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Chapter 139
池晏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后, 把老鮑勃安置到了財務辦公室——這辦公室也是剛立起來的, 主要管城市建設的資金配發, 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物資管理,老鮑勃的忠心現在毋庸置疑, 加上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池晏也就放手讓他去干了。
而這幾天最重要的事, 還是召集人手,嚴陣以待,如果奧特利真的打過來, 他們必須要提前探查到消息, 才能在城外把對方狙擊。
毫無戰斗經驗和作戰指揮能力的池晏在這個時候發揚了“讓有能力的人先上”的優良傳統, 把重任交給了克萊斯特。
雖然池晏也不知道克萊斯特會不會指揮戰斗,但總比他強。
兩城對戰, 不對,兩城斗毆,估計也用不上什么兵法。
反正有魔族在就不會輸,正好這次練練兵, 讓士兵們蹭點經驗值。
畢竟不能總薅魔族的羊毛。
“最好能讓士兵們也上去練練。”池晏對克萊斯特說,“不用刻意保護,現在保護他們就是害了他們。”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圣院和王室雖然在冷戰,但也因為種種原因分身乏術,無法有效的管控地方城市,城市和城市之間發生沖突, 搶奪資源,發起戰爭,戰爭只會越來越多。
領主們看似要聽從王室或圣院的統一指揮,但其實更像是裂土而治,他們在自己的領地上擁有治理權和任命權,除了每年給上面交稅,隔幾年去圣城覲見以外,其實就是土皇帝。
對其他城市,也沒有“這是我兄弟姐妹”的想法。
資源越少,爭奪的強度也就越大。
現在的斯德丁就是一塊大肥肉,只要有本事的都會想來搶槍看。
但池晏不準備縮小斯德丁的規模——之所以被人覬覦,不是因為他們比其他地方強,而是因為還不夠強,當城市的規模和人口,已經戰斗能力全都超出平均水平一大截的時候,他們才能安全。
那么多貧瘠的小城市和村子都洗劫,足以證明欺軟怕硬是所有人的通病,好啃的骨頭哪怕肉少都要啃,不好啃的骨頭肉再多也要先打怵。
克萊斯特正坐在窗臺看風景,聽見池晏的話以后點點頭:“好。”
池晏托著下巴:“不知道奧特利是個什么樣的城市。”
他來到斯德丁以后還沒有去附近的城市看過,對外面并不了解,現在倒是忽然升起了好奇心,池晏嘆了口氣:“要是能去圣城看看就好了。”
首都城市,一個國家最繁華富裕的城市,池晏問克萊斯特:“你覺得圣城應該是什么樣子?”
克萊斯特跳下窗臺,走到池晏身邊坐下,他動作嫻熟的伸長一直胳膊,池晏也就順勢靠了過去,克萊斯特的身體冬暖夏涼,可謂居家旅行必備,池晏抱住克萊斯特的腰,滿足的長嘆了一口氣。
“圣城……”克萊斯特翻著自己從母親那里得到的并不屬于他的記憶,把千年前圣城的景象找了出來。
魔族的記憶傳承就像是一代代向下遞交一個黑箱子,這個箱子有鎖有鑰匙,只有開箱子的人有一個確切問題的時候才能從里面找到答案。
并不會一股腦得到所有魔王的記憶。
克萊斯特之前告訴池晏的時候池晏還松了口氣。
“幸好是這樣,不然下一個魔王不就能看到咱倆那啥的畫面了?隱私權還是要有的嘛。”
千年前的圣城更像一個大型的村落,人們那個時候才有了家庭的概念,房子也只有石房草棚,石房所用的石頭也不會刻意挑揀大小差不多的,并不會使用混合的粘合劑,只會用當地的黏土。
就連奧斯汀大帝所住的城堡,也只是一座看起來更大的石頭房子。
于是克萊斯特真誠地說:“至少一千年前,那里還只是個簡陋的村子。”
池晏:“……你那老黃歷可以更新一下了。”
可惜他這兩年估計都不能離開斯德丁,不然還真想去圣城看看。
池晏的頭靠在克萊斯特的肩膀上,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池晏一點都不想動彈,屋里擺放著幾個冰盆,一點都不熱,這點陽光來的恰好。
等池晏靠在克萊斯特肩膀睡著之后,克萊斯特才輕手輕腳的把池晏抱到床上去,然后用被子蓋住了池晏的肚皮,在蓋之前,克萊斯特還在池晏的白肚皮上親了一口。
池晏像是被搔到了什么癢處,在睡夢中還悶笑了兩聲。
克萊斯特目光溫柔的看著池晏的臉,停了幾秒后才離開房間。
士兵們正站在空地上,這處空地是專門被清理出來的,鋪滿了石板,后面還建了倉庫,里面全都是打造好的武器,士兵們每天都要訓練,他們跟衛兵不同,不必在城里巡邏,但訓練量和訓練強度都比衛兵大得多。
這些士兵多數都是普通平民出身,應招當兵也只是為了拿到固定工資。
當兵每個月能拿到一百枚銅幣,對平民來說非常有吸引力,畢竟一個壯年男性去干體力活,一個月的收入也就在五十枚銅幣上下。
但當兵是有風險的,一旦遇到危機,他們得用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去拼一條生路出來。
