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壞消息成雙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宇文泰起身將炭盆里的火撥旺一些,又回身為冉盈掖好棉被。
他快要困死了。
這混賬東西明明喝多了酒,卻異常興奮不肯睡,居然還從身上摸出一本搜神記要他讀給她聽!
他心里很火大。為什么連來前線,她都要帶著這種怪力亂神的書呢?!
可火大歸火大,他還是捏著脾氣給她將這本書來來回回地讀了一整遍,總算是將她哄睡著了。一抬頭,外面天都要亮了。
宇文泰覺得心力交瘁,眼淚一道一道地在心里流。這折騰人的狗東西,還不如不來呢。她是故意來折騰他的嗎?
臨走時,他回頭看向冉盈,見她閉著雙眼,嘴角微微上揚著,還在泛紅的小臉沉在甜蜜的夢里。
這小家伙,也不知夢到了什么,這樣歡喜。
只是靜靜地看著這樣的她,宇文泰的心便又軟軟地化開了。
他伏下身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你放心吧。能讓你做一個快樂的妻子,才是我宇文泰一生最得意的事。”
他走出冉盈的臥帳,見幾個鐵衛(wèi)都還遠遠地站著,走過去說:“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大伙兒一見他出來了,立刻紛紛圍了上去。賀樓齊看著他,問:“柱國要不要也回去休息一下?你這眼底泛著青呢,累了吧……”
眾人都憋住笑。
宇文泰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嗯,今日定好的去巡視長城大營還有一個多時辰出發(fā)吧?孤去歇息片刻,阿齊在我旁邊守著,其他人都回去睡吧。”
說著伸了個懶腰,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邁開步子就往回走,看看賀樓齊沒跟上來,冷冷說:“阿齊,走啊。”
賀樓齊此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耳光。真是嘴巴賤啊,回頭調(diào)侃阿冉就好了,為什么要去惹柱國呢?!
見其他人嘻嘻哈哈幸災(zāi)樂禍地都回去睡覺了,他只得垂頭喪氣地跨上馬跟上了宇文泰。
到了卯時,眾將紛紛前往中軍大帳討論戰(zhàn)況。蘇綽不緊不慢地走著,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郎英。
“阿英!”他在身后喚他,緊趕了兩步走到他身邊。
“早啊。”冉盈轉(zhuǎn)過頭來同他打招呼。
蘇綽卻嚇了一跳:“你怎么滿臉浮腫,眼下發(fā)青?昨晚沒睡好嗎?”
看著精神也不大好,無精打采的。
冉盈一臉反應(yīng)遲鈍的樣子,說:“我喝多了酒就這樣。夜里睡不好。”
蘇綽說:“今日柱國要去長城大營巡視,你都累成這樣了,今天就不必來了呀,回去睡個回籠覺,好好休息一下吧。”
冉盈聽了卻眼睛一亮:“去長城大營?那我也要去!”
蘇綽無奈地搖搖頭:“你這人,這么拼命干嘛。”
冉盈嘻嘻一笑:“來都來了,自然什么都想見識一下。既來之則安之嘛。”
兩人邊走邊聊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大帳前。蘇綽正轉(zhuǎn)頭和郎英說著話,沒提防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
撞得鼻子劇痛,連忙退后一步:“失禮了,失禮了!”
抬頭一看,那人可不就是柱國么?
宇文泰回過頭看他:“蘇卿今日怎么冒冒失失的?”一失平日的少年老成沉穩(wěn)持重啊。
蘇綽正要再次致歉,卻看到宇文泰也眼下烏青,頓時一句話噎了回去,腦子里有些亂了。
宇文泰未注意到蘇綽的眼神,卻一眼看到了蘇綽身后的郎英,口氣平淡地說了句:“郎卿也來了。”
心里很詫異,這廝天明才睡著,這么早便起了。看來是酒醒了睡不著。
郎英對著宇文泰恭敬地行了個禮:“柱國大人。”
兩人說話的口氣都是平靜無瀾的,但是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神卻盡數(shù)落入了蘇綽的眼睛里。
蘇綽慌了。
他雖然在這方面心思單純,但又不是個傻子。
這兩個人對視時的眼神分明情意綿綿。且不說柱國看阿英的眼神溫柔得能殺死人,阿英看著柱國的眼神更是和一個陷入愛情的少女完全沒兩樣啊。
這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難道真的和眾人私下里傳的情形一樣嗎?!
他下意識地趕緊越過郎英和宇文泰,也不管失禮不失禮,匆匆忙忙先進了大帳。
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糊成一團漿糊了,只覺得自己那顆單純的心突突突跳得厲害,仿佛是一件早已懷疑的事情突然出現(xiàn)了如山的鐵證一般。
他想,難怪阿英對柱國如此忠心耿耿連命都可以不要,原來他們倆有這一層關(guān)系。難怪大家同在書院那時候柱國就來給阿英遞名帖,難怪那次阿英被柱國接走徹夜未歸。那時同學們都猜阿英被柱國看上了,他還覺得眾人無聊……
說起來,柱國來給阿英遞名帖就是子卿婚禮之后的事,阿英在子卿的婚禮上彈琴引起過柱國的注意。莫非就是在子卿的婚禮上,柱國就留意上阿英了?
蘇綽一向視阿英為至交好友,可是在確認這件事情之后,他突然覺得自己不了解阿英了。
宇文泰和冉盈哪里知道,在蘇綽的心里,他們倆的額頭上已經(jīng)明晃晃地貼上了斷袖二字。
進了大帳,見眾將都到了,宇文泰說:“孤今日去巡視長城大營,和達奚武商討一下戰(zhàn)事。獨孤如愿蘇綽和孤一起,其他諸將留守。”
“我也去!”冉盈連忙說。
宇文泰看向她,一笑:“好啊,既然長史都千里迢迢地來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走到半路,阿瓦就送來了冉盈想知道的消息。
關(guān)于太子,消息中說,太子在乙弗皇后回宮前后曾頻繁接觸過元烈。
看到這個消息,冉盈覺得有些膽寒。
太子經(jīng)過她無意中的啟發(fā),已經(jīng)在試著做一個陰謀家了。雖然他的手法稚嫩了些,可是他的這個舉動,已經(jīng)明白無疑地站在了宇文泰的對立面。
另一個消息是關(guān)于郁久閭皇后的。
據(jù)他們查獲的一個黃門交代,他曾將郁久閭皇后的書信偷帶出宮,交給了一個叫鄭肅的人。因那鄭肅曾經(jīng)帶來過郁久閭可汗的信物,因此郁久閭皇后對他深信不疑,有偷偷往柔然的信件一向都是由這個黃門交給鄭肅的。
看到這個消息,冉盈的心也是涼涼的。
這件事情果然牽涉到高肅。他費盡心機終于挑起了柔然和長安的戰(zhàn)爭,那么高歡的大軍應(yīng)該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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