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生死有命
何晟楠擦了擦眼淚道:“我不用你說對不起,我只求你給我們幾天活路。”
張飛看著她擔心道:“晟楠,走,我帶你去找大夫,我有那么多錢,一定可以找人救得了你。”
何晟楠搖搖頭,轉身看看躺在地上的冷孤月道:“他是為了我才成這個樣子的,他活不了,我也不活了。”
“晟楠!”張飛急得沖何晟楠喊道。
何晟楠立馬打斷他道:“你快走吧,相識一場,就當我求你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天,你的仇早晚會報,應該也差不了這幾天吧?”
張飛聽了憤恨的看著冷孤月,又復雜的看了看何晟楠,最后一狠心道:“好,今日我先放過他,晟楠,如果你后悔了隨時去京都找我。”
說完張飛一咬牙走了。
張飛走后,何晟楠立馬抱起冷孤月沖他心疼的叫道:“冷孤月,冷孤月,你醒醒……”
她邊掉著淚邊喊著,她不明白昨天她中毒還能清醒一會,冷孤月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呢?
這時李青青,小十,十二,十三趕來了。他們見莊主昨夜一夜沒回去,今早一大早就到處找人,終于在這片山頭有人看到了何晟楠的身影,他們接到消息立馬跑了過來。
一到近前,李青青見此情景,整個人簡直驚呆了。他們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可眾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莊主竟能為何晟楠去吸毒?
莊主瘋了嗎?他的命是何等尊貴與重要,怎么能為了一個女人……?
眾人幾乎難以置信所看到的,這還是他們梅花莊的莊主嗎?
李青青瘋了似的撲上去要殺了何晟楠,她拔出劍指向何晟楠喊道:“你這個掃把星,你害死了莊主,你害死了莊主!”
小十見狀趕緊跑過去拽住她,沖她吼道:“你干什么?她的命是莊主用命換下來的,你要讓莊主醒來看不到她嗎?”
李青青從未這樣失態過,可看著這樣的冷孤月她忍不了,她心痛跪在地上失聲痛哭道:“莊主為什么要這樣做?他明明知道即使這樣也救不了她,他的體內本身就有勾魂散功散,為什么還要搭上自己的命?”
何晟楠看著李青青,把冷孤月抱的更緊了,李青青說的都對,冷孤月為什么要做這種傻事呢?
這時十二十三趕緊跑向冷孤月,將冷孤月從何晟楠懷里扶過來,并對何晟楠道:“何姑娘,我們看看能不能幫莊主把毒逼出來。”
何晟楠一聽,趕緊滿含希望的看著十二和十三。
十二和十三立即盤膝而坐,同時運功幫冷孤月往外逼毒。此刻勾魂散功散的藥力已消失,他們的功力都恢復了,可冷孤月昨夜吸了劇毒,現在他體內的毒就很難說了。
兩個人不一會兒頭上就都布滿了汗珠,他們面色凝重,看起來都很吃力。
過了會兒一口毒血從冷孤月嘴里吐了出來,何晟楠忙擔心的喊道:“冷孤月!”
十二和十三趕緊調息了下內力,何晟楠趕緊扶住冷孤月看他怎么樣。
只見冷孤月慢慢睜開了眼,何晟楠稍放下了點心,擔心道:“冷孤月,你醒了?你沒事吧?”
冷孤月看了看哭的梨花帶雨的何晟楠,幫她擦了擦眼淚道:“傻瓜,放心……我沒事……”
何晟楠忙抓住他的手責怪道:“你才是傻瓜,誰讓你幫我吸毒的?你瘋了嗎?”
冷孤月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沖她微微一笑道:“相信我,我們都不會有事。我不是在送死,我是在幫你爭取時間而已,我們堅持到韓先生來,他一定會想出辦法替我們解毒的。”
何晟楠聽了哭道:“冷孤月,我根本就不想讓你為我冒這種險,萬一韓先生趕不到呢?萬一他沒有辦法呢?你怎么辦?你該怎么辦?”
冷孤月笑笑無所謂道:“你怎么辦,我就怎么辦,黃泉路上有我陪你不好嗎?”
何晟楠聽完氣的在冷孤月身上打了一巴掌道:“你這個大傻瓜,你就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人!”
冷孤月輕輕一笑,對自己無奈道:“是啊,這么多年來我這么珍惜我這條命,拼命讓自己活下去,沒想到到頭來竟栽到你手里了。所以何晟楠,以后你要待在本莊主身邊,乖乖聽本莊主話明白嗎?”
