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見過這樣的人，那就有方向了。”杜霖強自振作，一副精神飽滿的模樣，“你去玄武鎮可以聯系對方，搞清楚她到底是如何發生變化的。清楚了這一點，一切就好開展了。”

　　“她？”江小力自嘲一笑，“她哪里是我能輕易見到的。”然后，他看向杜霖，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似乎忽然有些警醒。

　　“怎么了？”杜霖目光穩定，心里卻發虛。

　　“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江小力站在杜霖身邊，像個巨靈神，不但胖，而且比杜霖高半個頭，此時瞇著一對小眼睛，認真打量著杜霖，讓后者頗有點壓力。

　　“你還……”江胖子皺眉，肥重的眼皮下透著費解，“還沒有把她上了？”

　　“唔？”杜霖一愣，感覺自己跟不上對方的節奏，“上誰？”

　　“你說上誰？難道是上我？”似是腦中出現了杜霖和一個女人茍且的畫面，胖子嘴角閃過一絲淫笑，“冰火兩重天，死了也升仙。你不會到現在還沒上那個尤物吧？難不成那個芭比娃娃，你還沒過完癮？”

　　“懶得理你。”杜霖心里暗罵一聲禽獸，轉身向飛車停泊處走去。

　　“嘿，兄弟。你要是覺得安紅不合胃口，早點吱一聲，兄弟排隊等著呢。”

　　“臥槽！”杜霖怒了，低頭發現腳下沒有東西，干脆脫下腳上的皮鞋，兜頭向江小力砸去。江小力怪叫著躲過，搖著肥碩的屁股，像頭狗熊似的，一路笑著跑走了。

　　找回靴子穿好，杜霖一邊想著江小力的話，一邊向飛車停泊處走去。

　　杜霖表面也很平靜，但內心非常焦慮。他感到極大的壓力，壓的他有些艱于呼吸。剛才江小力說自己和以前不一樣，定是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什么，而后面所謂女人的話題，只不過是對方臨時換了個話題罷了。至于他為什么換話題，杜霖不得而知。

　　杜霖一時間有些后悔自己自作聰明，散會后還拉著和“他”關系密切的高個子胖子閑扯淡。在熟人面前，冒牌貨一顰一笑都會露出破綻。自己真是“知了飛到粘竿上，自投羅網”。

　　杜霖愁腸百結，向停泊區走去。來到一架飛車旁，正要伸手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香水味從身后襲來。意識到誰走了過來，杜霖正要回頭說話，就見對方快步經過自己身邊。

　　擦肩而過時，他聽到張春麗聲音仿若蚊吟，極快地說話，“晚上，我要進入你的夢境，有些事情你必須知道。”說完，她扭身擠到杜霖面前，開門上了飛車。在旁人看來，她像是急于辦事，搶了杜霖的飛車

　　杜霖重新選擇了一輛飛車。當關閉車門，準備啟動時，眼角余光掃到了一個東西，轉頭看去，目光驟然警覺起來，急忙四下張望，一架架飛車啟動升空，司機正觀察著周圍飛起的車輛，聽見周圍一片發動機低沉的嗡鳴，渾然不覺身后的目光。

　　杜霖快速拿起那張紙，果然還是熟悉的線條。紙上畫著兩人：一個是青年，杜霖不要細看就知道那是自己；另一個人，身材魁梧，目光兇狠，下頜長著一把胡須，右手里拿著一根繩子，看著鉛筆的線條，似乎在旋轉著繩子。二人似乎站在大街上，兩側有商店似的建筑。

　　臥槽！在大街上玩套圈圈嗎？要把我當作不聽話的馬駒？這是什么情況？

　　……

　　回到營地，已是傍晚。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杜霖將墨振中交付給自己的任務進行了分解，連夜讓安紅傳達到下屬各部門負責人。

　　見安紅冷著臉，扭著柳腰，踩著節奏極強行軍的步伐，出門離去，杜霖腦中又浮現江小力猥瑣的賤笑，心里嘀咕，為何江胖子問我上了她沒有，難道“他”曾對這個冷艷女孩有過染指的心思？

