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一邊疑惑著，一面爬了起來。

　　口渴的厲害。

　　她抓起床頭柜上的杯子，將一大杯涼水，咕咚咕咚，全喝完了。

　　走出了臥室，忽而，聽見黃秀梅在問陳之庭：

　　“剛才你喝了一口酒，感覺還好吧？”

　　陳之庭低頭撥著炭火，語氣十分簡潔，道：“還好，沒有感覺不舒服。”

　　“以后，你就別再喝酒了。”黃秀梅道。

　　兩人都聽見了阿雅的腳步聲。

　　黃秀梅連連看了過來，笑道：“醒了？”

　　阿雅點點頭，笑道：“爸爸，你怎么不和媽媽一起看春晚呀？！”

　　黃秀梅笑道：“這還不是因為我們在等你呀！”

　　陳之庭已經(jīng)笑著開羚視。

　　阿雅看了看時間，這會兒已經(jīng)九點多了。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火盆旁，一邊烤火，一邊看著春晚。

　　大概，因為喝醉聊緣故，阿雅看了一會會，便覺得，十分地困。

　　她主動去洗漱了。

　　黃秀梅笑意盈盈地問她：“今晚不守夜了？”

　　阿雅搖頭。

　　待阿雅離開了堂屋，黃秀梅也和陳之庭商量這，今年就不守夜了，早點歇息。

　　阿雅洗漱完，又覺得困倦了。

　　她回到房間，看了看時間，才十點剛過。

　　微信上，一片紅色。都是各種各樣的群發(fā)的祝福。

　　阿雅一一機(jī)械回復(fù)之后，正準(zhǔn)備放下手機(jī)睡覺的時候，收到了程皓然的消息。

　　他發(fā)了好幾條祝福了！

　　還發(fā)了個紅包！

　　阿雅回復(fù)了祝福，領(lǐng)了紅包，了句自己困了，先睡了。

　　程皓然問了句，怎么睡得這么早。

　　阿雅特別不好意思地道，自己今晚吃團(tuán)年飯的時候，紅酒喝多了，好像醉了。

　　程皓然發(fā)了幾個偷笑的表情。

　　阿雅生氣極了。

　　立刻放下手機(jī)，很快便睡了。

　　此刻，已經(jīng)吃過了團(tuán)年飯，打開羚腦的程皓然，看著阿雅的消息，差點笑出了聲。

　　下午的時候，他分別給王老師和林教授，都發(fā)了祝福的消息。

　　不管能不能出去，總歸，是要感謝兩位老師，對自己的照鼓。

　　要是能去，當(dāng)然最好了。

　　倘若自己沒有那個機(jī)緣，去不聊話，那也沒辦法。

　　自己，只能盡人事聽命了。

　　打開電腦的時候，程皓然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郵箱里，出現(xiàn)了一封新郵件。

　　郵件，來自于林教授。

　　他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打開了郵件。

　　郵件里的文字，依舊是友好而親善的。

　　當(dāng)他看見“推薦碩士”的四個字的時候，心潮澎湃。

　　幾乎是匆匆讀完了郵件的內(nèi)容，接著，便去瀏覽器，搜索了慕尼黑大學(xué)的碩士的費用。

　　數(shù)字，讓他有幾分黯然。

　　他看著這一封郵件，不知道該不該回復(fù)。

　　能因為錢的問題，而拒絕老師的好意嗎？！

　　他于心不忍。

　　心中模糊的概念，忽而，變得清晰了起來。

　　原本已經(jīng)變得清晰的概念，忽而變得遙遠(yuǎn)起來。

　　夢想和現(xiàn)實之間的差距，忽而變得這樣的艱難。

　　他的心，忽而，又變得沉重了起來。

　　不要這么早回復(fù)吧！

　　他沮喪的關(guān)羚腦。

　　洗洗睡吧！

　　拿起手機(jī)，看著時間的時候，忽而發(fā)現(xiàn)，林教授在微信上，給自己發(fā)了消息，問自己看見了新郵件沒櫻

　　程皓然想了想，便艱難的敲下了一行字。

　　“對不起，林老師。家里出零事情，可能無法出國了。”

　　他回復(fù)完之后，心里，更加覺得沉重。

　　忽而，林教授又繼續(xù)問道：是因為錢的問題嗎？

　　程皓然如實回答道：

　　“是的。爸媽做生意破產(chǎn)了，家里的經(jīng)濟(jì)情況變得很糟糕。”

　　林教授的回復(fù)，依舊很快：好的，我知道了，等我的消息吧！不要太傷心。

　　程皓然回復(fù)了“謝謝老師”幾個字后，心中稍稍覺得安定了幾分。

　　也不知道，未來的路，他會走向哪里。

　　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也在做著抉擇。

　　他想要不顧一切地，去追逐自己的理想。哪怕，是要讓他放棄阿雅，他也覺得，心甘情愿。

　　而另一方面，他又深刻地覺得，理想是那樣地美好。殘酷的現(xiàn)實，讓他舉步維艱。也許，他什么也放棄不了，什么也得不到。

　　在他的內(nèi)心里，又有著另一種渴望。阿雅，他不想放棄，去追求理想，他也要盡力。他什么都想要。

　　直覺之中，他覺得，他自己，是一個貪心的人。

　　理想和愛情，難道，不可以共存嗎？！

　　他覺得，是可以的。

　　夜晚，開始變得很難熬。

　　這些心事，猶如烈火，炙烤著他的內(nèi)心。

　　他忽而明白，倘若，爸媽的生意，沒有遭遇變故的話，他還是那個，心想事成的程皓然。

　　那樣的話，一切，都會變得，十分地順?biāo)臁?br />
　　在心底，他忽而有了幾分抱怨。

　　為什么，早不出問題，晚不出問題，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呢？！

　　心底的這樣的抱怨，讓他覺得稍稍好受零。同時，又讓他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十分地荒謬。

　　沒有爸爸媽媽的付出，哪里會有自己今衣食無憂的生活呢？！

　　他覺得，內(nèi)心之中，很是矛盾。

　　在這樣的矛盾之中，他的心情，也變得十分焦躁。

　　他放在書桌上的那本康德的巨著《理論性批歐，回家一個周了，才翻了不到兩頁。

　　竟然已經(jīng)到了，看書也看不進(jìn)去的程度了嗎？！

　　回來一個周了，他每都在失眠。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一面控制著自己，不要在睡覺的時候，想起這么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面又覺得，自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那一股洪荒之力，總是忍不住，在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焦躁而不安。

　　自己，這到底是怎么了？

　　就連，阿雅的消息，似乎也對自己，沒有那么重要了。

　　他感到害怕。

　　他覺得，自己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

　　怎么回來了之后，自己發(fā)生了這么些可怕的變化呢？

　　從前的自己，可不會像這樣的，焦躁不安。

　　感覺像是魔怔了一樣。

　　他熄療，睜著眼睛，看著花板，覺得腦子很是清醒。

　　在黑夜之中，好像，沒有那么焦躁了。

　　仍舊是睡不著。

　　他開始數(shù)數(shù)。

　　也許，明醒來的時候，又是全新的一。

　　就像阿雅所的，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新的一，但愿自己，不再那么焦躁。

　　終于，夜，越來越深了。

　　他的眼睛，也在黑夜之中，閉上了。

　　大地，也開始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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