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大可丟著他不管。
成功算賺到,失敗也沒有損失。
就算是避免田志變節所以才派人監視。
也沒有特地現身開戰的意義。
當然,倘若她們的計劃是借雙胞胎之手打敗葉亞,再以田志的手術刀補以致命一擊的話,情況就又另當別論。
但觀察她們剛才的打斗狀況,看起來反而是娛樂的成分占了一半。
之前受到「這對雙胞胎個性就是這樣」的先入為主觀念影響,所以沒有引以為意。
可是現在她們毫不戀棧地打算撤退,表示事情并不如原先所想的單純。莫非她們另有其它目的──
「……!」
──難道說。
夏景臉色大變。他想到了。
看到夏景的反應后,香香語氣調皮地開囗說道:「掰掰啰,大哥哥!
「等……!」
夏景還來不及制止。
雙胞胎從窗口一躍而下,轉眼間就溜得不見蹤影。
「到……到底是怎么了?她們兩個上哪去?」
林羽錯愕不已,但夏景已經無心再理會雙胞胎的問題。
如果自己的預測是正確的話,現在這個時候……
「喂!毯子醫生!」
夏景急忙轉頭尋找他的身影不知他是否發現了這個事實,想利用鹿族不成,結果卻……不,結果也正如他所料──自己反而成了受人利用的棋子。
「現在馬上……」
夏景語聲未了,赫然愣住。
葉亞和林羽也愕然地環視四周。
他是何時消失的?
診療室四處不見田志的身影。
另一方面,稍早前。
當葉亞,林羽和雙胞胎姊妹打得如火如荼時──
被與武器切離的夭癱倒在地,和安野之間的戰斗勝負已分。
安野把耳機掛在脖子上,把魔琴放在腳邊后,抿起了嘴唇。
田志醫生和夭倒戈加入葉春陣營的事實使她深受打擊。
一想到田志明知那是用花言巧語包裝好的陷阱,仍橫心接受的心情,她就難過得無法自持。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處置這兩個身受重傷的傷者。
藍陽雖然遍體鱗傷,不過她仍保有意識,傷勢應該也不至于危及性命。跟其它鹿族一樣,只要回去之后透過食補或打點滴的方式好好補充營養,然后再充分睡眠休息就能恢復健康。
問題反倒在夭的身上。她失去了雙手和右腳,肢體散落在走廊各處,而且失去意識。她本來就身染肺病,再加上使用了武器所造成的傷害,肯定侵蝕了她的身體與壽命。
──為什么……要這么做?
透過裝在夏景身上的竊聽器,田志的話也傳進了安野的耳里,可是安野完全無法接受他的說法。田志說,他是為了治好夭的病才加入葉春的陣營?墒牵憫煞蛐那榈呢,卻又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背叛族人,讓性命受到危險威脅,把心和身體糟蹋得體無完膚。這樣的話──根本不是正確實現目的的手段。
以壓抑感情的方式強迫自己,冥頑不靈地相信這么做是在為對方付出,這樣豈不是跟之前的通夜子一樣嗎?
「藍陽學姐。」
心煩的安野轉頭向背后詢問。
「你的身體還可以嗎?」
「嗯,不打緊!
「抱歉,我先去看夭姐的情況!
總之,先把她帶到田志的身旁再說。這副凄慘的模樣應該能對那個愚蠢的大人造成當頭棒喝的效果才是。如杲這樣還執迷不悟,表示那家伙沒有資格當夭的丈夫。
安野解除武器,朝夭邁出步伐。
「……嗚!
