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淡紫色的薄唇勾起，他道，“我說過，你們走不了。”

　　燕青楓張口吐了一口血，“襲月，我以為出動我們所有精銳，可以帶走你，哎，失策了。”

　　樓襲月忍者后背錐心的疼，動了動嘴角，看了一眼燕青楓，自嘲一笑，“你低估他了。”

　　大紅色的喜服近在眼前，他注視著她，暗黑眸子里是沉沉星海，“樓襲月，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樓襲月覺得很好笑，他策劃這場冊封，目的如此明顯，何必說這么冠冕堂皇的話？

　　也許是她眼里的嘲諷過于鮮明，也許是他突然發現了一點良心，他輕啟薄唇，“如果你愿意留下，你可以活。我只要燕青楓的命。”

　　樓襲月冷笑，嘲諷道，“生死與我，意義不大。與其留在東宮終日只見四面高墻，只看那一方狹窄的天空，不如死。”

　　燕青楓卻笑了，看向趙政，“你說話算話？只要我死，樓襲月就可以活？”

　　樓襲月打斷他的話，蹙眉道，“你發什么瘋？我好不容易把你從地牢挖出來，不是讓你去送死的！”

　　“我在地牢那段時間，想通了很多東西。這個世界上，陪我看燕國繁華的人是你，陪我落魄江湖的也是你，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夠了！”趙政冷聲厲喝，眼神中剎那間溢滿了殺意，“是，燕青楓，我只要你的命。你死了，樓襲月就可以活。”

　　樓襲月看向燕青楓，使勁搖頭，“別聽他的，他不可信，你相信我，你不要相信他！”

　　燕青楓點了點頭，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狼心狗肺，直接忽略了她的話，轉而道，“樓襲月，我不要你替我振興燕國。兵符在你我都知道的那個地方，逃出去，好好活下去，帶著我的那份一起。”

　　言罷，劍刃一轉方向，直直朝胸口刺去。

　　樓襲月條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他的劍，手中火辣辣的，疼得令人窒息，她搖搖頭，阻止他的動作，眼淚奪眶而出，“燕青楓，不要。”

　　“別哭，”他笑了笑，笑意明朗，仿佛變回了很多年前燕國春暖花開時那個踏馬郊游的紈绔少年，“上一次，你以命換我。這一次，我來守護你。放手吧，襲月……”

　　她使勁搖頭，索性左手也抓了上去，緊緊地握住他的劍。

　　鮮血從手掌滑落，浸濕了喜服的衣袖，紅色更紅，紅得暗沉。

　　趙政望見她滿臉的淚，滿是鮮血的手，滿眼的絕望，陡然發狂，紅了眼睛，心中燃起無窮無盡的恨意，“滾！你們都給我滾！”

　　他踉蹌著腳步，轉身，背對著他們，聲音有些顫抖，咆哮道，“樓襲月，滾出洛陽，現在就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回來。”

　　“如果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必定殺了你。”

　　“來人，趕走他們！”

　　蒼茫夜空下，四面紅墻中，滿地瘡痍，他緊握拳頭，聲音有些寂寥失神，“這輩子，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從此，你的生與死，和我再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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