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卷 第三十六章 鏡子里外的女孩(二)
“他陽光?”鏡中女孩冷聲反駁道:“他幾天前還在寓所里招了一個智能女。”
“是江小力。不是杜霖。”鏡外女孩提高了聲音,有些生氣,“你明明知道這事情原委,為什么還自欺欺人?非要不承認這個杜霖是個不錯的家伙?你只是對這個冒牌貨替代了他,坐在他的位置,心有抵觸而已。”
鏡中女孩沉默了。她不否認她的說法,只是有些事情,梗在心里,并不會那么快就過去。
鏡外女孩從化妝盒里挑了一根卷發(fā)器,開始纏繞頭發(fā)。
她纏繞的很用力,以至于弄斷了一個卷發(fā)器,扯斷了數(shù)根頭發(fā),她惱火地把手中的碎片砸在臺盆上,叉著小蠻腰,怒視著鏡中神情期艾的女孩。
“他是個絕對的男人,銳利得象一根針,堅固得象一塊鋼。他對于問題的敏銳觀察,賦予他強大的潛力。你以為他容忍你這般冷面孔,是因為軟弱?錯!那是因為他覺得還沒有掌控局面。等到他完全融入到21區(qū)的工作,你以為他還能讓你待在行政部?他會馬上攆你滾蛋。一塊冰坨子!”
一股火氣宣泄后,女孩又開始耐心地卷著頭發(fā),沒有聽見對方說話,斜眼看著鏡子,見對方低頭不語,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前陣子,程尚偉的手下邵偉松,在三號地追查一件兇殺案。案發(fā)現(xiàn)場距離他讓你布置的那個安全屋只有百米。死者是安全部的鐘明浩。雖然還不知道那個鐘明浩的死因,但是我想你不會愚蠢地認為他是腦子抽風碰巧死在那兒的吧。”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個冒牌貨,但是既然那些人要殺他,我就要保他。我們被制造出的時候,被賦予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雖然,我不明白導師為什么也幫他,但是,我覺得你都應該和你的新上司好好談談。信息不對稱,他很容易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否則,像那天晚上,你若是真的被他撞見,他很難再留你在他身邊。”
鏡中女孩抬起頭,沒有了之前的倔冷,嚅囁著說道:“你為什么不和他談。這段時間,我在很多事務上自作主張。我感覺到他早就對我不滿了。”
聽了對方的話,洗漱臺前的女孩心情突然煩躁起來,拿著手邊的梳子,咚咚咚,敲擊著鏡面,就如同敲擊鏡中女孩的腦袋,大聲呵斥道:“事務上自作主張?你為什么要自作主張?還不是潛意識里放不下對那人的輕蔑不滿!事實上,是放不下你對他的失望!”
“你不要說了!”鏡中女孩皺眉道。
“不讓我說?導師把你塑造成一個純凈無暇,不染半點世俗的傲嬌仙女,卻又將我塑造成看透人性無視規(guī)則的性格,其中原因,你不是不知道。你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樣人,卻一次次幻想他能自我糾正,寄希望于不存在的事物上,你還真是純凈無暇?簡直就是蠢蠢,一根筋。真是氣死我了。我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和你在同一具身體里!”
鏡外女孩將手中的毛巾重重摔在臺盆里,雙手叉腰,瞪著鏡中低聲抽泣的女子,嘴里沒有放過她的一絲猶豫和同情,“姑且不論他是否值得你這么死心塌地充當救世主的角色。只說在對這個冒牌貨的態(tài)度上,你就完全錯了!這個冒牌貨來扮演他,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導師都出手幫助他,就說明他是我們的人!”
鏡外女孩語速極快地訓斥著對方,用詞激烈,白皙臉色有些泛紅,頭發(fā)炸起,仿佛一只憤怒的小母雞,全身散著恨鐵不成鋼的暴戾氣息。
鏡中女孩昂起臉,用那閃光的、帶著憤怒的眼睛,望著鏡外那張怒其不爭的面孔,慚漸地,她安靜起來了。然后,她抬了抬尖尖的下頜,示意對方繼續(xù)說下去。
“導師對杜霖的態(tài)度,虞洋跟你說的很清楚。而你要做的,不,我們要做的,就是協(xié)助他,保護他。要做好這些事情,你就不能是整天擺著一副寡婦臉,拒人千里之外!”
鏡外女孩說出的話極為刻薄陰酸,透著股蠻不在乎的狠勁兒。鏡中女人雪白的臉龐上出現(xiàn)一絲難以壓抑的羞怒之色。
不知道為什么,兩個人,一個看著對方那張羞憤的臉,一個看著對方倔犟冷諷的神情,忽然都靜默了下來。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卻都沒有要擼起袖子,沖破那脆弱的玻璃,將罵戰(zhàn)升級,甚至連罵戰(zhàn)剛欲開始就偃旗息鼓了。
“再說,我到現(xiàn)在也沒看出這個杜霖有哪一點不好。”鏡外女孩深吸了兩口氣,在臉上拍了一張面膜,那雙透過面膜眼洞的俏媚眼睛忽然流動起來,聲音也軟糯了下來,“說不定,我會愛上她。你沒看到那天他看我的眼神?”女孩喜滋滋地說著,然后嬌笑了起來。
“休想!”鏡中女孩被對方的想法嚇了一跳,急忙喝止,“我管不了你神魂上的事情,但是你的身體也是我的身體,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和他**!”
“**?”鏡外女子一副愕然,指著鏡子突然大笑起來,“我只是有個喜歡的念頭而已,你連**都考慮到了?哎,難道你那冰冷的面容只是為了壓抑我的瘋狂欲望?呵呵呵——”
“閉嘴!你這個發(fā)春的……發(fā)春的……”
“賤人?你是想罵我賤人?好啊,罵我就是罵你自己,呵呵呵……”鏡外女孩故意晃動著一絲不掛的身體,囂張地嬌笑著,挑釁著對方。
“夠了!”鏡中女孩臉色漲紅,十分生氣,她忽然使勁向頭發(fā)撓去,每撓一次,都有好幾個卷發(fā)器從鏡外女孩的頭發(fā)中飛了出來。
“你干什么?我的頭發(fā)都給你弄亂了!”
“你在這里發(fā)春。難道你忘了他已經(jīng)懷疑你了嗎?那晚,若不是我當機立斷破門逃走,我看你下次怎么面對他?”
“你當機立斷?不是你安排虞洋去騷擾人家,人家會尾隨過去?”鏡外女孩無奈地拿起一把梳子,仔細梳理亂發(fā),然后,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們不要吵了。咱們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記住我之前說的,不要總是做一名怨婦,沒有人欠你的。那個冒牌貨更不欠你。”
當女孩從浴室里走出時候,身上已經(jīng)披了一件浴袍,柔順的頭發(fā)筆直地披在肩膀上,那張臉平靜至極,平靜得近似冷漠,目光里沒有任何情緒。盡管那里已經(jīng)被浴袍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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