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那些不是玩偶,是她的好朋友喔!
“喔。這樣啊……這不是重點啦!
“有什么關系,反正一開始是你先闖進來的嘛!
“咦?”
丹尼爾立刻回顧自己的記憶,卻有一部分是模糊不清的。
白白說的事情好像有。
又好像沒有,似乎是有的樣子……
“可、可是,這跟人類并沒有關系吧?”
“為什么沒有關系?”
“還問為什么……”
即使是自己的主人,丹尼爾也覺得快要氣暈了。
「這根本不必問吧!她跟我們負責接引的亡魂一點關系也沒有不是嗎?」
恩,所以呢?」
「還、還有什么所以!就連跟亡魂有關的人我們都不能任意接觸了,更何況毫不相干的人類!」
「無所謂啦,偶一為之不是也挺好的嗎?」
這——點——也——不——好!」
它傻眼了。
對白白而言,所謂的規矩,彷佛是為了打破而存在的。
丹尼爾全身無力,心臟也無力。規則已經被打破了,等著被上司罵吧。
然而,它心里卻又很明白,
白白會腧越規范跟人類接觸,一定有她的理由,有其必要的理由.
這次肯定也是一樣的——
對小女孩畫百,丹尼爾是她第一次遇到會動的「朋友」。
然后白白是她第一個遇見的人.
永遠心里這么認定著.
當然,事實上丹尼爾舉水遠的那些「朋友」并不相同。而白白也并不是人類。但水遠的年紀太小,無法理解這些事情,小女生并沒有足以解讀這些事情的認知。據她所說.自己從沒去過圍墻外,也沒去過屋子外面,甚至不曾踏出過這間臥房一步。
「因為爸爸說,不可以去外面.」她又說:「外面有很多恐怖的事情,因為永遠很特別,如果出去外面,就會被壞人——被壞人殺掉喔。所以除了爸爸以外,百百是我第一個遇見的人!
說完之后真天真無邪地笑著。
對小女孩而言,那個所謂的「父親」是多么大的存在,而且是多么地值得信賴,從她的言談當中白白已經充分感受到了。
但所請「特別」的含意。以及「會被殺掉」這句話的嚴重性,她自己根本無法理解。已經知道背后意義的白白,想要回應她的微笑,卻無法笑得很自然。
丹尼爾察覺到白白的表情,也跟著心情復雜起來。
這種事情就算經歷再多也無法真正習慣。
因為白白總會帶著悲傷的表情……
女孩太過天真的笑臉,于是變得——特別令人心痛。
這個很可愛對不對,白白你看,這也是爸爸送我的禮物唷。
永遠開心地說著,似乎非常習慣白白的到來。
從那天之后。白白已經來過永遠的房間好幾次。
其實也沒有做什么,就只是坐在旁邊看著她玩要;蚴强粗つ釥柋凰娑。
偶爾也會說說話。不過到后來一定都會變成永遠自顧自地滔滔不絕。
她大概也下想對白白提出任何疑問吧。因為包括外面的世界,所有她想知道的情報.都會由那個所謂父親的存在來告訴她,全部由父親提供。
就像她現在拿給白白看的那些東西一樣。
「趁工作的空檔特地跑來,而且還連續來好幾次……你究竟打算做什么?」丹尼爾小聲地問。
「恩,我也不知道耶……」白白聳了聳肩。玩笑似地回答。……反正還早嘛……」
丹尼爾正要開始切入吐槽模式,就在這時候——
喀啦——
房間外面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緊接著,白白跟丹尼爾在場的時候從未開啟過的房門,從外側被打開了。
下一瞬間水遠的表情立刻散發出前所末見的光彩。
「——爸爸,」
房門緩緩開啟水遠朝門口開心地喊著。
「爸爸,你回來了,」
永遠跑向那名走進房間的人物,抱緊對方.
「工作辛苦了——」
她邊說邊抓著那名男子的褲腳撒嬌。
「爸爸,爸爸——」
永遠所呼喚的男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斯文青年。
男子對她微微一笑,將永遠抱起來.
「我回來羅,水遠!
穿著西裝,戴著銀框眼鏡,頭發梳得整齊服貼。全身散發著沉穩的氣息。
「對了,爸爸。剛才啊,白白跟丹尼爾來玩耶……咦?」
她正準備向父親介紹新朋友,卻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見蹤影。
消失了.
