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很早之前,大概兩三年。
那時候郁言深還不算是遙城金字塔頂尖的人,但也算是差不多了。
唐藝和他認(rèn)識,是在一場飯宴上。
她那時候是高傲的,高傲讓她無法愛上別人。她也做好了獨身的準(zhǔn)備,直到看到他。
一眼萬年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從那瞬間,她就知道她要得到他。
身在污濁地獄中,又偏偏獨善其身隔岸觀火的看著這一切——這是她對他的第一感覺。
她沒想過放棄,她想要的東西,永遠(yuǎn)都唾手可得。
而得不到的,就變成了心頭朱砂痣,墻上白米粒,放不下,忘不掉。
她自認(rèn)郁言深只是心冷,但是他對她是不一樣的,抱著這樣的幻想,持續(xù)了很久。
傅公子倒不是一見鐘情,而是在她追求郁言深的過程中,覺得這女孩兒真的很好。
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孜孜不倦的,他羨慕。
他也不確定這是愛是喜歡還是好感,這么多年也沒個喜歡的人,就這樣過下去了。
直到后來的變故,再后來虞清回國,郁言深以絕對姿態(tài)纏著她。
他了解他,所以為唐藝不公,所以想趕走虞清。
又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有虞清在,唐藝永遠(yuǎn)都贏不了。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心情,大概是因為他在見到虞清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能再看第二眼。
遺世而獨立,脆弱又堅強(qiáng)。他知道郁言深喜歡什么樣的,也知道虞清是什么樣的。
他活的迷迷糊糊,上學(xué)上班是這樣,被郁言深帶著走。人生這樣,感情也是這樣。
今晚的夜風(fēng)刮的人臉澀的疼,虞清放下的那根煙也被傅墨一抽完了。
他起了身,好像想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沒想明白。
唯一清楚的就是,在這段故事中,他是個足夠失敗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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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敲門的時候,唐藝剛好開門。
她似是要準(zhǔn)備出門,還畫上了口紅,讓自己的氣色好了不少。
“虞…小姐?”
唐藝從沒想過虞清會主動找上門來,她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莫名的有些心虛的感覺。
“不讓我進(jìn)去坐坐?”
虞清臉上干干凈凈,但是氣色紅潤又有氣場,這不是化妝或是整容能得到的。
連吐字都是清晰又干練的。
“…請進(jìn)。”
唐藝住的病房沒比郁言深差多少,也是私人vip,一天就四位數(shù)。
有時候,出于感性的時候覺得她挺可憐的。出于理性,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行為和選擇,人是應(yīng)該為了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的,而不是讓任何人承擔(dān)后果。
唐藝給虞清倒了杯水,在暗黃色的燈光下,她看起來溫潤無害。
“虞小姐,你來這里是為了言深的事嗎?”她試探性的開口。
“對于有女朋友的男人來說,直接稱呼全名是不是比較尊重人?”虞清靜靜的看著她,靠在柔軟的沙發(fā)墊上。
“…之前虞小姐不在的時候,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是嗎,可是現(xiàn)在不是之前,我也會一直都在。”
唐藝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連帶著唇上為了提升氣色的口紅,看起來顏色都古怪了起來。
“虞小姐,如果你是因為言深車禍生氣來找我泄怒的話,我接受,這件事情我確實有責(zé)任,我也會承擔(dān)…”
“你什么都不用承擔(dān),”虞清習(xí)慣性的伸手撩了一下垂下來的頭發(fā),目光靜靜凝視著她,“我的男人我自己會照顧的妥帖,醫(yī)藥費(fèi)你也不需要負(fù)責(zé),那點錢我還是有的。我今天來,就是想送你一句話——你那一畝三分地沒人去涉足,也希望你不要想著偷別人田里面的蘿卜。
這比喻不太好聽,但是這比較直接。簡而言之,就算你給我的蘿卜澆過水,那也是我的。又或者你覺得那蘿卜沒有你的水就會變成白菜?不,它該是什么就會是什么,有沒有水不重要,那塊地才是重要的。”
唐藝的表情隨著虞清的話愈發(fā)的木訥,到最后幾乎成為一種僵硬而又扭曲的姿態(tài)。
虞清不知道她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她要表達(dá)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的男人,不想再被別的女人覬覦了。
她不爽。
“虞小姐,你太霸道了。”
“是嗎。”
唐藝看著她平靜的表情,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和他認(rèn)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他的過去你是無法抹去的。”
虞清漫不經(jīng)心的摩挲著指腹,驀的笑了。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許的生日愿望是以后娶我?”
唐藝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囂張到這個程度,絲毫沒有女人該有的柔軟和溫柔的女人。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
“我喜歡他是我的權(quán)利,你沒有資格剝奪我的權(quán)利,我也從來沒用我救過他威脅過他一定要喜歡我。虞小姐,你如果來了就是要說這些廢話的,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虞清也沒有要在這里待太久,她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坐著的女人。
“好吧,你這么堅持的話,我也只有一句話——我男朋友的病房也不歡迎你,請你不要再去。”
唐藝攥住了手中的水杯,用了很大的力氣。
虞清覺得她說的話其實還沒說多狠,她連蘇覺口中說的那罪魁禍?zhǔn)姿膫字都還沒說出來。
從唐藝病房出來,身后是砰的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
虞清卻覺得身心舒暢。
有些話早就想說了。
-
重新回到郁言深病房的時候,他沒有醒,應(yīng)該是因為藥效還有麻藥的原因,睡的也不算踏實。
虞清伸手覆平了他眉眼處的褶皺,嘆了一口氣。
“我的人設(shè)可不是這種,因為拈酸吃醋去和別的女人斗智斗勇的啊。”
她頓了頓,又想到了什么,嘀咕了一句。
“不過看在我喜歡你的份上,人設(shè)崩一下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沒有下次了,這樣的事做起來總覺得我是個反派人物,還是沒什么好下場的那種。”
關(guān)上了床頭燈,虞清去浴室洗了個澡。
她離開后沒多久,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眉眼似是動了動。
喉嚨深處溢出低低沉沉的模糊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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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郁內(nèi)心:這個車禍出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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