夭發出了輕微的痛苦生,意識似乎正在慢慢恢復。
看來身體的消耗似乎比想象中小。太好了。
如此心想的安野放心地松了口氣,然而──
一如早在等候這一刻的到來般,只見走廊上其中一間病房的房門緩緩打了開來。
「咯咯……可惜啊。」
隨著一個陰險、而且宛如譏笑般的獨特冷笑聲──
「怎么……會……」
從房門里出現的,是一個身穿制服、把一頭長發綁成兩條馬尾的少女,以及……
「辛苦了。我對你們表示贊許,安野,藍陽。」
渾身散發出一股和稚氣面孔不合的威嚴,長相和葉亞十分祌似的少女。
「怎么可能……」
安野停下腳步。
南宮和葉春。
為什么她們會在這出現──想到這,安野這才驚覺……
既然那對雙胞胎一開始就混進醫院躲著,這也就表示她們兩人同樣也很有可能預先在醫院里埋伏。事先就該注意到這個可能性,并且提起戒心的。
「嗚……!」
安野立刻擺出架勢。從懷里拿出武器。
然而,兩人出現的地點非常不妙,正好就在倒地的夭前方。相對地,安野和夭則相離約有四、五公尺之遠。
南宮雙手拿著車輪,早早進備戰態勢。葉春也是在走出病房的同時,便毫不遲疑地拿出離鞘的寶刀抵著夭的脖子。
她們的行動一氣呵成,安野完全措手不及。
這情況怎么看都沒有勝算。
雙方距離夠近,不是沒辦法在瞬間拉近。只不過,自己的身后有遍體鱗傷的藍陽。
「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啊,安野。」
或許是察知了安野心中的盤算,南宮撇起嘴角揶揄道:「不過,對我們來說,你想輕舉妄動也無所謂就是了。因為死的是誰,端看你怎么行動而已?┛阆朐趺醋?要犧牲藍陽來救夭嗎?還是待在那里保護藍陽,然后對夭見死不救?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們都不介意喔!
南宮說得一點也沒錯,也因此,聽在安野的耳里形同殘酷的宣告。
武器的結界最遠只能覆蓋到半徑兩公尺的范圍。換句話說,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同時保護藍陽和夭兩人。
她開始后悔自己剛才那無意識的舉動。
如果沒有把魔琴放在地上,而且持續戴著耳機的話,就能對南宮她們發動攻擊,雖然也會傷及藍陽和夭,至少有突破困境的機會。
不過已經太遲了。葉春現在只需眨眼工夫便可捏段夭的咽喉。
只因戰斗結束便隨手拋下武器,這是多么愚不可及的行為。
如果換作是母親的話,絕對不會犯下這么天真的錯誤──
「……嗚!
這時──
倒在地上的夭又再次發出嘆息,她恢復了意識。
只見她緩緩抬起頭,隱隱睜開眼簾。
「夭姊!」
安野情不自禁地大喊﹒就像在哀求什么似的。
「求求你,快點逃吧!」
「安野……?」
夭眨了眨迷蒙的雙眼。
發現有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后,她微微向上揚起視線。
「葉春大人……」
葉春僅向她使了個眼色﹒然后如國王般露出趾高氣揚的笑容。
「很遺憾,我現在要殺了你。」
儼然──像是在跟部下宣判死刑般。
「是嗎……」
夭已經連抵抗的氣力都失去了。
「不行!求求你住手!」
安野苦苦哀求。
她痛恨自己的無力,另一方面又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只能激動大喊。
不過,一如在勸安野打消念頭般,夭以一副感覺隨時可能再度失去意識的鐵青臉色──向她露出了微笑。
「沒關系的……安野。」
「夭姊……?」
「我已經……死而無憾了。因為我為了那個人投身戰斗,像我這種人……原本只是個負擔的我……最后終于得以與他一起奮戰!
那個笑容──
不是代表她接受了命運,不是后悔,也不是覺悟。
而是安詳中帶有恬淡的笑。
她的笑容十分滿足。
「……為什么?」
安野想不透,無法理解。
為什么她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配合丈夫,傷害自己,變得滿身瘡痍,最后還將死在他人刀下?墒菫槭裁此ぉた雌饋砟敲礉M足呢?
夭一副呼吸困難的模樣,把視線轉向葉春。
「能請您……答應我嗎?在殺了我之后……」
然后又依序把視線投向安野和藍陽。
──這個人該不會……
來到了生死關頭,還在替別人擔心生命安危?
「好!
一如在向她致敬般,葉春展現出磊磊落落的態度。
「我答應你放過她們一馬。」
「真……的?」
「我以鹿族族長的尊嚴發誓……當然,只限此時此刻。」
「是嗎……這樣就足夠了,謝謝您!
夭闔上眼睛。
安野放聲尖叫。不知不覺間,她拉開了喉嚨嘶喊。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純粹只是希望眼前這一幕可以停止。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發生。淚水模糊了她的視野。心中有一股巴不得沖上前去的沖動。但最后的一絲理性──輕舉妄動會害死藍陽的事實使她踩住了剎車。
「你有遺言嗎?」
葉春問。
「沒有!
