分印象。

“我爸呢？”

他陡然開口問道。

江慕凡的問題讓張尋玉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你爸…”  張尋玉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深吸一口氣，“他出來后，我就跟他離婚了。他現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他聽后，神色有些復雜。

若說當年他被送進孤兒院的導火索是誰，無異于就是他親生父親。

可這么多年過去。

他還是想再見自己的父親一面。

不為別的，也不是他原諒了對方。

只是單純的想看他一眼。

蘇錦再次拿出之前的那個照片。

“阿姨，圖片上的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張尋玉粗略掃了一眼，就搖著頭。

江慕凡也看了一眼，上半張臉完全被遮住，若不是極其親近的人，應該看不出這人是誰。

“姐，這個人怎么了？”

蘇錦拿著手機，盯著對方的眼睛。

眸光微冷道：“這人是當年肇事逃逸的司機。”

江慕凡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一般，心跳幾乎停止，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張尋玉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這會兒完全沉浸在找回兒子的喜悅當中。

男人雙眼瞪的溜圓，良久才開了口：“姐，你確定嗎？”

蘇錦堅定而冷靜地點點頭。

“我查了這么多年，這張照片是唯一的線索。”

“你們在說些什么？”

張尋玉不明所以地問，照片上面的人她認識，而且無比的熟悉。

她沒有錯過兩人口中“肇事逃逸”這四個字。

蘇錦解釋道：“慕凡在成年那一天，在一個沒好任何監控攝像的路口，被一輛大貨車撞了，而駕駛那輛大貨車的司機就是照片上的人。”

張尋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顫抖著聲音問：“那慕凡現在怎么樣了？他受傷嚴重嗎？”

蘇錦輕輕搖了搖頭，安慰道：“阿姨，您放心，慕凡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

江慕凡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媽，我沒事。”

“真的是照片上這個人嗎？”

她木訥地重復詢問。

蘇錦點頭：“我查了許多年，確定是他。”

聞言，張尋玉的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看到她這個反應，蘇錦再次問：“阿姨，你是不是認識照片上的人？”

她的語氣比起之前的每一次，都很是篤定。

張尋玉倏然想起，蘇錦在酒店里面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難道。

她真的查到了什么嗎？

江慕凡也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張尋玉。

“我找這個肇事者很多年了，若不是他，我也不會作為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八九年。也不會…錯過見我師傅的最后一面。”

說到后面，他的語氣有些低沉。

這是他一輩子都磨滅不了的痛苦。

張尋玉囁嚅著唇，似乎下定決心。

終于開口：“這人…這人是你父親！”

張尋玉的話讓江慕凡和蘇錦都震驚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江慕凡的臉上寫滿了疑惑和震驚，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張尋玉，聲音顫抖著問：“媽，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

蘇錦緊握著手機，頓時釋然。

她就知道自己沒找錯方向！

只是…當時張尋玉不承認。

“確實是你的父親，但他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不清楚。”

畢竟，這個時候她和江慕凡的父親已經離婚了。

“我上次也問過你，你為什么不說呢？”蘇錦陡然問道。

張尋玉搖搖頭，一時間沒說話。

母子倆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話題。

蘇錦和江慕凡這才離開。

車上。

江慕凡忍不住問：“車禍的肇事者真的是我的親生父親嗎？”

蘇錦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是的，慕凡。我這邊查到的證據都指向了他。”

江慕凡緊握著拳頭，心中的情感復雜難辨。

他感到憤怒、失望，同時也有著難以言說的悲傷。

曾經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無所知，沒想到卻在剛得到父母的存在后，就得知了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能找到他嗎？”

蘇錦搖頭，老實說：“你的母親是我們通過層層線索才從這張照片推出來的。至于你的父親，我們真的找不到。”

不然，她也不會將主意打到張尋玉身上，想從她這里找到突破口。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讓司機停車，聲音比起之前更加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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