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荒歌
扎木孟良等人出了巫鋒的房間,等在門外。
只余下穆蕭蕭與巫鋒兩人在房間之中。
不多時(shí),慘叫聲響起,那聲音中充滿了驚慌與痛苦。
扎木激靈靈地打了個(gè)寒顫說:“開始了嗎?蟲子吃人了。”
孟良也是臉色連變,說道:“軍營那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得去看看,你們在這守著,等著軍師的吩咐。”
扎木一把拉住孟良的肩膀說:“你少給我耍心眼,為什么是我們等著,軍營那么忙我和你一起去!”
他也受不了里面的慘叫,一想到里面的治病過程,扎木就渾身麻癢。
彩雀沒好氣地說:“扎木,我是一定要留下來的,你要是走我不攔著。”
扎木臉色頓時(shí)一苦。
孟良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扎木說:“扎木將軍,我真羨慕你能夠與彩雀姑娘雙宿雙飛,形影不離。”
“滾——”扎木差一點(diǎn)一腳踹在孟良屁股上。
孟良及時(shí)躲開,看著巫影說:“小兄弟,和我一起走吧,你的族人那里有你在我們做事方便一些。”
巫影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哥哥的房間。
孟良拉住巫影說:“走吧,軍師若是救不了你哥,恐怕沒人能救你哥了。”
說完帶著巫影離去。
穆蕭蕭的救治過程比想象中要慢上許多,畢竟她手里只有兩只風(fēng)月蠱。
從夕陽西下到漫天繁星,從朝陽初升到日上三竿!
循環(huán)往復(fù),整整過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房門終于打開。
彩雀紅著眼睛,急忙站起身,這一天一夜她也沒怎么休息。
“小姐……”
“噓——”穆蕭蕭做了一個(gè)噤聲的手勢。
此刻的穆蕭蕭滿臉疲憊,眼中也是血絲彌漫,虛弱不堪。
指了指屋子中說:“找人把里面的血污和臟東西清理掉,輕手輕腳,別打擾巫鋒休息。”
彩雀點(diǎn)頭小聲問道:“怎么樣啊?”
穆蕭蕭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由衷的笑意,點(diǎn)頭道:“沒問題了,但是還要養(yǎng)上好一段時(shí)間才能正常行動(dòng),想要痊愈可能要更久。”
彩雀點(diǎn)頭道:“小姐累壞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然后彩雀一腳踢在了正呼呼大睡的扎木身上,怒道:“醒醒憨貨。”
扎木驚醒茫然地看著周圍,一下看見穆蕭蕭就要大喊出聲,卻被彩雀及時(shí)捂住了嘴。
“走了,睡得像豬一樣。”
扎木尷尬地看著穆蕭蕭說:“剛睡著,剛睡著。”
穆蕭蕭搖頭輕笑。
遞給了扎木一張紙條,穆蕭蕭虛弱的聲音響起:“讓孟良按照這個(gè)方子抓藥,煎服的時(shí)間方法都在上面。”
“然后給巫鋒喝下去,只要挺過今晚,他便徹底脫離危險(xiǎn)了。”
扎木臉色一苦,竟然有些委屈地道:“軍師,您為什么不直接讓我去啊,還要找孟良,我有那么不靠譜嗎?”
穆蕭蕭先是一愣,然后沒好氣地說:“那就請?jiān)緦④娊o我念念這個(gè)方子吧。”
“哦。”扎木拿起方子臉色一苦,然后又笑道:“我這就去找孟良,嘿嘿。”
他不認(rèn)字!
穆蕭蕭在彩雀的攙扶下回到房中休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
醒來之后的第一句就是:“巫鋒怎么樣?”
彩雀趕緊回答道:“孟良一早過來匯報(bào)過,說是凌晨的時(shí)候醒來了一次,便又昏了。”
穆蕭蕭松了一口氣說:“醒了就好,昏過去是正常的。”
然后就要向著房間外走。
彩雀趕緊扶住穆蕭蕭問道:“小姐,你去做什么,累了一天一夜,你多休息一會(huì)兒吧。”
穆蕭蕭搖頭說:“那些荒人都已經(jīng)泡了藥浴了吧,總要拔毒,不能白泡。”
“也不差這半天吧?”彩雀滿臉心疼。
穆蕭蕭搖頭輕笑說:“彩雀,夜長夢多啊,別忘了旁邊還有蒙根的大軍環(huán)伺。”
穆蕭蕭與彩雀來到軍營之中的時(shí)候,都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軍營之中建起了一頂頂巨大的帳篷,一道道身影正在忙碌著,是風(fēng)倫的人與雪狼衛(wèi)。
而那幾千荒人卻是整整齊齊地站在帳篷之外,一雙雙眼睛看向穆蕭蕭與彩雀。
巫影就在那些荒人的最前方。
穆蕭蕭感受著那幾千雙熾熱的目光,忍不住喊道:“孟良,建了這么多帳篷,為什么不讓人家進(jìn)去休息?外面這么冷!”
