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凈面露驚訝之色，徐童一臉怔懵。

　　秦蓮笙望眼院中蔥綠的灌木叢，轉過身，繼續道，“原本，我是想物色一個精通商賈，擅管理之人掌管此事。不過，……”說著，她打量一下徐凈，又道，“經今日之事后，我以為你二人便是合適的人選。至于商賈之事……”說至此，她抬眼看向杜清城，“駙馬粗通一些，我也略知一二。”

　　徐童面露難色，有推辭之意。

　　徐凈緊鎖眉頭，似在沉思什么。

　　“你們考慮考慮，明日再答復我。”秦蓮笙笑了笑，“放心，即便你們推辭，我也不會另眼看待你們二人。”

　　徐凈徐童一齊施禮，異口同聲地說道，“謝殿下。”

　　“去忙吧。”秦蓮笙朝上首位的太師椅走去。

　　“殿下，”徐凈遲疑道，“末將有個問題，不知殿下可否釋疑？”

　　秦蓮笙停步側身，“但問無妨。”

　　“何為情報？”徐凈抬眼看向秦蓮笙，目光之清澈不帶一絲雜念。

　　秦蓮笙愣了愣，不禁啞然失笑。自己說了半天，卻忽略了情報一詞這個時空尚沒有的問題。她抿唇想了想，解釋道，“就是消息。趙方舟當日在青京郊外所謂休養一陣，其實不過是為了他聯系暗樁、更換細作掩人耳目罷了。”

　　徐凈眸子一亮。“正因為他們在青京設置了暗樁，安插了細作。故而，青京這邊一有風吹草動，他們便很快得到了消息？”

　　秦蓮笙微微頷首，“這也就是為何杜家遭難，赤國很快就派出了使團來求親的緣故。而所謂求親，不過是為了確認青國形勢，以便定下攻打的最佳時機。后來有變，除了因為杜家無恙之外，還因他們國內出了問題。”

　　徐凈沉了臉，陷入了深思之中。

　　徐童攥緊了拳，雙眸噴火。

　　秦蓮笙思量一刻，又耐心解釋道，“暗樁設置不難，難在要不引人注意。故而，經商便成為了首選。一來，商賈可接觸南來北往的客人，獲取消息容易。若是經營酒店、旅舍、茶坊或者青樓歌館，那么所獲消息就更豐。二來，經商獲利頗大，尤其是錢莊，于青國國勢增強有利。三來，如今青國風調雨順，糧食能自給自足。但青國多山地，一旦開戰，糧草必然短缺。”

　　“明白了。”徐凈拱手道，“多謝殿下指點。”說完，他便領著徐童一同出了正廳。

　　秦蓮笙走回杜清城身旁，牽著他的手，便往內廳走。

　　杜清城一聲不吭地跟著她。

　　待進了內廳，她轉身，握著他的一雙大掌，仰頭望著他，“怎么？生氣了？”

　　杜清城搖了搖頭。

　　秦蓮笙斜著頭，笑看著他，“你臉上分明寫著我不高興。”

　　杜清城松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攬入懷里。“蓮笙，我就是有點不舒服。”

　　秦蓮笙環住他緊實的腰，調侃道，“因為我讓人尋幾個模樣俊俏的男子？”

　　“我自然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可就算想想那做戲的場面，我也難受得緊。”他悶聲低語。

　　秦蓮笙挑了挑眉，微微向后傾，拉開一點兩人的距離。“你這就不舒服了？那你當日與那霍艷雪……”

　　杜清城紅了臉，不管不顧地捂住秦蓮笙的嘴，“我錯了，以后斷不會胡亂好心救人了。”

　　秦蓮笙輕笑出聲，“好了，不打趣你了。放心，今晚之事，我自有分寸。”

　　杜清城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蓮笙，你真好。”

　　秦蓮笙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你就不會說點別的？”

　　杜清城訕訕道，“我……我不會說別的。”

　　秦蓮笙瞧著他那羞窘的模樣，只覺又好氣又好笑。

　　杜清城不知想起了什么，臉色漸漸陰了下來。“有一事，我不太確定。”

　　秦蓮笙退出他的懷抱，牽著他，走到屋中央的圓桌旁坐下。“說來聽聽。”

　　杜清城默了默，說道，“當年，我的確救過一個女子，但我總覺得那人不是霍艷雪。”

　　秦蓮笙怔了怔，“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杜清城搖了搖頭，“說不清。我就覺得記憶中那女子的身形與霍艷雪不同。”

　　秦蓮笙略一思量，問道，“你的意思是霍艷雪當日也許是在附近，看到了此事？”

　　“我不知道。”杜清城嘆口氣，說道，“我總覺得那晚她是在做戲。她并非有意于我。”

　　“那么那晚……”秦蓮笙沉緩地說道，“她根本就是想挑撥我倆的關系以借我之手除掉你，進而再借蕭余恨之力解決掉我？”

　　“有可能。”杜清城正視著秦蓮笙，“這女人陰險毒辣，心計頗深，必得早日除掉方才妥當。”

　　秦蓮笙微微頷首，“的確如此。”說至此，她長嘆一息，又道，“只是師傅們已經前往赤國，要想在三江鎮解決蕭余恨怕是不容易。”

　　“此事咱們再想想，”杜清城道，“總會有個萬全之策。”

　　秦蓮笙笑了笑，“還有些日子，倒也不急。不過，徐凈徐童兩人，明日之后，你得好好教教他們。”

　　杜清城點了點頭，“那是一定。”說著，他猶豫片刻，又道，“只是他們都出身于隱衛，又一同得你提拔，日后兩人共事，難免會有比較。”

　　“徐凈腦子活，性格冷靜自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書讀得少了。不過，他只要肯用功、再經歷練，日后必能獨擋一面。而徐童性情耿介，心思少，只要他愿意屈居第二，好好輔助徐凈，將來也會不錯。”

　　“你打算暗中點撥徐童？”杜清城不置信地問道。

　　秦蓮笙搖頭道，“不。若他心存異念，我的點撥只能讓他在短期內壓抑心思，日后反而會鑄成大錯。順其自然是最好的辦法。而徐凈也能藉此機會磨煉自己。玉不琢不成器。”

　　“那……”杜清城遲疑道，“韓俊飛呢？”

　　秦蓮笙菀蒻一笑，“你還真以為我要讓韓俊飛學經商？”

　　杜清城愣了愣，“難道不是？”

　　秦蓮笙斂了笑，正色道，“韓俊飛被革職，只是受其母牽連。他本人并無大錯。”

　　“你的意思是……”杜清城微蹙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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