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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神明


  女神帕斯拉的復活雖然也是我所希望的,只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隨著女神的復活,獻祭魔法陣漸漸失去了作用,我也恢復了行動力。

  “麗貝卡,實在是太亂來了!如果不是魔法陣內的魔力已經達到飽和,你也會因魔力枯竭而死在這里的!”來自泰勒長官的斥責聲第一時間傳來。

  大部分人都在為女神的復活而歡呼,只有泰勒長官和遠處一位老人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而我則機械般轉動著脖子,看著這魔法陣內一地幼小的尸體,心痛不已,怒吼道:“如果說要獻祭,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犧牲這些孩子做什么?我可是無限魔力體質,獻祭這種事情,有我一個就足夠了。”

  泰勒長官有些生氣,怒斥道:“麗貝卡,注意你的言辭,這里還有很多別的高管,如果你說錯話,我不能保證罩得住你。還有,不要質疑賢者大人的決定,既然來了,就和我一起去為女神的復活慶祝吧!”

  然而,帕斯拉女神復活后竟是屏退其他人,單獨召見我。

  大家雖然有些詫異,但想到貢獻出最后一份魔力的人是我,就覺得一切又是理所當然的。

  而在女神像被送到哥斯拉多的時候,研究中心的教堂就被征用為女神的臨時殿堂。

  所以,我跟隨著女神走進了臨時殿堂,在一眾人羨慕的目光中。

  似乎在他們眼中可以單獨和女神相處是一件多么榮耀的事情。

  而當我踏入殿堂之后,高高在上的帕斯拉女神竟直接對我用了神威來壓制我,迫使我不得不跪在地上,以示崇敬。

  帕斯拉:“我知道你,麗貝卡·多倫·普羅米修斯,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

  來自女神的威壓,使我有些不舒服,但還能堅持,而當女神一開口說話的時候,我瞬間就體會了當初在夢境中看到的那個人類勇者的痛苦。

  女神的話語,就像是巨石一般撞擊著我的五臟六腑,胸口一陣窒息,嘴里冒出咸腥味。我只能依靠魔力來抵擋這份不適。

  我:“能被女神掛念,是麗貝卡的榮幸。”

  帕斯拉坐在研究中心為她準備的臨時王座上,慵懶一靠,道:“麗貝卡,我感受到了你心中的恨,你在恨我。為什么?是因為外面那群人選擇了用你的族人獻祭來復活我嗎?你不希望我被復活嗎?”

  我搖了搖頭,道:“女神,您的復活是被所有人期待的,只是這樣的方式,讓我難以接受,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那些弱小無辜的族人一個個地犧牲掉。”

  帕斯拉輕笑一聲,道:“那你可知道你們妖精一族是怎么來的?”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女神將身體靠向一側,單手拄著下巴,向我解釋道:“你們妖精一族,包括你在內,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是我的能量碎片聚集到一定濃度后,才誕生了你和你那些妖精朋友,所以你們才擁有很強大的魔力,那其實是我的神力。現在你們只是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怎么就難以接受了呢?”

  我一時啞口無言。

  女神忽然死死盯著我,又像是透過我的身體,盯著我的靈魂,道:“不過你的體內,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是它保護了你,否則剛才,你所有的魔力都將回到我的身體內。”

  她是指奈落嗎?她發現了奈落嗎?

  雖然有此懷疑,但我不敢問出來,問了就是承認并泄露了奈落的存在,而不問,興許還能狡辯一下。

  這時候奈落也很識趣,老老實實地呆著,并未像往常一樣咋咋呼呼。

  也許她也是怕被發現吧?

  帕斯拉見我仍然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倒是有些疑惑,道:“怎么,沒有什么要問的,也沒有什么請求的嗎?不用請求我救救你的情郎嗎?”

  我大驚:“女神,您連這個都知道?!”

  帕斯拉再次輕笑一聲,道:“別忘了我是誰,身為這個世界上最后一代守護神,我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我:“最后一代守護神?”

  帕斯拉:“嗯,而且是最后一個了呢!所以世界才會恢復沒有神明降臨之前的樣子。”

  女神已經對我解除了神威,大大減輕了我的負擔,但我并沒有感謝她,應該說我被她所說的世界恢復了沒有神明降臨之前的樣子這句話所吸引,一時間連道謝都忘記了。

  帕斯拉解釋道:“在很久很久以前,神明沒有降臨的時候,這個世界上的人就是地上那些怪獸的樣子。直到神的到來,初代神心懷慈悲,不忍心將數量龐大的怪獸族群殺害。而世界是需要向著更美好的方向發展的,于是初代神犧牲了自己的神力,將這些土著的獸性封印起來,使得他們變成了和神一般的模樣。而神力是有限的,且極易消耗,于是一代又一代神明犧牲自己,維持著獸性封印……”

  女神向我講述了世界的真相,怪獸的源頭,人類的真相。

  卻遲遲都沒有再提關于奈落的事情。

  我也收起雜念,認真聽著女神的講述。

  “不過,看著逐漸變得美好起來的世界,犧牲在我們神的眼中也就不算什么了。”突然,女神的神色一變,聲音也寒冷下來,道:“可是啊,人類一代代的傳承下來,卻越來越丟失了一開始的真善美。他們不再可愛單純,他們越來越貪婪,他們開始學會了狡猾和欺詐,學會了互相攀比、挑起紛爭、發動戰亂、玩弄權術。這些也就算了,他們還在破壞環境,使得越來越多的可愛物種瀕臨滅絕或已經滅絕。越來越多的動物失去了家園,而有些動物的滅絕竟然僅僅是因為人類的口腹之欲……數代神明奉獻一切改造出的美好世界,在人類的魔爪之下,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毀滅。”

  說到這里,女神停頓了一下,看著我,繼續道:“你知道嗎,麗貝卡?我曾無數次的推算過世界的未來,無一不是毀滅的結局,于是我向我的使徒下令消滅人類,沒想到人類的抵抗異常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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