只是剛當了兩個月兵的比爾沒想到戰爭會來得這樣快。
他站在人群中,頂著炎炎烈日,保持著一個姿勢站立,額頭的汗珠不停滴落,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下巴,然后落在石板上,迅速消失無蹤。
身邊的人也一樣,他們又累又渴,卻不敢抱怨一句。
訓練當然是可怕的,但受過窮,餓過肚子的他們硬生生扛了下來。
沒當兵之前,他們自己都要吃樹皮啃草根,當兵之后,他們每天都能吃飽,隔一段時間還能吃到肉,掙的錢可以養活一家人,弟弟妹妹們不用被丟到野外讓他們自生自滅,即便再苦,他們也能忍受下來。
然而這和之前的訓話不同,士兵們看著他們的教官也嚴正以待,跟他們一起站在烈日下,表情嚴肅的看著木頭搭建出的高臺。
好像待會兒這里要來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這些教官跟士兵們不同,他們都是被克萊斯特訓過的,每一個都有著超乎常人的勇猛,打斗起來悍不畏死,似乎死不可怕,輸了才可怕。
比爾抬起頭,偷偷看了自己的教官一眼。
然后他咽了口唾沫,低下了頭。
阿奇爾教官是所有教官里最嚴苛的人,他似乎沒有人的感情,只知道戰斗,和他練習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手下留情,輸了就會受重傷,還沒等傷好完,又要被拖起來繼續訓練。
所以有時候不同隊伍切磋的時候,阿奇爾訓練的隊伍總能贏。
不贏沒辦法,輸了會很慘的。
比爾呼出一口氣,他們這些在阿奇爾手里討生活的士兵都很羨慕其他教官的隊伍,雖然都很嚴苛,但沒有阿奇爾這么喪心病狂。
然而讓比爾奇怪的是,平時總一臉兇狠的阿奇爾這時候竟然收斂了表情,表現的像是一個普通士兵,他的眼神中還帶著濃濃的恐懼和敬畏。
真不知道這次來訓話的是哪個大人物,可能是領主大人?
比爾雙目無神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士兵的后腦勺。
比爾不知道他們站了多久,終于在陽光逐漸衰弱,卻還沒有消失的時候,他們等待的人出現了,比爾的視力不是很好,他只能看見一個影影卓卓的身形,那是個看上去不算強壯的男人,沒有夸張的肌肉和大塊頭,只看身形的話像是一位貴族。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擁有一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漆黑的長發,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袍子有流光閃爍,教官們的手背在背后,已經低下了頭,士兵們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模仿著教官們的樣子,謙卑的低下了頭。
克萊斯特并不習慣給人訓話,他除了在池晏面前以外,并不是個“活潑”的人。
此時克萊斯特看著臺下的士兵們,他不得不承認,這群人族士兵比魔族像樣多了,魔族穿的再怎么體面,不變成原型就沒有氣勢,倒是可以靠臉嚇退敵方。
士兵們目不斜視,他們被訓成了條件反射,絕不敢違抗指令。
畢竟是克萊斯特親手訓出來的教官,挨打的次數多了,漸漸有了狼性。
克萊斯特也更愿意讓他們變成狼,狼是群體動物,它們聚集在一起,便無往不利。
他不需要狼群里出現一只老虎。
“敵人就要來了。”克萊斯特的聲音并不大,但每個人卻都能聽清。
克萊斯特忽然笑了笑:“士兵的職責就是上戰場,沖過去,砍下敵人的頭就能活命,輸了和逃跑,都只有死。”
克萊斯特明明只是臉上帶笑,但站在前排的士兵和教官們都被他那平淡卻暗藏勃勃殺機的聲音蠱惑了,他們抬起了頭。
克萊斯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教官的臉,教官們抬頭挺胸,向克萊斯特展示自己的強壯和兇悍。
克萊斯特:“你們是刀,刀作用就是殺人。”
士兵們全都抬頭,緊盯著克萊斯特,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卻叫他們忽然激動的不能自制。
是啊,他們是兵,是領主大人手上的刀,要砍向每一個面對著他們的敵人。
克萊斯特喊道:“阿奇爾。”
阿奇爾連忙出列,他一雙眼睛猩紅,喘著粗氣,比其他人的反應都要大。
他訓練了那么久,挨了那么多大,那么多次下不了床,似乎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這一刻。
克萊斯特看著阿奇爾。
阿奇爾不像人族,更像魔族,他骨子里流的是嗜戰好殺的血。
克萊斯特:“你領一隊人,做先鋒隊。”
阿奇爾單膝跪地,擲地有聲地喊道:“是!”
