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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失眠癥


  徹底認清哈維的真面目,一連三天,凱瑟琳都有些悶悶不樂的,她心里不痛快,感冒癥狀也變得嚴重起來。

  江北毛遂自薦想幫凱瑟琳醫(yī)治,但海勒似乎不愿意欠他的人情,自行配了些藥劑給女兒服下,又把病壓了下來。

  江北擔心這樣治標不治本,病只怕越拖越重,但人家不需要他出手,也無可奈何,只能先這樣拖著,反正眼下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

  凱瑟琳的病情雖然減輕了,但情緒依舊不高,一副滿懷心事的模樣。

  江北知道和哈維有關(guān)系,原本以為這姑娘被這個慫包占過便宜,試探著問了問,得知便宜倒是沒被占過,不過凱瑟琳對哈維的印象確實很好。

  海勒和凱瑟琳剛到布瑞爾鎮(zhèn)時,哈維對美麗可愛的凱瑟琳就很是另眼相看,有事沒事就過來找她聊天,隔三差五還送個小禮物。

  哈維生得高大威猛,又是名軍士長,身世還那么顯赫,凱瑟琳不由對他產(chǎn)生了很多好感,不料事實證明這就是個虛偽的膽小鬼。

  凱瑟琳一腔情意付諸東流,心理落差過大,回想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哈維哄得團團轉(zhuǎn),不免又是傷心又是氣惱。

  了解這點后,江北有心幫凱瑟琳出了這口氣,但哈維是鎮(zhèn)守艾瑞森的兒子,還是鎮(zhèn)衛(wèi)軍的主長官,他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只能盡可能開解凱瑟琳,同時暗中等待機會。

  時間不久,這個機會就來了。

  話說自從被江北嚇過后,哈維就開始疑神疑鬼,照鏡子總害怕看到恐怖的畫面,躺在床上就擔心床下有東西,呆在房間里總覺得窗外有什么在看他,洗澡時總感覺背后有涼氣。

  別說踏實睡個覺,連上茅房都提心吊膽的,恨不能讓士兵陪護。

  幾天下來,哈維一直失眠,就算搬到鎮(zhèn)衛(wèi)軍的大營里都睡不著,可以說是生不如死,這天實在受不了了,厚著臉皮來了臨時教堂。

  在江北開解下,凱瑟琳的心情已經(jīng)好了很多,看到哈維登門拜訪,神色又有些不快,但出于禮貌,還是幫他倒了杯水。

  “凱瑟琳,那天真的只是個意外,”哈維似乎覺得還有哄騙這姑娘的希望,“我必須向你解釋一下……”

  “你不用解釋了,”凱瑟琳不冷不淡地打斷道,“我都看到了。”

  哈維想起自己那天的丑態(tài)全被凱瑟琳看在眼里,臉色訕訕地住了口,轉(zhuǎn)過話題說:“那回頭再說這件事吧,海勒牧師在么?”

  “我父親出去了,”凱瑟琳的聲音不冷不熱,“你找他有事么?”

  “我最近幾天總是睡不好,想找海勒牧師談?wù)勑模惫S看了眼江北,貌似不太信任他這種無根無源的苦行僧,沒有開口求助,“那我等海勒牧師回來吧。”

  “軍士長是不是有什么心病,才睡不好?”江北覺得這倒是個幫凱瑟琳出氣的機會,故意問。

  這句話說中了哈維的病根兒,他記起那天正是這位苦行僧說在牧師面前撒謊會招致災(zāi)厄,結(jié)果真應(yīng)驗了,對江北又信任了幾分,把自己失眠的情況說了一遍,但當著凱瑟琳,沒好意思說是被那天的亡靈嚇的,只推說也不知道原因,問:“牧師,你有什么好辦法沒有?”

  “萬事皆有因,”江北有心耍耍哈維,“軍士長的心病也必然有源頭,你必須說出源頭是什么,我才能對癥施治。”

  哈維憋了半天,最終沒好意思把這個“源頭”說出口,“我還是等海勒牧師吧,他應(yīng)該有辦法。”

  江北琢磨一下,覺得哈維還不是很信任自己,這時提出幫哈維施治,未必能把這位軍士長哄得服服帖帖的,最好等對方走投無路求上門來,再從中下手為妙,于是不再理會哈維,繼續(xù)和凱瑟琳聊天。

  哈維等得無聊,似乎不覺得自己礙眼,也加入進來,時不時反客為主,吹噓自己的見聞。江北和凱瑟琳相視無語,不清楚能當上鎮(zhèn)守的艾瑞森,是怎么培養(yǎng)出這么沒臉沒皮的兒子的。

  好在沒過多久,海勒就回來了,哈維對海勒這種正統(tǒng)牧師明顯比對江北信任得多,把自己失眠的情況說了,請他幫幫看看。

  解除心病向來是牧師的長項,哈維又身世顯赫,海勒很樂意拍他的馬屁,經(jīng)過一番耐心分析,推斷哈維是中了心魔,還現(xiàn)場為他開了一場禱告。

  雖然治得不對路子,但海勒當了二十多年牧師,禱告流程很是熟稔,為拍上哈維的馬屁也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結(jié)束時累了滿頭是汗,殷切地問:“軍士長,感覺怎么樣?”

  “海勒牧師,還是你這種正統(tǒng)的牧師有能力,”哈維感覺沒太大變化,但還是客氣了一句,“我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海勒也很高興的樣子,“我已經(jīng)驅(qū)散了軍士長的心魔,你今晚一定能睡個安穩(wěn)覺。”

  江北暗暗搖頭,哈維真正的病根兒是太慫,害怕自己被亡靈偷襲,以致成病,海勒的方法看著中用,但要能治好這個慫包,他就把祭司袍脫了到街上跑幾圈兒。

  果不其然,第二天,哈維又來找了海勒,直言昨天的治療沒效果,晚上還是睡不著。

  海勒又換了幾種方法幫哈維祛除心病,但治來治去始終治不到點子上,一連幾天,哈維還是失眠,懷疑自己得了什么重病,自己嚇自己,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頓。

  艾瑞森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把海勒叫過去臭罵了一頓,限期三天讓他治好兒子。

  海勒也沒料到事情會這么棘手,能想到的方法他都用了,可就是治不好哈維,只能厚著臉皮求到了江北這里。

  “牧師,你游歷四方,應(yīng)該見過很多事,有沒有辦法解除哈維軍士長的心病?”

  “有是有,”江北最了解哈維的病根兒,辦法有的是,這幾天一直冷眼旁觀,就是在等這一刻,“不過我得親自治療,海勒牧師,你明天把軍士長帶過來,包管治好他。”

  “牧師,你有什么辦法?”海勒忍不住問,暗暗算計著先打探出來,再自己去治療哈維。

  “別多問,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江北清楚海勒的心思,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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