「奇怪……白白。有丹尼爾,剛剛還在的,可是不見了耶。永遠偏著頭說。
「這樣啊,那大概是回去了吧?」
男子溫柔地說著.卻只是在隨口敷衍她,他蹲下身子與永遠視線平行。
「對了水遠,你沒有離開房間吧?」
「我最聽爸爸的話,一直都很乖唷!
「是嗎,好乖!鼓凶诱f完便摸摸永遠的頭。
永遠呵呵笑著,舒服地瞇起眼睛.
永遠.你一離開這個房間就會活不下去的.最近外面有穿黑衣服的壞人到處走來走去.那些家伙是很壞很壞的壞人喔。萬一被他們看到,你可能就會被殺掉呢。不過你放心吧.爸爸一定會保護你的.」
男子認真地講出有如電視劇般的事情.
「嗯,」
永遠也認真地望著男子,用力點點頭。
永遠……你是最特別的……」
「爸爸——一
她撲進男子懷中。
「啊啊,我的永遠……」
男子很用力卻很慈愛地.抱緊小女孩.
「白白,你想怎么做呢?」丹尼爾問她。
白白和丹尼爾。正飄浮在洋樓的上空。
什么意思?
白白裝傻地說。
「你又來了,我可清楚得很喔。你剛才是想說出那種事情的對不對?」
「那是因為……丹尼爾,你不覺得奇怪嗎?」
白白的表情突然陷入沉思。
「奸像……不太對勁耶……」
她始終認為心中所有的困惑,都可以憑著信念找到解答。
無論那是多么殘酷的答案。
正因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事情,才會這么認為.
白白她——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
所謂的死神,是前世犯過罪的人,為了贖自己的罪。才成為在悲傷中運送「亡魂」的使者。
而所謂的罪——就是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黑色身影是罪孽的證明,必須擔任死神,從事掌管生命,不停奪取并運送的工作。
死神只會保有自殺的記憶和罪孽的意識,以及前世記億中最重要的片段。
然而,但是,唯有白白不一樣
沒有任何前世的記憶,全身上下都是純白色,甚至還穿著紅鞋子。
因此才被其他的死神稱作「異類」,而受到周圍的嘲笑揶揄。而且,包括這次永遠的事情也是一樣.白白總會違規干涉人類的生命.這原本就是不被允許的行為,更何況她還會為別人流眼淚。
幾乎所有的死神都是為了贖罪,為了重新轉世,為了減輕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才職業性地奪取人命,運送亡魂。即使如此,其中仍有少數對白白表示認同,結果這些認同她的死神也被以DEATH稱之。遭受到輕視。
白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明明連自己的事情都不清楚,卻總是愛落淚.也常常歡笑,為了更堅強。一直努力著。
白白對永遠的事情無法置之不理,其實是出于一個念頭。
「果然還是……必須告訴她……」白白說。
「果然還是,這樣嗎……一丹尼爾嘆了口氣,雖然早已心知肚明,卻仍舊覺得很傷腦筋。
「可是——」
「可是什么?一
白白的大眼睛瞪著它。
「——該怎么說呢……有些時候不知情反而比較好,不是嗎?」
丹尼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想法說出來。
這種情況下……
白白沉默不語,緊抿著唇。
那女孩年紀很小,非常相信父親,敬愛父親。
因此,對永遠而言,那個放滿娃娃和玩具的房間,從緊閉的窗口看出去的狹小天空。以及溫柔的父親,這些就是她的世界,是她的一切。
「那樣子,不是很奇怪嗎……」
緊閉的雙唇微啟。脫口而出的話語直接表達她內心真實的感受。
丹尼爾聽見她脫口而出的想法。
「我也知道很奇怪啊。雖然知道,可是……如果那孩子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還是別說出來比較好吧?」
「……話雖如此……:」
白白把話吞進去,丹尼爾又繼續接著說。
「白白你一直都在尋找自我,可是……就算找到了,知道了.真的就有什么意義嗎?連你自己也不確定吧?」
「…………」
「說到底。其實你自己也很迷惘不是嗎?想對那孩子說,卻又說不出口,一再地一再地去找她,白白你實在心太軟了啦!
