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博弈的結果
房子里就剩下劉祥母子和老趙三個人了,面對冷靜嚴肅的老趙,劉祥媽不像剛才那么夸夸其談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直上下打量整個房間。
劉祥媽發現房間里的擺設雖然簡單樸素,但收拾的干凈整潔,在茶幾和窗臺上還擺放著幾盆典雅的盆景和清新的小花。劉祥媽便向老趙夸獎他的房子和院子,以及院子里的花草景致。
老趙問劉祥在哪里工作,劉祥做了如實回答。盡管劉祥的回答很自然,但有一點讓老趙不安,他覺得劉祥在性格上有一些東西沒有袒露出來,而這可能是一個人的致命傷。
老趙便想從其他方面進行了解,問劉祥:“你父親在哪里工作啊?”
劉祥見問到了關鍵問題,便看了一眼他媽,劉祥媽接過話題說:“她爸爸多年前就和我離婚了,他現在干什么我們也都不清楚了。”
老趙聽到這個消息后心情又低落了一層,如果能接觸到劉祥的父親,那無疑就可以多了解一下他們這個家庭以及劉祥的為人,現在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了。
此外,老趙認為離婚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父母失敗的婚姻肯定會對家庭和孩子產生很不好的影響,不知道劉祥有沒有因此而對婚姻持有不正確的態度。
雖然劉祥母子倆對臘梅頗多贊美,老趙仍然不覺得他們會真心實意地接納臘梅,尤其是劉祥媽,一副城里人的自傲感表露無疑。
雖然劉祥媽在臘梅她們家沒敢表現得太囂張,但老趙看得出她絕非一個心地善良、心胸開闊之人,劉祥也不像他所表現得這么單純。
“你們先坐在這里喝口茶,我去看看中午飯做得怎么樣了。”老趙借機從屋里出來了。
老趙走進廚房,對臘梅說:“你這么著急結婚,對那小伙和他們家的情況都了解嗎?婚姻可不是兒戲啊!”
臘梅知道父母是真心關心自己,她也不想在父母面前再隱瞞了,便說:“我不敢說對他們有十足的了解,但我了解我自己啊,我現在是不結婚不行了!”
老趙夫婦聽臘梅這么說不免一驚,問道:“什么叫不結不行啊?”
臘梅低著頭說:“我懷孕了!”
這幾個字簡直像晴天霹靂一樣炸得老趙頭都暈了:“你說什么,怎么會有這種事?我平時都是怎么教育你們的,看看你們一個個都做的是什么好事啊!”
老趙媳婦也不知道該安慰誰好,一邊擔心臘梅受驚難受,一邊又怕老趙氣大傷身,只叨叨著說:“這可怎么辦啊?我一天天地為你們禱告,你們怎么還是這么不讓我省心啊?”
老趙緩了緩氣問:“這事劉祥他們知道嗎?”
臘梅低聲說:“我還沒有告訴他們。”
老趙更加氣憤了:“你為什么沒有告訴他們呢?這么大的事你想瞞著他們是什么意思?”
臘梅膽怯地說:“就像您說的,我還不太了解他們,我不知道告訴他們這件事后他們會怎么對我,所以就先保密了。”
老趙媳婦也不明白這是一出什么戲,念佛說:“阿彌陀佛,這是怎么回事啊?”
老趙直指臘梅說:“你千萬不要亂動心眼,小心把自己害進去!”
臘梅似乎要哭了,哽咽著說:“您說都到這個地步了,我能怎么辦呢?”
老趙痛恨地說:“為什么我教育你們的話,你們一句也聽不進去呢?”
就在老趙教訓臘梅的時候,劉祥和他媽在屋里小聲嘀咕著。
劉祥媽說:“看樣子,臘梅她們家還是挺有品味的,說是名門之后也有可能。”
劉祥說:“那可不,你看看這家里的擺設,這房子,這院子,多像以前的地主富豪家啊。”
劉祥媽又小聲問:“他們以前是地主,經過這么多次運動,現在不一定還保留著那些家產呢吧?”