　　若是那樣的話，這口黑鍋自己背的倒是不怨。打從第一天見到對方后，安紅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

　　不過，那天她燙了頭發之后，像是變了一個人，和我有說有笑的？可轉眼又變回了冰坨子。這姑娘在搞什么？

　　“冰火兩重天，死了也升仙”又是什么鬼東西？江小力還要排隊。難道那死胖子和那個矮胖子一樣，也想領教一下菜刀的鋒芒？

　　當踢踏的高跟鞋響消失在走廊，杜霖放棄了沒有答案的思考，也離開辦公室，回到了自己公寓，進入書房。

　　他要在和張春麗夢境會面開始之前，掌握今日與會幾人的資料。就現在的處境看，掌握更多的信息，是比練習超能力更緊迫的事情。

　　杜霖打開密碼箱。在那疊信封中，他一直拆到標注為10號的信封，才看到了今天出席會議的一個人的信息：李淳康。

　　杜霖覺得此人能夠和墨振中同為副主席，必有過人之處，只是他今天的表現未免有些令人失望。即便意見發表的不對，語言粗鄙，也不至于被級別遠低于自己的江小力指著鼻子罵啊。杜霖心里其中必有外人不可知的原因，讓江小力膽壯，令李淳康畏縮。

　　杜霖心中想著其中蹊蹺，目光卻飛快向下掃去，掠過無關緊要的內容，直接清掃干貨：

　　“李淳康進入委員會，是因為他在金融和外交方面的特長。畢竟，21區不僅僅是一個安全保衛機構，它更是開拓灰色區域的特種軍隊，培養特殊戰斗人才的學校，審訊關押在人類居住空間和灰色區域往來嫌犯的監獄。這樣一個綜合體，總得有一批人確保一切運作正常，確保賬單按時支付。所以才會需要李淳康和我這樣的文職人員。”

　　“李淳康出生于一個富裕家庭，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他出手闊綽，性格開朗（至少表面上是這樣），非常受人歡迎，不過他參加過的活動只有最大范圍地拈花惹草而已。大學畢業后，李淳康在勾搭美女之余和一家投資公司合作。他的教育背景良好，因此他的公司將他派到雙盟各地，他收獲了大量合同。三十多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擁有數百萬身家。”

　　如果不看李淳康在會議中的表現，單看他進入會議室的第一印象，杜霖對其的確心有好感。應是自由良好教育和優渥的生活，即使如今人到中年，他卻依舊身材挺拔，風度翩翩，一副儒雅謙的大叔模樣。不提青年時期，即便是現在，他也能吸引女孩的青睞。

　　“在三十三歲的時候，李淳康感到他皮膚上某些地方有一種針刺玻的感覺。開始時，他以為是性病，結果醫生否定了他自己的判斷，這讓他既欣慰又苦惱。后來，他去拜訪了他所能知道的最有名的醫生，他們對他的檢查顯示出了某些有趣的結果。檢查報告自然到了21區手中。他們發現李淳康能夠在體內產生各種化合物，然后經由毛孔將它們以煙霧的形式迸發出來。”

　　又是毛孔？不同于之前看到的那個靠著毛孔呼吸的孩子，李淳康居然能從體內噴出氣體化合物？難道他皮膚下藏著電熨斗，能把不同化學成分的汗液化為蒸汽，從毛孔里排出？

　　杜霖心中好奇，繼續向下看去。

　　“那些化合物從沒有任何意義的氣體，到不致命的眩暈氣體，到能致人死命的劇毒，什么都有。不過，當其毛孔釋放不同氣體時，會有不同的情況出現，有些氣體無色無味，有些則相反。有時他排出氣體，無人察覺，有時他排出的氣體如同一片烏云，籠罩身體周圍一米的地方。”

　　“他的這種超能力，對于講究實戰的超能戰士而言，有點像個搞笑的發明。21區常有人嘲笑他的超能力是個雞肋。戰斗中，一顆子彈就能解決的事，誰會跑到他面前，和他臉貼臉玩摔跤。”

　　看著紙面上平靜的敘述，杜霖的眼神流露出思索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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