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見她
聽到何晟楠的聲音,魏小三和張飛轉頭看向她,魏小三著急解釋道:“晟楠,救你和救她能一樣嗎?你和我們一樣是普通人,可她呢?她爹犯的可是死罪,是朝廷重犯,是死囚。甚至連她都有可能有連帶責任,我們怎么能趟這趟渾水?再說她爹坑了那么多百姓,害了那么多人,以前還冒充大善人,現在京城哪個人不罵她們一家?我們幫她說不定還會惹上官府,會有**煩的。我們就一幫沒本事的乞丐,為了她犯不著啊!”
何晟楠思索著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現在她已經在這兒了,難道我們要把她趕出去?這事兒我可干不出來。她是我和小衛帶回來的,二蛋更舍不得攆她走,要不小三你去?”
聽何晟楠這么說,魏小三站在那一時啞了言。他真要去攆人家走?雖然他不想惹這個麻煩,可他好像也不大好意思開口啊。
何晟楠抿嘴一笑,似是看出了魏小三的心思,她走到魏小三跟前道:“沐小姐可是我和小衛從妓院里帶出來的,她現在孤苦一人,無家可歸,我們要把她攆走了,你們想想她的下場。雖然我也不想惹麻煩,可見死不救實在非大丈夫所為,好歹在我們沒飯吃的時候她也向我們伸過手啊。她爹的確犯了罪,可她又沒犯罪,雖說你們這里的律法有連帶責任,可官府也沒貼告示通緝她啊。反正大家都以為她死了,也不會有人找她,就先讓她在這兒躲一陣子唄。你們忘了前兩天在沐府門前是誰給你們吃的了?”
魏小三聽了有些慚愧的低了頭,他撓撓頭道:“可是……我們只是一群乞丐,又不是什么大丈夫……自己還管不好自己呢……”
何晟楠沖他翻了翻白眼道:“你這是什么話?我們是乞丐沒錯,但我們也有良知啊。難道做了乞丐讓你連自己的良心都丟了嗎?你現在攆她走無非就是逼她去死。”
何晟楠把魏小三說的說不出話了,何晟楠的話他不是不懂,他也不是沒良心,只是他覺得沐瑜雪這個麻煩太大了,他們惹不起。
這時何晟楠又道:“我們雖然是乞丐,但做人我們不能沒有原則。明哲保身是沒錯,可如果今天我們把她攆走了,要出點事這輩子我們都得良心難安。我們不能總拿自己是乞丐來當借口,乞丐不也得講良心嗎?”
何晟楠的話音剛落,張飛卻看向她突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突然的發問把何晟楠問的一愣,怎么好好的突然問她是誰?
“你什么意思?”何晟楠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張飛反倒走近了她兩步道:“你的言語行為從來沒把自己真正當做過乞丐,這世上好像沒有你不敢的,梅花莊你敢惹,妓院你敢闖,罪犯的女兒你敢救,這哪是我們這幫普普通通的乞丐敢做的事?我們只想安安穩穩的討口飯吃,好好的活下去,可我看不懂你到底想干嗎?”
張飛這段話無疑把何晟楠給激怒了,她來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在這個世界她無依無靠早就把他們這幫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可張飛這話明顯把她當外人嘛。
她沖張飛走過去兩步,對他面紅耳赤道:“你這話什么意思?合著你是認為我是來害你們的?還是你覺得我在這兒給你們惹麻煩了?”
見何晟楠跟他急了,張飛忙把頭轉向一側,避開何晟楠的鋒芒,接著他又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對你好奇而已。你真像你說的從小被賣來賣去,從人販子手里長大的嗎?你的模樣根本不像吃過苦的。而且你畫的一手好畫,有哪個人販子會去培養一個被拐來的孩子畫畫?還有,你多次從梅花莊人手里安然無恙的出來,讓他們心甘情愿的給你銀子花,這哪是常人能辦的到的?你對自己的要求從來不是一個乞丐的標準,你就像暫時屈居在這里的,你跟我們根本就不一樣。”
這是張飛第一次跟何晟楠一次性說這么多話,他早就在懷疑何晟楠的身份了,被人販子賣來賣去的小姑娘哪能有她這樣的談吐和膽量?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什么跑來這里跟他們一起做乞丐,但他可以確定她絕不是像她說的在人販子手里長大的。
“那你覺得我是誰?”何晟楠沒有回答張飛,反而反問道。張飛猜的對,她確實撒了謊,而且她也沒打算一直在這乞丐窩里待下去,不過今天張飛這異常的反應倒是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測,張飛確實不簡單,他跟小三他們也不同。
這時張飛搖搖頭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何晟楠聽了故意看了看他和魏小三,緊接著道:“好啊,現在你們是不想幫人,還跟著懷疑起我來了是吧?好,我帶沐小姐走,不打擾你們清凈的生活,省的給你們惹麻煩,這總該可以了吧?”