何晟楠拼命點著頭,不管他們以后還有沒有以后,她都要抓著他的手,讓他甩都甩不掉。
眾人回到梅花莊堰南分布處,晚上終于等來了小九的飛鴿傳書,結果卻讓眾人心如死灰。因為韓先生在冷孤月離開梅花莊第二天后,覺得自己在莊子里待著沒意思,便也離開去行走江湖去了。他本來就是個四海為家的人,根本不可能長期待在一處。
眾人聽了都一臉的著急,只有冷孤月淡定的很,他朝小十道:“散消息出去,讓各地梅花莊的人全力找韓先生。”
“是!”小十應了一聲趕緊去辦了。
接著他朝眾人道:“你們別杵在這兒愁眉苦臉的了,該干嗎干嗎去吧,生死有命,如果這次老天要收我,那我也只得認不是?”
說完他出去了,出去找何晟楠去了。
輕輕推開房門,何晟楠正坐在屋里畫畫,他看了看她,突然覺得跟她一起死好像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從他打算復仇那天開始,他早就想好了他有意外的那天,如果不能成功,便是意外身亡。他殺了那么多人,也從沒指望過自己會有什么好結果,可如果最后他能和何晟楠一起走,他覺得這也是一件蠻幸福的事。有她,黃泉路上不孤單。老天對他也算是不薄了。
他朝何晟楠走過去,輕聲問道:“畫什么呢?”
何晟楠抬頭看到他來,開心的笑了,她拿著碳條朝他微微笑道:“我們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冷孤月很好奇,她畫的他們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
他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拿起畫看了看,心里忍不住贊嘆,真的好美。
畫里是個風景秀美的地方,一片樹林里有座不大不小的竹屋,遠處是若隱若現的山,近處有個不小的池塘,池里有魚,岸上有花,而他們兩個則坐在房前的石頭上,他給她吹著笛子,她趴在他的腿邊拖著腮一臉崇拜的看著他,就差她的鞋子整幅圖就畫完了。
之前他在她的茶館見過一副類似情景的畫,只是當時畫上只有一個在思考的女人,沒想到加上他,這竟是她想要的生活。
冷孤月雖見過多次她的畫,也擁有她給他畫的畫像,但還是忍不住贊道:“真的太美了,你為何會喜歡用木炭作畫?而且還畫的如此逼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我們就在這畫上動起來,池里的魚兒能游走一般。”
何晟楠放下木炭笑道:“這是我家鄉才有的作畫手法,我描繪的這幅景象你喜歡嗎?”
冷孤月點著頭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好,喜歡。”
“那如果這次我們都能有幸活下來的話,我們就去過這樣的生活好不好?”何晟楠滿臉期待的看向冷孤月。
冷孤月面具后面的臉卻是一僵,片刻后他道:“晟楠,韓先生......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何晟楠臉色一變,“什么叫找不到了?”
她不關心她的生死,可她卻不想讓冷孤月白白送命,都是她連累他的。
冷孤月嘆了口氣道:“我們離開梅花莊后,第二日他也離開了,現在不知去哪兒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何晟楠卻看著他哭道:“冷孤月,我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送命,你要是真的因為我死了,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怪我自己。”
冷孤月為她擦了擦眼淚:“傻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就像當初你不顧危險選擇跟著我一樣,跟你沒關系。”
何晟楠抽泣著,冷孤月安慰她道:“好了,本來我們兩個中毒的樣子夠丑了,你再哭就更丑了。你不是喜歡看星星嗎,我帶你去房頂看星星如何?”
“好啊!”一聽去房頂看星星,何晟楠帶著眼淚笑了。
出了房門,冷孤月帶何晟楠飛上了房頂,原本體內就有毒,一施展內力加快了毒的發作,讓他心里猛地一痛。不過他忍了下來,帶著何晟楠在房頂上坐了下來。
“好漂亮!”看著星空,看著滿城夜景,何晟楠開心的感嘆著。
她忍不住對冷孤月道:“冷孤月,我原本是有些恐高的,可因為有你在我不怕了。這樣的浪漫我很喜歡!”
冷孤月寵溺的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你喜歡就好!”
說完將她輕輕攬入了懷中。
他們兩人體內的毒每一刻都在慢慢加重,雖然兩人面對彼此都在強顏歡笑,但彼此都了解,他有多痛她就有多痛,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何晟楠靠在冷孤月的懷里輕聲道:“冷孤月,你說我們會不會過不了今晚?”
冷孤月把臉貼在她的頭上:“傻瓜,不會,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他是皇子,從小他就遭受別人的侵害,知道他是蕭冷后,何晟楠真的心疼他,她不想讓他就這樣跟著她死去。
“冷孤月,平時看你冷血無情的,沒想到你這人竟這么傻。為了延緩我不知能撐幾天的生命,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嗎?”何晟楠到現在都感覺跟做夢一樣,他是冷孤月啊,梅花莊那個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莊主啊,怎么能為了她做出這樣的事呢。
冷孤月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值得,為你做的一切都值得。在這個世上,只要我冷孤月認定的事,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值得。”
何晟楠心疼的抱了抱他,每每想到他是皇子,從小卻吃了那么多苦,活的那么不易,她就無比的心疼。她明明已經知道了他是誰,可她卻不敢告訴他她已經摘下了他的面具。她怕他無法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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