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婚夫
一千兩黃金!
醉花澗大廳中一時之間落針可聞,饒是那些揮霍無度的富家公子哥們也都陷入了沉默。
一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shù)目,為了一個風(fēng)塵女子值嗎?
可不是誰都有大秦開國皇帝那樣的魄力的。
況且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很明顯了,這位醫(yī)仙傳人與春雪姑娘必然是舊交故識,而且竹落雨明顯對于春雪志在必得。
為了春雪得罪這個天下聞名的小醫(yī)仙又值得嗎?
他竹落雨救過的大人物哪一個不是名震一方的權(quán)勢之人啊?隨便還一個人情就不是在場這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人所能承受的了。
老鴇子在聽到一千兩黃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都要笑開了,那可是實(shí)打?qū)嵉恼娼鸢足y啊!
“好,竹公子出一千兩黃金,可還有出更高價者?”老鴇子激動得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寂靜無聲,再也沒有超過一千兩黃金的價錢了。
竹落雨面露淺笑,對著眾人微微拱手,淡淡道:“多謝諸位成全,今日諸位在醉花澗的消遣錢便由竹某一并付了。”
場中頓時響起陣陣?yán)坐Q般的叫好聲,竹落雨可是身價不菲,這點(diǎn)錢他還出得起。
就在竹落雨準(zhǔn)備抬步走向春雪房間的時候,一個醉意朦朧的聲音突然響起:“站住!我還沒出價呢!”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貴賓區(qū)的一個角落。
穆蕭蕭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站起身對著竹落雨喊道,任憑彩雀如何阻攔都無濟(jì)于事啊。
“小姐,我們沒錢。”彩雀急得已經(jīng)喊出了小姐。
穆蕭蕭滿臉紅暈,抽出被彩雀抱住的手,說道:“胡說!誰說我們沒錢?”
竹落雨是何等人物,作為花場老手的他一眼便看出了穆蕭蕭恐怕是女扮男裝,而且此刻穆蕭蕭醉酒之下已經(jīng)不再掩飾自己的聲音。
竹落雨笑著看向穆蕭蕭問:“哦?這位小姐打算出多少錢呢?”
穆蕭蕭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繡著蘭花的錢袋扔在地上,叉著腰問:“這些夠不夠?”
看著從錢袋里灑出的碎銀子,頓時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竹落雨搖了搖頭說:“恐怕有些不夠。”
“不夠?”穆蕭蕭渾身上下摸了摸,卻再也找不出一文錢了。
“哪來的小家伙,別在這湊熱鬧了,哈哈哈!”有人出聲調(diào)笑。
穆蕭蕭聞言大為惱怒,一時沖動突然就摸出了一塊金鑲玉的令牌,在眾人震驚地注視下高舉頭頂大喊:“算上這個夠了吧?我把它壓上!”
包括竹落雨在內(nèi),所有人都驚住了。
場中都是有見識之人,那金鑲玉令牌之上明晃晃的“玉王”二字有誰不認(rèn)得啊?
誰都知道這令牌絕對不值一千兩黃金,但是那令牌背后可代表著當(dāng)朝二皇子玉王,代表著鎮(zhèn)北軍的三十萬大軍啊!
甚至代表著大秦皇室!
彩雀一屁股坐下,滿臉的生無可戀,喃喃自語:“完了,徹底完了,闖了大禍了。”
二層貴賓房中,那豐神如玉的白衣男子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竟全然不顧形象與風(fēng)度了。
身后黑衣侍衛(wèi)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磕磕巴巴地問道:“殿下,要不……那個……我去把令牌拿回來?”
白衣男子無奈地?fù)u了搖手道:“算了,已經(jīng)發(fā)生了,便隨她去吧,今天的事……唉。”
“我該聽你的之前就攔住她的……”
這位風(fēng)度不凡的白衣男子正是那金鑲玉令牌的主人,當(dāng)朝二皇子,玉王秦非玉。
秦非玉與穆蕭蕭自小便認(rèn)識,且兩人情同手足,從穆蕭蕭手握玉王令牌便可以看出兩人的關(guān)系了。
兩人的情誼還是在軍中培養(yǎng)起來的,穆蕭蕭小時候曾隨著穆威在鎮(zhèn)北軍中生活過一段時間。
而鎮(zhèn)北軍的統(tǒng)帥則是秦非玉的親舅舅,巧的是那段時間秦非玉亦在鎮(zhèn)北軍中,兩人就此相識。
聰明不凡的秦非玉自小便懂得自古皇室親輕薄的道理,與他那些皇族血脈相比,他更愿意與穆蕭蕭這個單純可愛又有些調(diào)皮的女孩在一起。
至于這其中有沒有其它的情愫,恐怕只有秦非玉自己才知道了。
穆蕭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穆蕭蕭覺得頭疼得厲害。
昨夜是她第一次喝多,除了佳節(jié)之日可以淺飲一小杯之外,平日里穆威是絕對不允許穆蕭蕭飲酒的。
眼前是一片粉紅色的紗帳,四周縈繞著淡淡的香氣,松軟的大床繡花的被褥都顯示著這應(yīng)該是在一個姑娘的房間中。
努力地回想著昨夜發(fā)生的一切,穆蕭蕭只覺得頭疼欲裂。
就在這時一個動聽的聲音響起:“醒了嗎,小妹妹?”
