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問題和冥象牽扯在一起，杜霖就沒法淡定了。

　　他記得當初自己進入那個山洞的時候，冥象是打算通過吞噬自己神魂，以期延緩自身神魂的死亡，就像它對洞里那些異獸所做的一樣�，F在它進入自己身體里，是不是改變了思路，通過汲取自己的精神力，寄生在自己精神世界？

　　就在杜霖被這個無解的問題糾纏地心情煩亂的時候，盧福源來找杜霖，關于訓練班招收新學員的事情。

　　杜霖看過她上次帶來的材料，知道超能訓練班招生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瑣碎，尤其是材料中關于新吸收超能學員的經費問題，更是名目繁多，不僅是學員的食宿、教育、保險，還涉及到對學員家庭的補償，而家庭補償這一項則沒有一定標準，完全看學員父母的心情和胃口。

　　為此，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杜霖不得不跟隨著他的保齡球盧姐外出，到那些已經被21區盯上的準學員們家里，和他們的家人促膝長談。

　　想到當初張春麗和那個還未謀面的王克功也是如此和“他”的父母談判，將“他”騙進訓練班，杜霖對這項工作就些心理抵觸。對于這一點，盧福源看在眼中，很聰明地以人類存亡的大義開導了他。

　　在走訪準學員家庭期間，杜霖找了個恰當的機會，從姬世明“一人三體”的角度向盧姐請教了神魂的問題。

　　盧姐對杜霖的問題十分不滿。在她看來，這類關于人類與智能人神魂的問題，其實在對方訓練班學習期間，就應該解決了。不過，在杜霖殷切的目光下，她還是將問題清清楚楚解釋個明白。

　　她是這樣解釋的：

　　智能人沒有神魂。它們的思維來自于設計人員的編寫。設計人員將人類行為和處理事件的諸多思路于方法，植入進智能人神經系統中。智能人對周圍環境與失態的判斷和處理，就來自于那些編寫的思維。

　　姬世明神魂進入智能人體內，并像遙控器一樣指揮智能人如何行事，主要是因為，他的神魂力量強大，可以操縱設計人員植入進智能人體內的思維，將其和自身的想法完全契合。

　　“并不是每個超能人都能影響并融合智能人的思維，”盧福源提到一點，“你就沒有做到這一點。雖然你神魂力量也不弱，但是在訓練班學習時，在操控智能人訓練中，你的成績可不好。”

　　能夠打擊一下杜霖，盧福源心情很愉快，可是聽到杜霖下一個在她看來純屬白癡的提問，她的那張油膩膩的胖臉再次不悅。

　　她認為提出這樣的問題，已不是杜霖學習不認真的問題，而是牽涉到訓練班教育是否嚴謹的問題。所以，她很生氣的訓斥道：

　　“糊涂！人類的神魂怎么可能被改變呢？人類的神魂是極為復雜的，極具可塑性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像指揮智能人那樣控制別人。像你說的異獸，更不可能。異獸的神魂千差萬別，和人都不是同一個層面上。就像短波和長波永遠不可能合并一樣。怎么可能出現一方改變另一方？”

　　“變異人是身體受到病毒污染，神魂遭受病毒的入侵，從而出現行為上的異常。即使是變異人那些受損的神魂，也不可能被異獸和他人控制，如果有誰敢嘗試那樣做，他就得承擔著巨大的風險。他自己有可能被別人的神魂糾纏，像兩團亂麻一樣彼此糾纏，以至于無法脫身，直至同歸于盡的兇險。有沒有異獸冒著那樣的危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敢入侵自己的同類和異獸的神魂�！�

　　除非它（他）的肉體已經死亡。杜霖理清了盧姐關于神魂的常識性理論，心情的沉重并沒有減輕，卻不敢說出了心里所想，如果一個異獸或人類的神魂，在自己肉身死亡的時候，入侵另一個人的身體，它（他）也無所謂同歸于盡了。因為，沒有肉身，神魂也會慢慢消亡。