「我才沒有……」
「沒有才怪!不管是那個女孩子,或是目前為止遇過的人,還有亡魂的事,全部都當作自己的事情一樣。仿佛所有人的死亡都是自己造成的,不停傷害自己。我真擔心你會不會突然說出這個世界所有悲哀都是你造成的,把事情都怪到自己頭上。」
一口氣把話說完,丹尼爾呼吸有些紊亂.
它打從心底為白白牽掛。
管他異類也好,什么都好.丹尼爾就是喜歡這樣的白白。
可惜,兩人溫柔的心意所得到的回答,卻是無比諷刺又殘酷的結局——
這一天,小女孩依舊仰望著天空。
這天我要出差……呃,必須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工作,不過不要緊。雖然會拖到晚上,我還是會回來,絕對不會讓永遠自己一個人的!
男子如此說完,便將最愛的永遠留在房間里,從外面上了鎖。
房間的窗戶也同樣從外側被封住,所以年幼的永遠是沒辦法打開的。
男子走到包圍洋樓的圍墻邊,正準備從狹小的縫隙問鉆出去。
小心翼翼地,非常仔細地,窺視周遭環境。
那些家伙呢?還在嗎?走了嗎?那些家伙人呢?
絕不會交出去的。我的最愛,絕對不能交給他們。
西裝下已經汗流浹背。
經常擔心受怕的日子,精神不斷遭到壓迫.
內心唯一的支柱,只有最愛的永遠。
于是,男子步入街道,淹沒在都會的人潮當中。
從窗口看見的天空,依然只有小小的四方形。
但是,非常地美麗。
藍色的天空,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天空逐漸染紅,然后變黑,已經過了許多時間。
然而父親卻還沒有回來。
接著.天空又再度變成藍色。
「怎么辦,爸爸沒有回來耶……我肚子好餓喔……不行啦.爸爸說過下可以出去外面的啊……」
洋娃娃般的小女孩,虛弱無力地對著兔寶寶玩偶說話。
只可惜,玩偶什么也沒有對她說。
沒有任何回應.
「為什么兔兔不跟我說話呢?白白的丹尼爾都會跟我說好多話耶.它跟白白是好朋友.都會陪白白說話喔.你也說說話嘛,兔兔……:一
空腹加上恐懼,讓小女孩快要哭出來了,即使如此。她這是繼續對玩偶說話了:兔兔……爸爸到哪里去了呢……爸爸在哪里……?」
然而回答她的并非沉默,而是一陣聲音。
砰,砰,砰,砰!
是某種物品正猛力敲擊門鎖的聲音。
「——啊!爸……爸爸……?」
砰,砰,砰。砰砰!
喀,喀,喀喀!
小女孩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有過程,別無他法。
喀啦.房門被粗暴地打開了.
爸爸……
不對。
那不是爸爸。
從門外走進來的,是沒見過的陌生人。
數名身穿黑衣服的男人。
小女孩很害怕。
只覺得非常非常害怕,身動彈不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些家伙.像極了父親所說的「穿黑衣服的壞人」。
「被他們看到的話,你就會被殺掉喔!
父親說過的話,迅速閃過女孩腦中。
——救命啊,爸爸。
但不知為什么。聲音一直出下來。身體拼命發抖,只能用力抱緊懷里的兔寶寶。
那些黑衣人,全部都看向她。
其中一人拿出手機,開始與某處取得聯系。
將靈魂送上天界,白白和丹尼爾辦完工作趕到這里的時候,附近已經被閃著紅燈的車輛以及多到無法計算的人潮所淹沒。
「奸像來不及了耶……」丹尼爾小聲說著。
白白和它正站在人群慌忙穿梭的洋樓中。
當然并沒有任何人看得到它們,
房間里不見永遠的蹤影。
看來是已經被黑衣人帶到、外面去了。
白白悵然若失地,坐在失去土人的睡床上.
丹尼爾跟隨在后,眺上她的膝蓋。
眼的有數不清的人來來去去。
就在此時——
「白白?」
突然一道聾音呼喚她。
「咦?」
她立刻回頭,心里懷著一絲期待,以為可能是永遠。
結果并不是。
對方的聲音比較成熟,而且也沒有那么愉快。
站在眼前的,足一名從頭到腳罩著黑斗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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