紗幔被輕輕掀開,一張絕美的容顏映入了穆蕭蕭的眼簾。
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diǎn)而紅,眉不畫而翠。
穆蕭蕭的美貌在昊京城中也算小有名氣,但是與面前的女子相比卻要遜色幾分了。
不在形,而在意。
春雪姑娘眉眼間透出的那股掩于喜色中的惆悵,為其增添了許多小女孩沒有的韻味。
“春……春雪姑娘?”
春雪淺笑,用春蔥般的纖細(xì)手指勾住了穆蕭蕭雪白精致的下巴,故意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公子啊?”
媚眼如絲,也就是穆蕭蕭同為女子,換做一個男子在此恐怕早已意亂情迷了。
穆蕭蕭酒已經(jīng)醒了,頭腦也變得清明起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早就被識破了。
輕輕扶開春雪的手,穆蕭蕭苦笑道:“春雪姐姐您就別取笑我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可是害我丟了一千兩黃金啊!”春雪說著從懷里摸出了玉王令牌晃了晃說:“讓我猜猜,你應(yīng)是穆府的千金大小姐吧?”
穆蕭蕭震驚地從春雪手里接過令牌問道:“姐姐怎么知道?”
春雪捂嘴輕笑說:“這昊京城中能如此肆無忌憚地使用玉王令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吧?”
穆蕭蕭尷尬地笑了兩聲,忽然問道:“彩雀呢?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
春雪緩緩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走了,昨晚就走了。”
“走了?這丫頭也太不講義氣了!”
穆蕭蕭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嘻嘻笑道:“春雪姐姐,我能走了嗎?”
春雪隨意一指:“門沒鎖。”
穆蕭蕭一愣,她沒想到春雪會這么容易讓她離開,那可是一千兩黃金啊。
春雪似乎看出了穆蕭蕭的心思,輕輕道:“本來我也沒打算要他的錢,我還要謝謝你呢。”
穆蕭蕭挑了挑眉毛后笑道:“那我們后會有期。”
走到門口的時候,穆蕭蕭又突然轉(zhuǎn)身問了一句:“你和竹落雨之前便認(rèn)識吧?”
春雪注視著穆蕭蕭許久后反問:“你喜歡聽故事?”
穆蕭蕭嘿嘿笑道:“喜歡,不過我現(xiàn)在恐怕沒時間,我得快些回家了,未完待續(xù)哦。”
說完話穆蕭蕭沖著春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身推門離去。
穆蕭蕭自己也明白,這一次恐怕是惹了大禍了,用二皇子的令牌堂而皇之地逛妓院,此事若是傳到朝堂之上,恐怕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吧。
穆蕭蕭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趕快去找秦非玉坦白錯誤,削弱影響。她卻不知道秦非玉早就已經(jīng)知曉一切了。
可是穆蕭蕭剛剛走出房間,迎面便碰上了一個人。
兩人對視同時無語。
穆蕭蕭掃了面前的人一眼,大喊出聲:“孟瑯,你在這做什么?”
站在穆蕭蕭面前的是一個皮膚蒼白的英俊公子哥,此人姓孟名瑯,家境背景顯赫,算得上是昊京城名氣頗大的公子哥。
且孟瑯與穆蕭蕭有著一層不得不說的關(guān)系。
因?yàn)槊犀樀臓敔斈耸谴笄貒姺轿鋵⒌谝蝗耍?dāng)朝大將軍孟長生!
當(dāng)年于秦陳邊境處,孟長生曾與穆威定下了一段晚輩的姻緣,也就是所謂的娃娃親。
而娃娃親的雙方正是穆蕭蕭與孟瑯。
所以嚴(yán)格來說,此刻穆蕭蕭面前一臉色相的公子哥乃是她的未婚夫。
孟瑯暗自叫苦,但還是毫不掩飾地說道:“你說我來此做什么?不是唱曲兒的自然便是聽曲兒的嘍。”
穆蕭蕭氣得直咬牙,哼了一聲道:“懶得管你!但是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孟爺爺?shù)模 ?br />
孟瑯聞言臉色微怒,斜著眼睛問:“怎么?還沒過門就想當(dāng)家做主了?”
穆蕭蕭本來已經(jīng)要轉(zhuǎn)身離開了,可是聽到這句話頓時又折返回來大喊:“你胡說什么?什么過門?”
“別裝傻了,整個昊京城誰不知道你爹為了巴結(jié)我爺爺,當(dāng)年把你許給了我。”一邊說著,孟瑯還十分隨意地掏著耳朵。
提到了穆蕭蕭的父親,穆蕭蕭便不能坐視不理了,大聲反駁:“你混蛋!就憑你逛妓院我回去就讓我爹退婚!”
“退婚?我逛妓院?你一個黃花大閨女逛妓院難道就不丟人?你不守婦道在先,要悔婚也是小爺休了你!”
孟瑯的聲音極大,頓時就引來無數(shù)的目光。
感受著樓上樓下異樣的目光,穆蕭蕭氣得一張俏臉漲紅。
猛得盯向孟瑯喊道:“孟瑯,我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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