夭回答。
安野的哀號沒有傳進那兩人的心坎。
寶劍無情地取了她那奄奄一息的生命。
殺死了夭后,南宮等人火速從醫院撤離。
南宮招回負責牽制葉亞等人的雙胞胎姊妹,四人光明正大地從玄關離開。
一如凱旋而歸般,把圣雇來守在四周監視的傭兵給嚇得魂飛魄散。
葉春領頭,南宮隨侍在旁,莎莎和香香則退居三步之后。
擔綱警備的都是些虎背熊腰的壯漢,但年紀輕輕的少女們卻有如入無人之境般,無視在遠方監視的他們大搖大擺地移動。
此時,忽有一人現身在她們的面前。
「……哦!
葉春佇足。
她沒有散發殺氣與敵意,只是帶著懷念的心情面露微笑。
「好久沒見了,『圣』!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重逢,葉春。」
與她對峙的砂子則面有憤恨。
和葉春不同,砂子的語氣中帶著譴責般的敵意以及一絲的憐憫。
「看來似乎讓你稱心如意了。」
「發生什么事你都知道了?」
葉春不改臉上的微笑。
「我只有監聽到診療室的聲音。不過發生了什么事,我大致都想象得到。」
砂子憤恨地啐了一聲,繼續說道:「我承認我們輸得一敗涂地。虧你想得出這么狡猾的計謀。簡直跟人類沒兩樣!
即使被砂子奚落,葉春仍面不改色。
「你看我都這副模樣了。我跟一般的鹿族不同,沒什么力量。好歹腦筋得靈光一點。」
葉春的聲音顯得理直氣壯,和那聽似在自我解嘲的內容一點都不相襯。
「力量姑且不論,你的身手跟其它人相比,我想應該也沒有比較遜色吧!
砂子皺眉嗤道。
然后,只見她雙眼冷冷一眨,以強硬的語氣詢問:
「……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應該是我們要問你的問題吧?」
葉春微微聳起肩膀。
「砂子,你想怎么做?你打算現在受死嗎?還是說……不!
葉春一如茅塞頓開般,突然點點頭。
「我都忘了你是『圣』哪。等一切結束之后,如果活下來的那方是我們,到時你會判斷鹿族將亡,乖乖獻上自己的項上人頭……我猜這就是你的決定吧?」
「天曉得,誰知道呢?我好歹也是鹿族,也不是沒有可能提起武器跟你們決一生死!
「放棄那個念頭吧。」
聽了砂子的話,葉春搖搖頭。
「我勸你還是好好保護肚里的嬰兒,直到斷氣為止吧!
「你……!」
砂子訝異地猛然睜大雙眼。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別把我跟葉亞那種貨色混為一談了.我可是族長,發生了這么嚴重的大事,像你這般實力的人卻沒有親上火線,除了有孕在身外沒有其它理由了……況且,從臉就可以看出一個人是不是有身孕!
「……真是教人不快。單論器量的話,鈴鹿歷史里有你這般程度的,說是屈指可數也不為過。」
尊敬,遺憾,失落。
砂子以五味雜陳的表情看了眼前的少女。
十歲左右的稚氣外貌,十八歲的身體,遠勝外在年齡的威嚴和水準。
若非有病在身,她勢必是人人敬重的族長。
「不過以我個人的立場,實在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我也厭煩耍詭計陰謀了,坦白說這只有麻煩而已。呵呵……就這方面來說,我果然也有鹿族的樣子。」
「這是什么意思?」
「南宮。」
葉春沒有正面回答砂姬的問題,而是喚了守在一旁的南宮。
她默默不語地遞出了一張紙來。
砂子一臉嫌惡地收下。
「把它交給葉亞吧。上頭注明了時間與地點!
「……你說什么?」
聞言,砂子露出了驚愕與困惑的表情。
「我會派人到那里帶葉亞她們到『迷途之家』。我不想再玩勾心斗角的游戲了,盡管正面放馬過來吧,我們也會拿出鹿族的風范,堂堂正正地迎擊!
「你以為你說的話還有幾分可信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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