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哲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孩的臉，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溫郗年！”

　　語氣比之前還要堅定。

　　郗年裝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清澈眼眸一片輕快的笑意：“你為何這么問？”

　　刻意又坦蕩的笑意，讓人找不出一絲謊言被拆穿后的慌亂，但正因為如此，才漏洞百出。

　　那眸子明顯是另一個人的，殷少哲已經可以確定，面前的女孩不是溫郗年。

　　他緊盯著她的眼，重復之前的話：“你不是溫郗年。”

　　他相信人都是會變的，走過鬼門關的人更甚，但再怎么變，靈魂也不會變，現在的溫郗年顯然是換了個靈魂。

　　郗年知道瞞不住了，索性不再演。

　　她輕輕笑了一聲，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單手支著腦袋，慵懶地靠在座位，對殷少哲道：“殷少哲，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給你說了，溫郗年死了，可惜，你當時不相信。”

　　殷少哲臉色一變，眸中的堅定瞬間崩塌：“你真的不是溫郗年？”

　　雖然已經猜到這個事實，但真的聽到郗年承認，他還是慌了。

　　郗年不看他，目光瞥向窗外，語氣淡淡道：“溫郗年死了，你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到吧！畢竟，我在你面前好像沒有刻意去扮演她。”

　　“怎么會這樣！”殷少哲瞳孔驟縮，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聲音語無倫次：“她真的死了？她……她被我害死了……”

　　見他陷入崩潰，郗年嘆了口氣：“算是吧，但也不全是。你是罪魁禍首之一，還是導火索，但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只不過你的戲耍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殷少哲低聲呢喃，瞳孔一片渙散。

　　郗年腦海中還殘留著溫郗年自殺前的絕望，不知怎么回事，腦袋突然疼了一下，再開口，聲音不自覺地冷了下來：“你大概也聽說過她的身世吧！母親下落不明，父親慘死獄中，在溫家大房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遇到你之后，你大概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可是，你竟然那樣對她……她沒有犯過錯，對誰都真心相待，憑什么所有的厄運都降臨到她身上……”

　　她說著頓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我給你說這些干嘛，人已經死了，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天徹底暗了下來，一片烏云飛來，遮住了稀疏的星，仿佛下一秒就落下雨來。

　　車子啟動，又向市中心駛去。

　　殷少哲還處在崩潰與悲傷的雙重打擊之下，整個人喪氣沉沉，像機器人一樣扶著方向盤，仿佛在預謀一場車禍。

　　郗年提醒他：“你開車小心點，我重生一趟也不容易，你要自殺可別帶上我。”

　　殷少哲聞聲回了魂，哀怨地瞪了她一眼，強忍住心中的不快問她：“你到底是誰？”

　　郗年沖他笑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叫郗年，溫郗年的郗年。”

　　“郗年？竟然和溫郗年重了名，你們還真有緣分！”殷少哲苦笑，又問：“那你是怎么死的？該不會是因為車禍吧？”

　　郗年搖搖頭，一臉認真地回：“我可沒那么low，我是在與邪惡大BOSS對決時為世界和平獻了身。”

　　殷少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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