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肩膀……”泰利婭若有所思地看著江北的左肩，就在剛才，那些被她剜掉的血肉快速生長了出來，只留下幾塊黑色的疤痕，“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自己長好了？”

　　“我的恢復能力一向不錯。”江北心不在焉地回答，繼續凝神感受骨架的情況。

　　除了轉化和存儲能力的增強，骨架還有一些潛在的變化，那是種活力感，以左肩為源頭向整副骨架輻射，仿佛生命成了有形之物，正在那些骨頭里緩慢流淌。

　　江北覺得這應該歸功于普特雷斯，這個亡靈藥劑師把不同物種的骨骼組合成了一個關聯密切的整體，局部的變化足以影響全局。

　　他轉著念頭，攥了攥拳頭，發覺力量感變得更充盈了，除去骨架的能量提供的力量，還有一部分力量源自左肩，黑龍之骨的活力被激發后，開始獨自發揮作用。

　　這個發現讓江北有些喜出望外，這塊骨骼來自大地之龍耐薩里奧，其本身就是力量的具現，等活力進一步被激發，他的力量也許會有個質的飛躍。

　　江北又按下意識中的開關，解開了巫妖王形態，想知道這種形態是否也得到了增強，但巫妖王形態主要依托于阿爾薩斯的骨骼，沒有太明顯的提升，能量的消耗速度反而變快了一些。

　　不過江北覺得這不能說是件壞事，巫妖王形態下，他的力量強度和能量的消耗成正比關系，消耗速度的加快也意味著力量的增強。

　　接下來是神圣之種和暗影之種，江北解除巫妖王形態，意識深潛進入冥修，去感知神圣之種的變化，緊接著又有了欣喜的發現，也許是因為骨架中增添了一絲活力，神圣之種也變得活躍了些，十分細微，但能感覺得到。

　　他退出冥修狀態，抬手召出一團燭光術，明亮的金色光輝在掌心匯聚、閃耀和顫動，與以前相比確實變大了，暗影之種和神圣之種相伴相生，自然也有所增強。

　　江北專心致志地檢驗著骨架的變化時，泰利婭似乎發現了什么，忽然說：“你的左肩，那些傷疤，看起來好像……好像幾片龍鱗？”

　　“龍鱗？”江北一愣，轉頭看向自己的左肩，剛吸收了不少高密度的能量，左肩的血肉已經快生長完全，只留下幾塊葉片狀的黑色傷疤，看起來確實像幾片龍鱗，更確切地說，像龍鱗被拔掉后留下的凹痕。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傳來磨砂般的觸感，默默地想，等黑龍之骨的活力進一步激發，這些鱗片可能會真的長出來，那么他離艾倫口中陌生的存在就又進了一步，但這不是壞事，反正，他早晚會走到那一步。

　　“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提取一些力量之源。”江北從泰利婭手中拿過了魔法瓶，這種方法能給他帶來全方位的提升，自己能掌握才是最重要的。

　　“你這么快就學會泰坦之語了？”泰利婭笑著問。

　　“剛才你唱了不下兩百遍，音癡也學會了。”江北走到那副龍骨前，學著泰利婭的模樣，用手指彈了彈龍骨，選了根聲音最清脆的，邊輕輕撫摸，邊吟唱剛剛學會的恢弘韻律。

　　但十幾分鐘過去，那根龍骨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這種方法失效了，江北感覺自己吟唱的韻律沒有錯漏，轉過頭，征詢地看向泰利婭。

　　“光學會哼唱音節是沒用的，”泰利婭笑起來，“要用心去感受骨骼里蘊含的力量源泉，才能命令它們滲透出來，這需要強大的感知力，顯然，你不具備這點。”

　　“也許我能找到一條捷徑，”江北不置可否地說，“因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來自于巨龍。”

　　他靜下心來，第一次不再以人的視角去審視這副骨架，而是換成了巨龍的視角，也正式認同了自己的身份——非人，馬上，他就體會到了造物者的恩賜究竟為何物。

　　人類永遠不可能感知到自己的骨頭流淌著活力，但他能，這種感覺細致入微，生命如同有形之物，可以觸摸，除了生命力，左肩胛骨中還蘊含著龍類獨有的力量，在始祖幼龍的骨架中這種力量也存在，那是同宗同源的東西。

　　江北鎖定了這種力量，又開始吟唱那種韻律，這次，被他撫摸的那根骨頭有了變化，精英的藍芒亮起來，如同液體一樣沿著骨頭流動，很快匯聚成一滴液滴，落入了魔法瓶。

　　“很不錯，”泰利婭的神情有些意外，“我學習這種方法時，用了大半年才學會，又花了兩年時間才熟練掌握，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使用了。”

　　江北繼續哼唱，液滴越聚越多，須臾，魔法瓶中匯聚了淺淺一層，骨頭上的藍芒暗弱下去，這是具始祖幼龍的骨架，彌足珍貴，他又挑選出其它敲擊聲清脆的骨頭，把里面的力量源泉抽取了出來。

　　直到整具骨架不再具有抽取的價值，江北才停下來，魔法瓶已經裝了三分之一瓶龍類的力量源泉，晶瑩的藍芒在魔法瓶中流動，仿佛一盞藍幽幽的小燈籠。

　　“你比我想象中要貪婪，這具骨架的精華都被你榨干了，”泰利婭看著江北手中的魔法瓶，笑道，“賽歐克回來后，一定會后悔沒把這具龍骨帶走。”

　　“接下來的事可能比較血腥，你最好回避一下。”江北準備吸收掉這些液體，選擇的部位還是左肩胛骨，這塊黑龍之骨可以增強他的力量，帶來的提升是最直接的。

　　“我見過的血比你喝過的水還多，”泰利婭笑了笑，“我可以幫你。”

　　這倒是真的，因為江北極少喝水，他沒讓泰利婭幫忙，也沒用她的匕首，他有更省事的方法，伸手抓住左肩，把肩膀的血肉整塊撕扯了下來，肩胛骨完全暴露在外面，鮮血噴濺了出去。

　　“你對自己夠狠心的。”泰利婭皺了皺眉頭，別開了臉。

　　“這樣簡單些。”江北無動于衷地把那塊肉丟在地板上，處理掉骨面上的筋膜和鮮血，把小半瓶龍骨精華傾到在上面。

　　和剛才一樣，那塊骨頭貪婪地吞噬了流淌在上面的液體，那種被置入烈焰的灼燒感又出現了，迅速向整副骨架傳導，骨架里的能量也跟著劇烈地震蕩。

　　不久，能量恢復了平穩，江北感覺了一下，肩胛骨的活力感變得更強了，感覺上就像一塊“活生生”的骨頭，能量的儲量也縮減了將近三分之一，意味著骨架的存儲能力又增長了這么多。

　　他取出一塊棱光碎片，吸收了里面的負面能量，在高密度的能量支撐下，左肩的血肉開始生長，漸漸復原，幾塊閃著金屬光澤的龍鱗驀然生長出來，覆蓋了他的肩膀，并且有向胸口蔓延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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