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原來:你就沒想過找我們求證嗎?
“沒有可是!”然而笙簫的辯解被他無情打斷,他視線緊迫地盯著她,“過去的事根本就不重要,你你寧愿從來都沒有認識我,如果那時候沒去過立夏高考謝師宴,那樣至少就不用那么可笑可悲,你還跟我……”
笙簫唇瓣猛烈地顫了顫,很想阻止他繼續下去,很想告訴他,她之前不是故意的,只是無法釋懷過去所遭受的煎熬和痛苦,沒有勇氣再與他靠近,才會那樣一次次口不擇言。
可那一刻喉嚨里像被堵了一團棉花似的,無論怎么努力都發不出一絲聲音,除了迅速在眼底涌出一層洶涌的霧氣,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無法阻止,只能無力地靠在墻壁上,聽他一字一句重復她曾經對他的那些話。
一個字,一個字,冰冷而不留情,重重地砸在她心上,就像寒冬臘月的瓢潑大雨冰冷無情地澆在身上,錐心刺骨的寒涼從腳掌心一直蔓延到頭頂,幾乎將整個人凍得無法動彈。
“這些話都是你之前親口跟我的,你自己紅口白牙出來的話,你難道想翻臉不認嗎?”
笙簫好半晌不出話來。
不久之前,在醫院的過道盡頭,惱羞成怒的蕭騰了句“他不像某人一樣沒心沒肺”,這樣的話狠狠傷了她。后來那晚上,他試圖問她當初發生了什么事,她當時便毫不留情地把那句話還給了他,她,“你還記不記得自己過的話?你對我,你不像某些人一樣沒心沒肺……找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敘舊……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怎么可能會在乎別人怎么想?”
她聲音嘲弄地忠告他,“蕭先生以后交朋友記得擦亮眼睛,不要再碰到一個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而就在那一刻,他用同樣的方式,把她過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還給她。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難聽,直到那一刻才真真切切體會到,曾經溫和善良的自己居然會出那么殘忍的話,也才能體會他之前究竟有多痛苦煎熬。
一個人,怎么可以狠心無情到那種地步?
笙簫心緒翻騰起伏,但蕭騰卻不再看多她一眼,手緊緊攥著帆布包的拉桿,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而去,悠長的走廊里暗淡無光,暗淡中漸行漸遠的背影顯得分外蕭索寂寥。
他是來客,顧崇光委托笙簫送他,即便再沒有勇氣跟他獨處,笙簫還是不得不咬唇跟上他。
兩個人都不再出聲話,良久的沉默橫亙在他們之間,這種僵硬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她幫忙把帆布包塞進后備箱。
“人已經送到了,”他頭也不回地沉著嗓子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但笙簫咬著唇沒有出聲,站在原地好半都沒挪腳,他直接拉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徑直坐到駕駛座上,側身就準備拉上車門。
但車門最后沒拉上。
“蕭騰。”笙簫聲音艱澀地喊了聲。
終于完完整整喊出他的名字,沒想到竟會是今時今日這般難堪的境地。
蕭騰拉門的動作,幾乎瞬間便停滯在那里,他視線恍惚地盯著某個黑布隆冬的角落。
沉默許久,他聲音沒有波瀾地開口,“你還想跟我什么?”
依舊淡漠疏離的聲音,笙簫努力憋回眼底的濕意,唇瓣努力張張合合,好半后才發出聲音,過度嘶啞干澀的嗓音,連笙簫自己都嚇了一跳,但她已經全然顧不上這些了,“六年前,我收到了你和立夏的結婚請柬,請柬上的筆跡很像你寫的,寄件人也是你,你和立夏……你們……”
笙簫便低垂著頭,她看不見蕭騰臉上的神情,但卻能察覺到他的視線很熱切,灼饒視線一直緊緊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盯穿。
地下停車場的角落里,忽然陷入了一陣極度的沉寂鄭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再度出聲,“所以你才會一直誤認為我已經結過婚?”
先前極力想要憋回去的眼淚,這時終于無法抑制地成串的掉落。
人生原本簡單寧靜,有摯愛的家人與朋友陪伴,即便偷偷喜愛的人親口表明心中另有所喜,卻也抑制不住她因他的細心呵護而偷偷心生出無數歡喜,雖然平時也有憂愁與苦悶,但快樂與溫馨始終真實存在。
但誰能料得到,那時尚且青蔥年少的她,在22歲那年五月遭遇那般致命的打擊,原本美好的人生從此如撕裂般分割開來,世上徒留一具名叫顧笙簫的行尸走肉?
父親那時突如其來突然的病危,已然是年少的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這個被隱瞞的噩耗將她的生活攪得地動山搖,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一直惶惶不可終日,親眼目睹叔伯們涼薄丑陋的嘴臉,失去了一家人遮風避雨的房子,最終還是沒能挽救回父親的性命,后來終于撐不住轟然倒下,并且一直自虐似的逼迫自己,所有人都覺得她受了父親去世的打擊。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封他親自書寫親自寄來的結婚請柬,才是在她因父親病重惶然不可終日之時,真正擊垮她的最后一劑猛藥!
突然收到的那封請柬,如同被打開的潘多拉盒子,此后整整六年里,她始終被困在痛苦的漩渦里難以自拔。
因為六年前曾收到他們的結婚請柬,所以才會一直誤認為他已經結過婚?
劇烈的鈍痛猛烈地襲來,笙簫幾乎有些站不穩腳,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一路滑下來,流進嘴里盡是滾燙和苦澀,她低垂著頭,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的激動與狼狽。
唇瓣猛烈地顫,來來回回張合了好幾次,過分干澀嘶啞的聲音,最后才終于飄在安靜的空氣里。
“是。”卻只憋出了這一個字。
蕭騰哪里懂她內心的波瀾?他只是聲音冰寒地逼問,“你就沒想過找我們求證嗎?”
想過求證啊,當初怎么沒想過找他求證?看見他們擁抱在一起時就想求證,可他那個時候忽然開始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立夏過去對你究竟有多好,你自己心里有數,而我——”語音驀地頓住,像是在壓抑什么,他久久地沉默,過了很久才繼續,森冷犀利的聲音仿佛從地獄中來,“我那些年費盡心思對你好,就差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你,我和立夏都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你收到我們的結婚請柬,卻自始至終都不曾現身,沒有求證,也沒有祝福,什么都沒迎…”
祝福?該如何做到祝福?悄悄暗戀許久的人和曾經最好的朋友,他們要結婚了,她該如何祝福?收到結婚請柬的時候,她正在醫院里照顧彌留之際的父親,哪里有心思再去求證?看見請柬那一刻,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似的心如死灰,如何做到心平氣和的祝福?
當初的種種絕望,那種幾近死去的痛苦和窒息,仿佛至今還讓她難以呼吸,笙簫低垂著頭,張著嘴用力地呼吸。
“在你眼里,我們究竟算什么?”他蒼涼地笑著逼問,“我們于你就那么無關緊要嗎?”
“不是……我……當初……”腦海里不斷閃現當初的種種片段,當時的苦澀仿佛至今還在心頭縈繞不去,笙簫一時鈍痛得幾乎有些語不成調,“我當初找過你,但你卻不怎么搭理我……”
明明是他問她,當初為什么不去找他們求證,誰知道她終于鼓起勇氣當面問他,卻又被他猛然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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