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鴻門宴調戲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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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刺骨,陣陣花香,隨風而至。精美的雕梁畫欄,高雅的陳設書畫,一時間仿佛都沐浴在了這奇妙的香氣中。
五顏六色的鮮花自舷窗和艙門外,紛紛揚揚地飄了進來,輕輕落在地板上。地上仿佛鋪就了一張用鮮花織成的地毯,直鋪到艙門外。
一抹雪白的身影飄然而入。
白色的柔軟絲袍,長曳于地,輕柔地拖在了鮮花上。
如墨長發(fā)披在秀美的肩頭,美麗的蝴蝶骨若隱若現(xiàn),撩人心魂。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那雙盈盈秋水卻含情脈脈。她看來柔弱無依仿佛枝頭的嬌花隨時會被雨打風吹去,偏又有著幾分風情,惹人流連。
她靜靜地站在鮮花上,深情地凝望過來,地上五彩斑斕的花朵在她面前竟似都已失去了顏色。
笛聲起,悠揚婉轉,仿如仙樂。
一曲《鳳求凰》,在艙房內悠悠響起。
杜清城鎖緊眉頭,滿心不悅。他不精通音律,不過之前秦蓮笙已經(jīng)告訴過他此曲乃求愛之音。雖然曲目是男子向女子求愛,但顏雪此刻再次吹奏此曲,難免讓人多想。他陰沉著臉,瞪了眼顏雪,將手伸向茶盞。
秦蓮笙似不經(jīng)意間瞥了眼他,旋即彎曲右手兩指,輕叩案幾。
“篤篤篤”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顏雪身形一震,舉眸望了過來。曲音起伏,稍稍變色。
秦蓮笙停住了輕叩的手指,朝她笑了笑,“吹得不錯。”
杜清城心下生疑,緩緩收回了手。他略一思量,恍然想起方才秦蓮笙似乎已經(jīng)端起過茶盞,小啜了一口?難道茶里……
顏雪垂下眉眼,緩緩收了笛子,將其交給身后的侍女。“還未請教兩位公子貴姓?”
“我姓連,他姓杜。”說話間,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在秦蓮笙唇角綻放。
顏雪俏臉緋紅,一抹嬌羞。她盈盈拜倒,“顏雪見過連公子、杜公子。”
杜清城見她聽到自己姓杜并不意外,不禁有些吃驚。在青京,杜姓不算多,就算她并非青國人,至少也聽過杜家。畢竟,之前的通敵叛國案鬧得沸沸揚揚。可她的表現(xiàn)……
“雪兒想必也吹累了。”秦蓮笙站起身,走向顏雪,“莫若坐下喝口茶?”
顏雪眸光一滯,點了點頭,余光卻偷偷瞟向了杜清城。
杜清城越發(fā)覺得古怪,神經(jīng)悄然繃緊。
秦蓮笙在顏雪身側站定,笑瞇瞇地瞅著顏雪,“不知雪兒可有婚配?”說話間,她竟向顏雪的寬袖伸出了手。
顏雪低下頭,狀似無意地交握雙手,避開了秦蓮笙的拉扯,輕聲回道,“雪兒年方十六,尚未婚配。”
秦蓮笙笑著點點頭。旋即,她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攬住顏雪的纖腰,將其摟入懷里,“那敢情好。我雖小你一歲,卻對你極為中意。”
顏雪漲紅了臉,慌忙推了推秦蓮笙,“公子莫要如此。”
秦蓮笙非但不放開她,反而收攏了手臂。“雪兒不是想再續(xù)前曲嗎?既已領會《鳳求凰》之意,自然也是鐘情于我的。”
顏雪羞紅了一張俏臉,貝齒輕咬朱唇,求救的目光望向杜清城。
杜清城面無表情地望著她,隱隱猜到顏雪今日之舉只怕并非意在秦蓮笙。當日吹簫的是蓮笙,若顏雪鐘情蓮笙倒也在情理之中,可顏雪此刻的舉止不得不讓他篤定今日之事怕是一個預謀已久的圈套。
秦蓮笙目色一寒,攬在顏雪后腰的手猛地掐住了她的后頸。“怎么?你對我不滿意?”她的聲音冷厲如冰刀。
顏雪花容失色,正要啟口,另一側的艙門外傳來了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
“怎么?兩人欺負一個弱女子?”
杜清城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滿頭銀絲、手拄龍頭拐杖的老婦緩步走了進來。
顏雪慌忙掙脫秦蓮笙的束縛,狼狽地急步跑了過去。
秦蓮笙冷冷地打量一下老婦,語氣輕佻地說道,“雪兒若非心儀我,怎會對我吹那曲《鳳求凰》?”
老婦冷笑一下,眸中驀地閃過一絲陰鶩。“雪兒癡迷音律,不過是喜歡那曲子罷了。就算你中意雪兒,那也得三媒六聘,花轎迎娶。”
“一個女子,不問男方可有婚嫁,便肆意撩撥,可是閨秀之舉?既然做得出,又何必否認?本公子早已成親,”說至此,秦蓮笙展顏一笑,邪魅地瞥了眼顏雪,“莫非雪兒愿意給我做妾?!”
“放肆!”老婦勃然大怒,厲聲斥道,“我的徒兒,怎會與人為妾?!”說著,她移目,朝杜清城望了過來,“這位杜公子看來端方正直,不知你以為該如何是好?”
杜清城掃了眼老婦和顏雪,淡淡地說道,“今日是顏姑娘邀請我們過船。既然老人家已說她只是癡迷音律,那么方才之事就此作罷。”
老婦神情變了又變,終仰頭朗聲笑了起來。“好,好。擺宴。”
秦蓮笙背著手,踱到顏雪面前,似笑非笑地說道,“顏姑娘既然只是為了一首曲子才接近我,實在讓我失望。這宴……”說著,她搖了搖頭,“我沒興趣。”
老婦嘴角一垮,怒聲道,“我蕭余恨行走江湖數(shù)十年,還沒人敢拒絕我的!”說著,她猛地舉起手臂,用力一揮。
龍頭杖仿如離弦的箭般飛向了秦蓮笙。兩人距離原就不遠,加之龍頭杖本也挺長,幾乎瞬間杖底便要戳中秦蓮笙的胸口。
老婦得意洋洋地瞅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獰笑。
杜清城飛身而起,用力一踢。
斯時,秦蓮笙人如柳枝,驀地向后一仰,堪堪避過幾乎觸胸的龍頭杖。
龍頭杖受到杜清城那狠厲一擊,橫飛向屋角的廊柱。
“砰”,巨響之后,廊柱頓時裂開一條孩兒嘴般的縫隙。
龍頭杖似長了眼睛般,再次飛向秦蓮笙。
此刻,激烈的打斗聲從艙外傳來。
秦蓮笙牽著杜清城,右手一彈,一顆彈丸仿似流星飛向老婦。
老婦忙向旁一閃,堪堪避過彈丸。
彈丸落地,濃煙四起。
杜清城與秦蓮笙十指緊扣,飛身而起,撞破頂蓋,上了船頂。
“走。”秦蓮笙嬌喝一聲,拉著杜清城,飛向了大船。
徐凈和徐童聽得此聲,準備撤離。孰料舢板不知何時已被抽走,旁側糾纏之人又不少,兩人無奈之下只好縱身一躍,一頭扎入了滾滾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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