　　那縷冥象神魂進入自己體內，雖說是作為威懾力量而存在。但是在契約的約束下，應該不是平白無故拉著自己一起去死�？墒牵�總是像竊賊一樣偷取自己的精神力，總是令人氣惱。

　　至于借尸還魂，杜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能性不大。

　　在生活中，人的所有行為都是由大腦產生的指令再高速發送給身體的各個部位。在這些活動中，大腦每天的消耗是驚人的。它會消耗掉身體血糖的75%，消耗全身需氧量的20%。這種情況可以從那些那些科技工作者身上看出，由于那些人腦力工作繁重，即使他們不鍛煉身體，出現肥胖的概率，也比一般人低得多。

　　如果，冥象取代了一個人類的神魂，接管人類軀體。它的神魂和人類的軀體是否能兼容，首先就是問題。即便能兼容，那么它的大腦每天的消耗會是多少？人類的軀體是否能承受那樣的消耗呢？

　　從冥象以神魂殺人的霸道作風來看，從它龐大的體型看，杜霖猜想它的大腦每天的消耗量絕對比人類要多的多。它的神魂若占據了自己的肉身。也許只要開動腦筋，想一想該邁哪一條腿走路，他肉身的血糖和需氧量就會被瞬間抽干，肉身化作飛回，它自己也就完蛋了。

　　這種彼此都不討好的做法，杜霖相信愛子情深的冥象不會愚蠢地干出那種事情。

　　杜霖猜測自己精神力的流逝可能和冥象有關。因為，那縷神魂要維持自身的存在，只能從自己身上汲取給養，而精神力恰恰是能滋養并強大神魂的養料。

　　想到冥象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溟，杜霖忙完學員招生后，立刻給張智齊打了電話，對方還在關隘的那個生物園。對于關隘的位置，杜霖只是在手機上查過，還沒有去過。

　　電話里，張智齊告訴杜霖溟在園子里吃喝玩樂無憂無慮。杜霖告訴對方漿果的事情。

　　張智齊沒有表現出驚訝或刻意壓抑的其他情緒，而是在影像里很尋常地嗯了一聲，說再過幾天，她就帶溟回研究所，同時，她還說了果樹移栽的事情，杜霖告訴對方，果樹他已經放在她研究室里了。

　　結束和理工女的談判式的冷漠對話后，杜霖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在那座山谷里遇到吃人的猿猱，總讓他懷疑張智齊的用心。

　　在提及漿果的時候，杜霖特意觀察了影像中理工女的表情和聲音，直覺上判斷對方好像并不知道猿猱那個大boss的存在，心結解開，感覺好了很多。他真不希望自己的周圍是一些居心叵測的陰險小人，何況對方還是個相貌清秀可人的女孩。

　　工作，總是沒完沒了的。加強自己超能力，才是當務之急。

　　對于這一點，杜霖有著明確的認識。即使弄清楚了冥象那個竊賊的存在，他也不能因噎廢食，自廢武功。因此，在應付工作事務的同時，杜霖也努力加強各方面訓練。

　　既然超能戰力源自于精神力，杜霖便日復一日的練習化靈程序。通過消耗神經核，快速提高自身的精神力。雖然在這個過程，總有一些精神力中途消失，但是杜霖依然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有了長足的增長。當再次拿起飛針練習時，他感覺自己對飛針的控制增進了不少，心中振奮。

　　在一次訓練時，杜霖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體內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東西，似乎是上次審訊過程中從范元桂體內帶出的，可是當他尋找時，怎么也找不到。它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入干涸的土壤中，轉眼就失去蹤影。

　　找不到確切原因，杜霖就不去費神。

　　至于技戰術，杜霖也間或著練習。除了無法控制的睡眠，他無論在工作還是閑暇，都利用碎片時間練習隔空移物技能。

　　這天上午，杜霖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剛剛八點，看是安紅的號碼，語氣含糊地問什么事。

　　行政秘書在手機里聲音冷冰冰地匯報，“安全部李延冰部長在辦公室等你，似乎是什么緊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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