劉祥示意他媽要眼睛雪亮一點,說:“你不是看見過臘梅手上那鐲子了嗎?還有我剛才看見臘梅她媽手上也戴著呢,這些東西想必他們家還有不少呢吧。”
劉祥媽聽完劉祥的話,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著屋子四處察看,好像是在尋找珍寶的藏身之地。
劉祥媽忽然對劉祥說:“你過來,你看看這個花瓶,會不會是古董啊?”劉祥媽指著壁櫥里的一對花瓶說。
劉祥趕緊制止她媽說:“你別到處亂看了,一會兒被人家發現就不好了,別顯得那么小家子氣。”
劉祥剛說完,老趙就進來了,他知道自己女兒的情況后,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矮了一截,好像自己家要等著人家來接納來拯救,自己女兒的命運就掌握在別人手上一樣。
不過好在劉祥他們還并不知情,否則他們肯定不會這樣積極主動地來討好我們的,至于是什么原因使他們如此上趕著來提親老趙還沒弄明白。
但至少目前的情況對臘梅來說還是有利的,為了女兒的幸福老趙需要幫著女兒把這場戲演下去。
雖然老趙知道說謊不好,但他知道臘梅嫁過去對劉祥他們肯定沒有害處,臘梅是個勤勞節儉的好姑娘,嫁到誰家那就是誰家的福氣,反倒是擔心臘梅嫁過去以后會受苦。
但既然這是臘梅自己選擇的路,她吃點苦受些罪也是她咎由自取,只要沒有傷害到別人就行。
想到這里老趙也便狠下心來,幫女兒實現她的計劃。
老趙進來后,三個人又重新落座,老趙說:“中午飯還得等一會兒,不如我們先來談談提親的事吧。你們這么大老遠的來了,咱們也得把正事解決了不是?”
劉祥母子倆一聽這話,高興地說:“是的,是的,談正事要緊。”
老趙問:“聽說你們想盡快結婚是吧?”
劉祥趕忙說:“是是是,我覺得我和臘梅彼此都非常了解了,早點結婚對我們都好,尤其我和我媽還可以幫著臘梅打理店鋪里的生意,一個人單打獨斗總比不上一家人一起努力吧!”
老趙點點頭說:“那倒也是,不過我們農村結婚的禮俗和你們城里可能不一樣,不知道你們想怎樣安排呢?”
劉祥媽說:“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聽聽咱們這邊的結婚風俗,有什么不一樣的要求,我們兩邊也好商量著來嘛。”
老趙遂把農村結婚的一套流程向劉祥他們做了個介紹,當劉祥媽聽到提親以后還有彩禮的時候,不禁睜大了眼睛,問道:“彩禮要給多少呢?”
老趙不想讓女兒的婚事因彩禮太高而受到阻礙,但也不想要求太低而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女兒如此輕賤,便說:“如果是兩個孩子真心喜歡,彩禮我倒覺得不重要,但一切都講究入鄉隨俗,我們這里的風俗也是要遵守的。至于彩禮的多少就看你們的意思了。”
劉祥媽一聽牌被推到了自己這邊,便作難起來,心想:給多了吧,自己不情愿;給少了吧,對方不愿意。
想了想說:“您看我們也不熟悉這邊的實際情況,不如您直接給我們報個數,我們也做個參考吧。”
老趙一聽劉祥媽如此狡猾也便不再客氣,當然也是為了簡化事情的進程,說道:“我們這里的彩禮如果換算成現金的話也就是一千塊錢吧,當然我們也不一定就要這個數,你們看著給就行,就是個心意罷了。”
劉祥媽認為一千塊也算不小的彩禮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想接受,便看了看劉祥。
劉祥雖然也不想出這筆錢,但想想臘梅可能帶過來的陪嫁,他們家還是穩賺不賠的;再者劉祥這種一貫自大虛榮的人,怎么可能在未來的老丈人面前,在農村人面前討價還價呢。
劉祥點頭向他母親示意這個條件可以答應。
劉祥媽見劉祥同意了,也就不好再算計了,便答應了老趙提出的數目。
最敏感的問題談妥后,后面的事情就都好說了,最后雙方定在下月十六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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