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順勢坐在了阿雅的身旁，淡笑道：“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會和你在這樣的場合重逢。”

　　“所以我要說一聲恭喜嗎？”阿雅只覺得心頭冒火，她大口地喝著熱茶，平復著心里的火氣。

　　“謝謝。”程皓然低聲說道。

　　阿雅沒有說話，只是自己喝著茶。

　　“不管怎么樣，以后，我們也算是一家子人。”程皓然輕聲說道。

　　“你就那么確定，我會成為紀家的人？”阿雅有幾分挑釁。

　　“紀南之很愛你。”程皓然說道。

　　接著，他又側身，給阿雅添了一杯茶。

　　“比起當年的你呢？”阿雅忽而開口問道。

　　“比我好多了。”程皓然說道。

　　接著，程皓然便走開了。

　　阿雅低頭喝著茶。

　　葉蔚然正好走了過來。

　　她本來也不怎么認識這里的人。作為林嘉恒的妻子，來參加林嘉恒的前女友的婚禮，不論是誰，心里都至少會有些疙瘩的。

　　好在，據林嘉恒說，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新郎的前女友。

　　這樣的身份，讓葉蔚然對阿雅莫名地多了一種親近的感覺。

　　“聽說你以前和紀昀他們是同學？”葉蔚然開口問道。

　　“是呀，”阿雅放下了茶杯，說道，“不過紀昀學姐那個時候，可以說是我們學校的風云人物。很多人都認識的音樂學院的女神呀！紀昀學姐好像不大認得我。”

　　不是說，和新郎更熟悉嗎？

　　葉蔚然沒有接話，只看著阿雅。

　　阿雅心里明鏡兒似的，哪能不明白。

　　“我以前和程皓然關系不錯，”阿雅撇撇嘴說道，“但是后來沒怎么聯系了。”

　　“所以這算是他鄉遇故知？”葉蔚然笑道。

　　阿雅看著葉蔚然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這也叫是——他鄉遇故知？

　　這位林夫人，您是不是對“故知”這樣的兩個字，有什么誤解？

　　阿雅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葉蔚然忽而說道：“其實紀昀很不喜歡我的。”

　　那是當然了。

　　阿雅現在也不很喜歡紀昀的。

　　誰叫她是程皓然的新歡呢！

　　她沒說話，看著葉蔚然。

　　“不過現在她結婚了，即便是不喜歡我，也沒什么了。”葉蔚然說道。

　　“你倒是看得挺開的。”阿雅說道。

　　葉蔚然忽而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以前一直覺得，紀昀和嘉恒，真的是門當戶對，金童玉女。要不是后來嘉恒真的放棄了紀昀，我一直都不肯相信的呢！”

　　阿雅十分認同，笑道：“有的時候，緣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

　　話音剛落，便聽得開席了的聲音。

　　阿雅望了望，還是沒有看見紀南之和林嘉恒。

　　“我們一道走吧！”葉蔚然說道。

　　阿雅點點頭，兩人往前走著。

　　繞過了一道彎，便到了飯廳里。在轉彎的地方，阿雅見到了紀南之和林嘉恒。

　　紀南之一眼便看見了阿雅，笑道：“就在這兒陪著我。”

　　阿雅聽了，便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正和林嘉恒在開著酒。

　　這才幾個人呀，要喝這么多酒的嗎？

　　阿雅不禁納罕著。

　　沒過多久，紀南之便牽著阿雅的手，走了。

　　留下林嘉恒在那兒叫著他的名字。

　　紀南之一點兒也不理會。

　　阿雅看著紀南之，不知道要說什么。

　　紀南之笑道：“他故意的，我們別管他！”

　　兩人進了飯廳，便有人來請他們入座。是程皓然前來請的。

　　阿雅低著頭，一言未發。

　　桌子上的菜品，都是很精致的菜，而且，味道也很好。

　　阿雅卻覺得，食不知味。

　　紀南之哄著阿雅喝紅酒。

　　她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

　　被哄著喝酒就算了，紀南之還帶著她，給在座的長輩們敬酒。

　　既然是因為紀昀和程皓然的婚禮而舉辦的家宴，自然也少不了給他們敬酒。

　　這便算了，還有紀北辰，拿著酒杯來敬他們。

　　總之，一頓飯沒吃多少，只記得，在一直喝酒。

　　到了晚間散了的時候，阿雅只覺得，腦子迷迷糊糊的。

　　紀南之帶著她回了房，她踉蹌著，差一點就摔倒了。

　　這讓紀南之覺得心驚肉跳的。

　　一想起紀北辰笑著看著他將阿雅扶著回了自己的房間的樣子，紀南之便覺得心情煩躁。

　　阿雅迷迷糊糊的，一身的酒氣。

　　紀南之無奈，將她放在了床上之后，便下樓去了廚房。在冰箱里找了好一會兒，總算找到了一瓶蘋果醋。

　　這個，應該可以醒酒吧！

　　他拿了蘋果醋，快步地上了樓。

　　赫然發現，阿雅已經睡著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將她的鞋襪給褪了。

　　阿雅穿著的，正是那天自己給她買的禮服裙。

　　淡藍色的裙子，十分合身，穿在她的身上，十分好看。

　　他將她放好，蓋上了薄薄的輩子之后，看著少女的柔和的面龐，忽而就心猿意馬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少女的額頭。

　　看了看時間，便自去洗漱了。

　　洗漱完，發現阿雅還沒醒。

　　這個時候，他便在深深地思考一個問題了：

　　要是阿雅醒了，會不會怪自己呢？

　　想起這個，他便覺得頭疼。

　　加上本來就喝得有點兒高了。他換了夏天的睡袍，另外拿了一條薄被，躺在了床上。

　　剛剛躺下，他便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醉酒的時候，身邊有著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子，這個時候，不做點什么，真是難受呀！

　　他昏昏沉沉的大腦，感覺已經要脫離了他自己的控制了。

　　那種甜蜜的感覺，再度涌上了心口。他只感覺到，自己喉嚨發緊，迫切想要去做點什么。

　　他下意識地，便湊過去，吻了吻少女光潔的額頭。

　　少女身上的酒氣，讓他的理智，稍稍清醒了幾分。他一個激靈，便起身，拿著杯子，睡到了沙發上。

　　躺在沙發上的時候，僅存的意識，告訴了自己，這樣的話，阿雅醒來，應該就不會怪自己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頭，輕松了許多。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終于，整個房間，都進入了夢鄉。

　　半睡半醒之間，紀南之忽而聽見阿雅的聲音。

　　紀南之立刻醒了。

　　他打開了燈，走到了阿雅的跟前。

　　忽而，聽清楚了阿雅說的什么。

　　“程皓然，你——你——說清楚——”

　　少女的聲音，有氣無力。紀南之卻覺得，自己的心里，此刻，大約是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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