孟良趕緊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軍師,不是我不讓他們進(jìn)去,而是他們不進(jìn)。”
穆蕭蕭疑惑道:“不進(jìn)?荒人有不住帳篷的習(xí)俗?可是前兩天不是住得挺好的。”
“大人——”巫影的聲音響起。
穆蕭蕭看向巫影,巫影說道:“大人,我們在等您!我們知道您今天一定會(huì)來!”
“等我做什么?”穆蕭蕭不解。
巫影幾步來到近前,看著穆蕭蕭說:“大人,您是我們荒人的恩人,我沒回來之前大家還有些茫然。”
“這一天一夜我已經(jīng)將您為我們荒人所做的一切都講給了族人。”
“他們在等著您,等著向荒人的恩人致謝!”
下一刻所有人的荒人都向著穆蕭蕭彎下了他們倔強(qiáng)高傲的腰肢。
巫影同樣如此。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么?巫影快讓大家起來。”
巫影起身點(diǎn)頭,對著身后的數(shù)千荒人喊道:“荒人的歌只唱給荒人最親近的朋友!”
下一刻,一聲悠揚(yáng)的嗚咽聲響起。
那聲音蒼涼雄渾,在響起的剎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一個(gè)健壯的男子握著一截動(dòng)物的角走出,這角很巨大,其上竟然密布孔洞,那竟然是一件樂器。
那聲音曠古悠長,仿佛是自遙遠(yuǎn)的過去穿越而來,直接人的心靈。
然后一聲聲敲擊聲響起,一個(gè)個(gè)荒人姑娘用她們所能見到了任何物品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音。
整齊劃一。
然后便是一聲聲悠長的呼喊,那喊聲傳出極遠(yuǎn),久久不絕。
一個(gè)個(gè)荒人男子用他們最好的樂器——嗓子,向天空長吟。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沒有編鐘,沒有古箏,沒有任何華麗的樂器,這些荒人用質(zhì)樸的聲音演奏著最震懾心靈的樂曲。
一聲高亢的聲音響徹全場,那是一個(gè)瘦高的男子,他的嗓子極為動(dòng)聽,一個(gè)個(gè)穆蕭蕭聽不懂的詞語帶著節(jié)奏響起。
這是荒人的語言,荒人的歌。
越來越多的荒人加入了何合唱,歌聲順著軍營,傳遍金狼要塞,傳遍荒原,傳向草原,傳向世界的每一個(gè)角落。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dòng)作,靜靜地聽著荒人的歌。
那歌聲仿佛自九天而來,如鷹擊長空,曠古悠遠(yuǎn),如驚濤拍岸,雄渾有力。
穆蕭蕭沒有注意到,她腰間的鈴鐺竟然在隱隱作響,似乎想要融入那歌聲之中一般。
金狼要塞原本的將軍府中,蒙根聽著那歌聲,忍不住瞇起了雙眼,喃喃地道:“荒人的歌,她竟然讓荒人為她唱歌了。”
荒人的歌聲久久不絕,所有人都忽然感到一陣寧靜,那些馳騁沙場的男兒此刻竟然忍不住生氣了虔誠之心。
就連空中的烏云在這一刻都似乎在荒人的歌聲中漸漸變得淡薄了。
一縷陽光頑強(qiáng)地鉆過云層,正好照在了穆蕭蕭的臉上,襯托著她如同女神一般,也正好掩蓋住了她腰間鈴鐺的光芒。
這一刻,馬廄中的寶馬,無論是雪狼衛(wèi)的雪余馬,還是重騎兵的棗紅馬與墨云馬都極為安靜。
然后小馬雪影走了出來,仰天長嘶,幾千匹馬同時(shí)長嘶,竟然與那歌聲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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