先鋒隊是一把刀的刀尖,必須要直接刺向敵人的心臟,不能有片刻遲疑,還要有悍不畏死的勇氣,阿奇爾是個瘋子,他訓練的士兵即便不是瘋子,也快被他逼瘋了。
安排好所有人的職位后,克萊斯特覺得無話可說——如果是池晏,此刻應該正在長篇大論做動員工作,然而克萊斯特不是池晏,他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下去就是廢話,于是他邁步離開了高臺。
教官們摩拳擦掌,曾經只會耀武揚威,空有一身花架子的他們也迫不及待想試試自己現在的本事。
克萊斯特走后,教官們就領著士兵繼續訓練。
也有和教官關系好的士兵偷偷問:“大人,剛剛那位大人是……”
明明看上去并不壯碩,但總給人一種十分兇殘的感覺。
教官小聲說:“那位是克萊斯特大人,我們這些教官就是他訓出來的。”
士兵:“啊……”
他還以為教官生來就是教官,沒想到他們也有被訓的時候。
教官想起被訓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摸了摸手臂,對士兵說:“那時候我可比你們還慘。”
士兵好歹只是累,他那時候是真的拿命在拼,每天挨揍,還沒法休息,哪怕鼻青臉腫,吃飯的時候還要跟其他人搶肉。
幸好熬過來了……
教官眼睛瞇了瞇。
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要跟他們打起來。
——
奧特利城內。
年輕的“士兵”佝僂著腰,悄悄的跑進了一條小巷,他緊緊抱著肚子,一看就知道懷里藏著東西,他在小巷里東拐西拐,總算到達了目的地,挨著墻的簡易木板箱里,正窩著三個小娃娃,聽見有人來,娃娃們從木箱的小洞里往外看。
看到“士兵”的臉以后,他們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木箱。
“士兵”把懷里的一塊黑面包拿出來,這塊不大的黑面包里混雜著很多麥麩和小石子,但這是現在非常珍貴的食物。
“哥哥,你今晚回來睡嗎?”小男孩咽了口唾沫。
“士兵”笑道:“不回來,我今晚有事要做,要是運氣好,我們以后就不用餓肚子了。”
如果此時有人路過,一定會發現這個“士兵”有一張青澀的面孔,他可能還不到十四歲,四肢細瘦,只有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他把黑面包泡進木碗里,等泡軟了才能吃,不然他們的牙齒根本咬不動這么硬的面包。
奧特利死氣沉沉,街頭上行走的都是“士兵”,說是“士兵”,其實就是城里領主和各家大勢力養著的強盜團,然而他們在成為強盜之前也只是普通平民,可能許多人連架都沒有打過,然而上面的人一聲令下,他們就變成了人人恐懼的強盜。
年輕的“士兵”看著弟弟們把泡軟的黑面包吃下去,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
能吃就好,能吃就能活下去。
弟弟們吃完之后,他就走了,他還得去團里集合,然后拿上武器,跟著其他人一起去攻打斯德丁,他們從路過的商人嘴里知道斯德丁是個地方。
那是個好地方!
人人都能有活干,有無數商人,那里的窮人不用交稅,那里的農民可以好好種地,不用擔心稅收讓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全部被拉走。
只要他們按照領主大人說的,把斯德丁打下來,他們也可以過那樣的日子了吧?
