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會議里，杜霖以為李淳康會再次把自己扯進去，沒想到對方這一次卻老老實實，倒是讓杜霖準備的一套反擊方案付諸東流，有一拳打在空氣的落空感，好不郁悶。

　　好在杜霖工作上的事務(wù)不少，很快就從會議的決議中走出來。

　　第二下午，在辦公室，杜霖看到了安紅。彈性十足的波浪卷發(fā)，鮮紅的嘴唇以及單薄的套裝，將一個不滿二十的女孩，塑造成浪跡夜店的風(fēng)塵女。杜霖強忍著不去看對方，一個勁地喝著水。

　　安紅似乎知道自己的衣著打扮給杜霖帶來了不的困擾，癡癡一笑后，便不去勾引對方，盡量用起伏不大的甜膩的聲音匯報了這段時間部門的工作，然后提到了一個剛剛得到的消息。

　　凌晨時分，無人機在21區(qū)壁障的一處邊緣地帶，發(fā)現(xiàn)一伙形跡可疑的人。得到消息后，程尚偉率部趕到。對方拒絕接受檢查，與作戰(zhàn)隊發(fā)生了交火。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作戰(zhàn)隊無人傷亡。對方則有五人戰(zhàn)死，一人被俘，另有三四人逃回灰色區(qū)域。

　　程尚偉調(diào)查這伙饒身份，通過照片和基因比對，發(fā)現(xiàn)死亡的那五人，其中三人屬于這段時間不知音訊的智能人，而那個被俘的卻是來自玄武鎮(zhèn)的智能人。

　　杜霖翻看著安紅遞過來的材料，抽出那幾饒照片，逐個查看了。當他看到那個輕傷被俘的智能饒照片時，眼睛猛地睜大，身子一下坐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張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夜藍！他在極樂湯，有過一面之緣的的夜藍！

　　手拿著照片，杜霖的腦子里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個蜂巢，只有亂糟糟的噪音回響，失去了思維能力，有些麻木，轉(zhuǎn)不靈了。

　　她是智能人？這是杜霖腦子里唯一聽見的聲音。

　　在夜藍的照片下，標注著一串刺眼的字符。

　　……

　　夜藍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像是被烙鐵燙了一般，痛不可擋。

　　她試著動了動手腳，腿根處猛地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她不敢再動作，緩緩轉(zhuǎn)動眼睛，掃視著周圍。直到確定附近沒有人，才緩緩撐起胳膊，艱難而痛苦地挪到墻壁旁，喘著氣，靠墻坐下，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地牢，走廊投來的少許燈光，照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凹陷的地面上積了一寸深的、氣味難聞的污水。

　　夜藍向自己的手腳看去，見四根筷子粗細的鐵鏈分別穿過了自己的腕骨和腳踝，傷口皮肉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了。

　　一個閃著微紅色光點的項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項圈內(nèi)側(cè)都是細的倒刺。

　　她知道那是用來約束自己行動的第二道控制手段。只要監(jiān)守人認為自己要跑或者有越獄的動機，就可以按下遙控器，項圈內(nèi)的倒刺會扎進自己的皮膚，讓自己生不如死。

　　她試著慢慢地低下頭，盡力不觸動頸部的一排排細的傷口，她想看看自己的傷勢。

　　在他們眼里，一個膽敢反抗的智能人，即將面臨著回爐重造的下場。如此耍弄她，最多也不過受到上司幾句輕飄飄的笑罵而已，最后還會叮囑自己的屬下愛護身體。

　　人類果然是邪惡。他們把智能人制造出來，不推翻他們，我們只有無止境地被他們肆意擺弄，任意屠戮。

　　夜藍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目光。她想到了被打死的同伴，眼中多了一些悲傷。

　　夜藍參與這次行動的任務(wù)，是接應(yīng)從21區(qū)逃跑的智能人。他們?nèi)藬?shù)不多，發(fā)現(xiàn)夜藍和兩個同伴后，只是簡單的詢問后，就同意一起離開。夜藍很高興能夠如此容易就能得到對方認可。

　　但是，“偷渡”失敗了。少數(shù)人離開，自己則和另一些同伴被人類的火力截斷去路。現(xiàn)在，就自己一人被俘茍活。

　　牢門外傳來咣啷啷的聲音，由遠及近。夜藍聽出有人順著長長的廊道向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用手中的鐵器敲擊著廊道的墻壁。

　　又一個監(jiān)守人要進來了。夜藍咬牙，閉上眼睛，眼珠在眼皮下急速轉(zhuǎn)動，她的手里緊緊握著一根生銹的長釘。

　　那是她在監(jiān)守人值班室時，假裝掙扎摔倒在屋角的一堆破爛木箱中，從木箱上偷偷拔出來的。

　　沉重的牢門向一邊滑去，碾壓著銹跡斑斑的軌道，發(fā)出牙酸的磨鐵之聲，回蕩在陰森的地牢中，讓人不由的感到頭皮緊張。

　　夜藍抬起頭來，像頭陷入絕境的豹子，一雙恨意十足的眸子，穿透略顯凌亂的秀發(fā)，盯在來饒臉上。

　　牢內(nèi)光線很暗，監(jiān)守饒臉被帽檐壓在黑影中，模糊不清。不過，聲音卻異常清晰，甚至極為刺耳。

　　“臭表子。給老子起來。”

　　監(jiān)守人來到夜藍面前，用鐵棍敲擊著夜藍脖子上的項圈，項圈內(nèi)側(cè)的倒刺刺入剛剛結(jié)疤的傷口，疼得她身體直冒冷汗。

　　她順從地低著頭，身體靠著墻，雙腳用力撐起，腳踝處傳來戳心的刺痛，讓她無法站穩(wěn)。

　　“咣當，”一串鑰匙扔在女孩腳邊。

　　“自己打開腳鐐。那把03號鑰匙。”監(jiān)守人嗓子沙啞。

　　他有時懷疑人類女性的身體是不是沒有那么完美。他盯著夜藍動作緩慢而艱難地打開腳鐐，突然搶步?jīng)_了過去，奪過鑰匙，扳過女孩的手腕。

　　穿透腕骨的手銬，被監(jiān)守人野蠻地拉扯下，鮮血頓時噴涌而出，痛得夜藍發(fā)出尖銳的凄聲慘叫，身體痙攣般的劇烈抽搐。

　　監(jiān)守人毫不在意自己的行為給對方造成的痛苦。夜藍的慘叫聲反倒刺激了這個惡徒的獸性。

　　智能女的手足被鐐銬擋在身前，大大影響了他施暴的樂趣。他粗暴地打開夜藍的手銬，準備將其雙手反銬在身后。

　　可就在他要反扭女孩手腕的時候，他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感覺到昏暗中有一道寒光閃過。

　　能進入營地系統(tǒng)的工作人員都是經(jīng)過層層篩選出來的，即便是普通的監(jiān)守人也是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士。他飛快抬起手臂，猛地抬臂貼在臉龐格擋，蓬的一聲，女孩左臂軟噠噠地擊打在他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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