說完何晟楠轉身就要走,她的過去她不能正面回答,所以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躲過。
魏小三見了趕緊跑過去拉住她道:“哎~晟楠,你別生氣,我們沒懷疑你,張飛只是對你的身份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
何晟楠停下腳步假裝不滿道:“好奇?我看你們分明是對我不放心,怕我會害你們。”
魏小三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發誓晟楠,我們都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你怎么會害我們呢?張飛”
說著魏小三趕緊叫了聲張飛,示意他說句話。
張飛低了頭,這才意識到他剛才的態度可能傷到何晟楠了,接著他看向何晟楠道:“小三說的對,我只是對你好奇而已,但我從來沒覺得你會害我們。”
何晟楠這才滿意的轉過身看了看張飛和魏小三道:“我知道你們對我有很多疑問,尤其我最近還沾惹上了梅花莊,但是我發誓,我的來歷跟梅花莊絕對沒有任何關系。至于我的身世或者身份,是,我之前是撒了謊,我不僅沒有被人販子拐賣,我還生活在一個條件很不錯的家庭,從小衣食無憂,過著不知生活疾苦的日子。至于我為什么會淪落至此,我不說自然有我的不便之處,但我也絕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在這個世上除了你們我再沒有其他親人朋友,如果有一天我覺得可以說了,我一定會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你們。不過在這之前,希望你們能尊重我,不要再追問我的過去,否則你們得到的答案也只會是我編造的另一個謊言。”
何晟楠不想騙人,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把她的來歷說出去,否則等待她的可能將是她根本無法承受的后果。
將她穿越而來的事說出去無非兩種結果,別人信或者不信。如果沒人相信還好,頂多將她當瘋子。可如果人們真的信了,后果或許是她根本無法預料的。如果別人信了她來的來歷,自會有人去尋找真相,或許會有人追求長生不死,或許會有人也想穿越去她的年代,更或許會有人直接把她當成妖怪。總之她很可能會成為別人肉板上的魚肉或試驗品。
她知道自己渺小,對于那些達官顯貴、朝廷世族、各方江湖勢力她根本無力反抗,所以最安全的就是她什么也不說。
魏小三和張飛聽了何晟楠那番話,卻誤以為她家里是遭遇什么變故了。她說她除了他們這世上再沒有其他親人朋友,他們以為她的家人都遭到不測不在了,所以她才淪落至此。
張飛有些慚愧,沒想到何晟楠的身世居然跟他極其相似,她肯定也是因為仇人勢力龐大不想提及吧。他為他剛才的魯莽有些抱歉。
這時何晟楠反倒又看向張飛道:“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兒了,索性我們就都攤開來說吧,張飛,其實我對你也很好奇,你以前肯定也不是個吃過苦的人吧?”
張飛驚訝的看向何晟楠,她怎么看出來的?
這時何晟楠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玉佩扔給張飛道:“今日回來的時候在街上遇到一個官兵打算拿這塊玉佩用來換酒,小衛認出了他,說這玉佩是你當初為了打探二蛋被抓的消息送給他的,我花了三兩銀子把它從那官兵手里買了回來。這玉佩色澤溫潤,質地清透,雖然我不是很識貨,但也看的出這定是一塊好玉,那個官兵不識貨罷了。他肯定以為一個乞丐送的不值什么錢,所以才拿來換酒。你當了這么久的乞丐都沒舍得把這玉佩當掉,說明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小三跟我說過,你是他和二蛋在河邊救的,當時你渾身是傷昏迷在那里,醒來后也一言不發,到現在都少言少語,我想你肯定不是生來就這樣的性格,或許你定是經歷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何晟楠以前見她老爸收藏過玉質品,雖然她對玉沒有深入研究,但好壞多少她能分辨一些。
張飛聽了她的話有些愕然的看著她,沒想到何晟楠竟這么聰明,猜的都對。
何晟楠看張飛的表情便覺得自己猜的差不多,她繼續試探道:“之前我觀察過你的手,右手掌心布滿老繭,左手就少的很,吃苦做活的人應該兩只手都布滿老繭才對,不會差別這么大,根據你老繭的位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練劍練的。小三說他會點拳腳功夫,我看這里面最會武功的應該是你,起碼你應該是會使劍的。僅憑冷孤月的畫像你就認出了他是梅花莊的人,說明你以前也和梅花莊打過交道,我不知道你的變故是不是和梅花莊有關,但我可以確定,你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張飛震驚的看著何晟楠,她平時咋咋呼呼的,本以為她只是個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縝密的心思了。他們平時沒說過幾句話,她竟對他觀察如此細微,原來她早就看破了他的一切。
看著那塊玉佩張飛心里有些感動,當初要不是擔心何晟楠的錢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他也不舍得把這玉佩送出去,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物件了。
他收起玉佩看向何晟楠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也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的故事跟你的故事一樣,都有不便向大家提及的地方。剛才是我魯莽了,不應該逼問你的事,既然我們兩個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那么以后我尊重你,你不想說我便不再提起。今天玉佩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何晟楠聽了這下滿意了,她一擺手笑道:“什么欠不欠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那么清。好,以后我們的事我們不再逼問對方了。對了,沐小姐現在一個人孤苦無依,真的很可憐,她突然遭遇這么大的變故,現在無家可歸,如果我們不收留她,她真的沒地方可去了。難道你們真要看她再次被人抓到妓院去嗎?”