他的父母親人都死于瘟疫,只剩下這三個弟弟,為了保護他們,他也必須拿起武器。
年輕的“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將要走上的是一條什么樣的道路,他只知道只要自己聽話,就一定能讓弟弟們活下去。
“士兵”都已經集結好了,他們難得這么激動,好像只要今天過去,他們就來迎來新人,不用再當強盜了,每天只要好好工作就能得到酬勞。
很快,他們就踏上了前往斯德丁的路。
對他們而言,那不是一條充滿了血與廝殺的路。
而是一條通往希望的路。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奧特利,前往斯德丁的時候,躲在樹上的人也動了,他像一陣風般在樹林里穿梭,很快就來到了平原,他壓低身體,把自己隱藏在半身高的草里。
戈爾跑的很快,他天生就擅長奔跑,比其他魔族的速度都要快,而且他身形的時候身材瘦弱輕盈,也很好隱藏,他在奔跑的途中會向后看,看那群人有沒有跟上。
但他早就看不到那群人的影子了。
等戈爾跑到斯德丁城外,見到阿奇爾,奧特利的強盜團還在后面“慢騰騰”的行軍。
現在所有的士兵都在城外,他們占盡了先機,如果這樣都能輸,都能傷亡慘重,那他們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阿奇爾握緊了拳頭,他興奮地問:“他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戈爾看了眼阿奇爾,覺得這個人族實在不像人,但他也沒有把心里話,畢竟他倆不熟。
戈爾報了個時間,但也比較虛。
“今晚不能休息。”戈爾對阿奇爾說。
阿奇爾點點頭,但他沒有看戈爾,而是看向遠處,看向地平線。
不知道為什么,戈爾忽然打了個冷顫。
他覺得阿奇爾不是人,而是一把刀,一把嗡鳴著隨時想要見血的刀。
而池晏這時候也在城外,不過他的待遇好多了,他能坐在樹下吃餅干,這棵樹不知道長了多少年,五人合抱都圍不攏,樹冠綠葉蔥蔥,能遮住大片陽光,只剩下斑駁碎光從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落在池晏的頭上,臉上。
克萊斯特就坐在池晏的對面,兩人中間放著一張木桌,桌上擺著餅干和水杯。
這餅干里加了點奶,可能是因為加的少,奶腥味并不重,又加了很多糖,所以吃起來又香又脆,成功晉升為池晏最愛吃的零食。
“奧特利的人今晚到的了嗎?”池晏問克萊斯特。
克萊斯特也不知道,于是把戈爾叫來問。
“能到。”戈爾給了個確切答案。
雖然他覺得奧特利的那群人走的很慢,但也知道對人類來說,那個速度已經夠快了。
池晏靠在樹干上,他其實對戰爭沒有具體的概念,畢竟之前也只是在莊園里遇到了一群強盜,那群強盜的戰斗力還不怎么樣,卡爾和艾伯特帶著當時還不算強壯的奴隸們都能戰勝他們。
關于戰爭,池晏只在電視劇和書里看到過,但電視劇嘛,除非特別更共情的人會有觸動以外,普通觀眾也只是覺得——臥槽,場面夠大,夠炫酷,不知道劇組投了多少錢,這群群演可真是盡職盡責,盒飯可以多放兩個雞腿。
至于書里的戰爭,那就只是一串數字,這邊有多少人,那邊有多少人,用了什么計謀,然后怎么贏了。
總之,池晏沒什么真實感。
池晏問站在旁邊的艾伯特:“你以前上戰場的時候是什么樣的?”
艾伯特忽然被問,連忙畢恭畢敬地說:“就……就那樣,刀劍都容易折彎。”
池晏揮揮手:“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場面。”
艾伯特更迷茫了:“場面?場面大概,大概十分血腥?”
池晏:“……”
艾伯特:“……”
池晏:“死的人多嗎?會有戰俘嗎?”
艾伯特迷迷瞪瞪地說:“死的人多,沒有戰俘。”
戰俘一般只有兩國交戰的時候才會有,兩個城打起來要什么戰俘?關起來還廢糧食,放走了又要轉頭打回來,還不如直接殺了,省糧省事。
當然,從戰場上逃跑的人不算。
而輸的那一方逃的人很多,一般也沒有戰俘殺。
池晏想了想:“那愿意投降的還是別殺,等咱們反攻奧特利,那些人也是戰斗力和勞動力。”
池晏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天真了。
但他還是希望保留一分善意,給別人一條生路。
當然,這份善意和生路,都是建立在他有自保能力的條件下。
當他立于不敗之地的時候,才能去當個“好人”。
池晏問克萊斯特:“你覺得呢?”
克萊斯特吃了塊餅干,眼睛微瞇,像一只吃到貓薄荷的大貓,享受得不行,他看著池晏說:“你決定就行。”
池晏嘆了口氣:“哎!這樣我壓力很大的,你給點建議啊。”
克萊斯特又拿了一塊餅干,只是這次他沒有自己吃,而是伸手喂給了池晏。
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餅干,池晏張嘴吃了下去。
然后才聽見克萊斯特問:“好吃嗎?”
池晏:“……好吃。”
克萊斯特用旁邊的細棉布擦干凈手指,然后說:“下次讓她們多放點糖。”
池晏眨眨眼:“好。”
克萊斯特捏了把池晏的臉,對手感很滿意,這才慢悠悠地說:“投降的不殺也好,留著種地鋪路。”
魔王陛下,今天善良值也在蹭蹭往上漲。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好粗長!
今天吃的紅燒肉,上好的五花肉,有肥有瘦,一點都不膩。
我愛五花肉!!!!【餓狼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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