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卷 第七十八章 讓“他”進入委員會的人
“吃過飯，我想見見錢和�！卑残目粗荒槄挓┑亩帕刈炖镟粥止竟�，心中奇怪。
杜霖咀嚼著對方給自己挑出的螺螄肉，端著酒，眉頭深鎖。
他沒有告訴自己進入錢和的精神世界里看到的東西。但是他知道那是姬世明的秘密，至少沒有人知道他有第四具分身的事。更沒有會想到那分身名叫小嵐，而非李麗。
從心里說，杜霖也不希望有人知道那個少女就是姬世明的分身。甚至有可能，他自己也不愿知道姬世明的最后一張底牌。畢竟，當初在玄武鎮的時候，他對那個女孩印象很好。
不過，想到對方居然是姬世明的一個身體，杜霖就有一種褲子被人扒光的羞臊感，如同起床后突然發現被自己摟著睡覺的居然是個男的，心里既是羞惱，又是郁悶。
安心疑惑地看了看杜霖。她今天至穿一件簡樸的白色衣服，將那雙迷人的眸子、粉嫩的雙唇和窈窕的身材，推到了舞臺中央，以至于當那些獄卒看到她時，無不心慌氣短，眼珠都要瞪出血來。
“張震你知道嗎？就是張春麗的秘書，區的每個人都認識他。跟著張春麗都快二十年了。他是老好人，對所有人都非常和氣�！�
安心優雅地抿了口高腳杯里的紅酒，幽幽道：“我來的第一天，他到我辦公室，給我送了一盆多肉，現在還在我桌上呢。他是個可愛的暖男，真的很和氣，全心全意為大家服務。但是，他卻在宴會上襲擊了張春麗。”
她嘆口氣，“我不知道趙風的死是否和保安們的暴動有關。但是，我想和錢和談談�！�
如果一個這樣的人，一個親近到能爬上委員會成員床上的人，一個二十多年忠誠從來都沒有遭到懷疑的入，一個受人全區工作人員敬愛的人，都能成為暴亂分子，可以想象21區上上下下該會陷入怎樣的恐慌無措之中。
“杜……部長，”安心似乎脫口叫出杜霖的名字，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改口，“我不知道你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21區已經不安全了�！�
從重建日的事件中，大家都意識到心懷叵測的人已經潛伏在自己身邊很多年了。但是，這對杜霖不造成心理上的影響。如果大家都像他一樣，在最近五個月內被追殺五六次，恐怕會對重建日所帶來的危險嗤之以鼻，一笑而過。
“暴亂并不是預謀好的�！倍帕囟似鹁票瑩u搖頭，“從他們的戰斗力上看，他們并沒有做好造反的準備。否則，就不會只死一個王克功。而且，王克功還是被誤射而死。”
杜霖用餐刀挑了一個餐盤，搖頭道：“用這玩意對抗我們，簡直就像是拿泥巴去對抗大炮。既然智能人已經做好再次暴動的準備，我就不相信他們會拿著椅子和盤子發動戰爭。如果智能人想要發動一場有預謀的暴亂的話，那天的戰局就不會是一邊倒的局面。他們這次倉促行事，也許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提前發動�！�
杜霖喝了一口酒，潤了一下油辣的舌頭，繼續說道：“那天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因為我制住了趙風。而程尚偉這個蠢貨居然當場宣布將其逮捕。說實話，沒有人事先和我溝通過這個事情。結果，搞得我們倆像是演雙簧似的。被大家認為那是一個有計劃的逮捕行動。所以，有人慌了，以為事情敗露，倉促起事了。我聽到錢和攻擊那個女服務生喊出殺死兩個字，然后兩旁服務廳里的保安和服務人員像是被捅了菊花，殺氣騰騰，傾巢而出�！�
關隘的服務人員大多是智能人，而保安則不是。所以，那天的暴動很自然地就被人判斷為智能人裹挾或策反保安發動的暴動。
又因為暴動中出現了某些變異體質的人，陰謀論者又將暴亂的嚴重性拔高了一個等級：智能人、保安和變異人三方聯合發動暴亂。雖然暴亂的規模不大，且最終也被鎮壓。但是三方參與的政治意義卻是驚人的，社會影響力和危害性已經大大超越了五年前那場單純的智能人暴動事件。
不可否認，上述推斷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范元桂事件，就是變異人高舉著智能人暴亂的旗幟出現的。但是，杜霖卻認為那些看法只是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
如果秘書和保安若要暴亂的話，只需要打開大門，就能把更危險的東西放進來就可以了。所以，杜霖更傾向于，這次事件十有八九是某個敵對勢力居心叵測的挑撥行為。有人想看21區亂起來，達到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這樣去思考，也許，這次暴亂根本就是一個煙霧彈。杜霖放下酒杯，將這個想法和安心理了一遍。
“你覺得姬世明在這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安心的精神振作了起來，經杜霖這么分析，她也覺得自己也把問題想的過于嚴重了。
杜霖用力撥開一種大龍蝦，夾出白嫩的肉，蘸著佐料，放進嘴里，一臉享受的神情，用近似呻吟的口吻說道：“嗯，如果姬世明是他們的首領，那就……那就說明，智能人還沒有從上次叛變失敗中得到教訓。姬世明是厲害，不過，他沒有發動一場政變所必備的謀略。我讀過他的檔案，我知道姬世明之所以被提升進入領導層，是因他突出的戰斗能力�！�
事先，杜霖對姬世明是懷疑的，不過錢和殺死趙風，和束手就擒時的悲憤神情，讓他對自己判斷產生了遲疑，上午看到姬世明的第四具身體，他就徹底摒棄了對姬世明的懷疑。
至于為什么得知小嵐是那第四具分身后，他就不再懷疑姬世明。杜霖自己也說不出究竟。那純碎是來自他的直覺。
杜霖想起了那個墨鏡女。提醒安心那個女人才是重點。
“錢和后來和孫日一同攻擊帶著墨鏡的那個女人。而那些暴亂者在混戰中，沒有一個人去攻擊墨鏡女。反倒是有意無意地幫助墨鏡女，阻礙錢和和孫日攻擊那個女人�！�
“我請梅洛斯回5區調查墨鏡女。昨天我接到他的電話。他告訴我墨鏡女不是他們5區的人。他們在關隘門前遇到，他們以為墨鏡女是21區的人，便一起進了餐廳。所以，介紹自己人的時候，也沒有介紹他。而我們則認為她是5區的人，是一個無需介紹的非重要成員�！�
杜霖侃侃而談。安心一雙迷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杜霖，直到杜霖被看的不自然，女孩才收回目光。
“你真的和‘他’不一樣�！迸@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惆悵，也帶著一絲欣賞。
杜霖沒有在意安心的感嘆，而是繼續自己的思路，邊吃邊說�！拔覍弳栧X和的時候，他還說，我若是鋒芒太甚，會被人趕出委員會的。”
“是的，他們需要一個不會給他添麻煩的人�！卑残目粗帕�，溫和的面孔漸漸恢復冰冷，一副認真模樣，“當他們發現‘他’可以被擺布時，就讓‘他’進入了委員會�！�
“是誰讓‘他’進入了委員會？”
“李淳康提議。委員會票決通過�！�
“你的意思是……？”杜霖驀然站起。他的身體扯動了餐布，掀起了餐盤，餐盤上刀叉嘩啦亂響。彈跳到桌面上的餐刀，反射著杜霖眸中驟然銳利的光芒。
“果然！李淳康。這個王八蛋！”杜霖一拳砸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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