張飛低下頭沒再說話,只要其他人同意,他根本不會有什么意見。而魏小三也只好勉強點頭同意了,對何晟楠的要求,他從來都無法拒絕,哪怕覺得沾上沐瑜雪可能會有**煩,他也認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晟楠陪沐瑜雪去了靜修寺。
靜修寺南院是人們燒香拜佛、祈愿祈福的地方,那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都說這里的佛祖特別靈驗,城里城外的很多人都來這里祈愿。
而北院則重兵把守,比起南院北院寂靜、清冷的很,因為這里是二皇子蕭冷住的地方,為了皇子的“安全”,這里每天被官兵包圍著。
沐瑜雪和何晟楠到了北院門口一下被守門的官兵攔下了。沐瑜雪趕緊拿出她的貼身玉佩交給官兵道:“麻煩官爺把這個交給二皇子,我是他一個表妹,他看了信物便會見我。”
沐瑜雪此刻的身份不便說出她是誰,只能用這樣的方法,這塊玉佩是小時候冷哥哥送給她的,他一定認得。
那官兵接過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便拿著玉佩進去了。
他剛走,何晟楠便吃驚的看著沐瑜雪道:“你說的你那位表兄是皇子?”
沐瑜雪點了點頭,何晟楠突然想到沐瑜雪曾是丞相的女兒,認識皇子好像也不稀奇,不過她卻很意外皇子怎么住在這寺廟里?
何晟楠竊喜,今天居然能有幸見一見皇子,這要是回到二十一世紀,夠吹牛一輩子了。
過了會那官兵拿著玉佩出來了,他將玉佩還給了沐瑜雪,面色不悅道:“二皇子說你所求之事他無能為力,請你回去。”
沐瑜雪一聽難以相信道:“不會的,冷哥哥不會不幫我的,你有把我的玉佩給他嗎?”
那官兵一看沐瑜雪不信他,有些不耐煩了:“當然,難道小爺還能騙你不成?趕緊走,二皇子根本不想見你。”
說著官兵就要趕沐瑜雪她們走,沐瑜雪不死心道:“不可能,冷哥哥一定會幫我的,你讓我進去,我要見他。現在除了他我沒別的人可求了,求求你,讓我進去見見他。”
沐瑜雪激動的想要闖進去,那官兵忙攔住她,用力將她一推,一下把沐瑜雪推倒在了地上。
何晟楠一看急了,她趕緊跑過去邊扶沐瑜雪,邊朝那官兵不滿道:“你干什么?干嗎推人?”
那官兵卻兇巴巴道:“這是她自找的,誰讓她在這鬧事?這是二皇子的靜修之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你們趕緊走!”
何晟楠氣的偷偷瞪了官兵一眼,接著把沐瑜雪扶起來,并對她道:“我看我們還是走吧,你那個皇子表哥好像不想幫你,現在你們家遭遇這種變故,大家能跟你們撇清關系的都躲你躲得遠遠的,你這個表哥看來也靠不住。”
沐瑜雪哭著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冷哥哥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定不知道是我在這兒,他一定不知道......”
何晟楠嘆了口氣,不覺覺得這沐小姐實在太可憐了,但她不得不讓她認清現實,她繼續一針見血道:“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人家都讓這位官爺傳話了,說你所求之事他無能為力,說明他不僅知道是你,而且還知道你是來干嗎的,明擺著說他不想幫你嘛。”
沐瑜雪聽了眼里的淚水更忍不住的一個勁往外流,她邊咬著唇邊難以相信的搖著頭,她不相信小時候那般疼她的冷哥哥今天能對她這樣。
沐瑜雪站在北院門口,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邊哭邊沖院子里喊道:“冷哥哥,我是瑜雪,我不相信你不幫我,你出來見我一面......如果你不肯見我,我就在這長跪不起!”
她不相信她的冷哥哥這么狠心,她不信他不管她。
見沐瑜雪跪了下來,何晟楠急的直跺腳,她看著沐瑜雪擔心道:“喂,這地上這么涼,你身上還有傷呢,趕緊起來。”
說著她拉著沐瑜雪的胳膊要把她拉起來,沐瑜雪卻倔強的搖了搖頭,她堅定的跪著,看著北院緊閉的大門對何晟楠道:“你別管我,我一定要救我父親和我哥哥,冷哥哥一定會幫我的,他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何晟楠搖頭嘆了口氣,覺得這沐瑜雪真傻。里面那位明顯就是個置身事外、怕惹禍上身的主嘛!小人一個,見都不敢見人一面,都已經這么明顯了,這沐瑜雪竟還如此信任他。
半個時辰過去了,沐瑜雪一直跪在門外,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守衛的官兵站在那像一棵棵大樹一樣,紋絲不動。
(https://www.dzxsw.cc/book/155030/820386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