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自己到底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呢?
夏景原先想這么問,但是……
“里面有地暖哦,很暖和的……”
“我的問題并不是這個,所以說是為什么啊,我為什么在這里……”
“房間里也有橘子可以嘗一嘗的,為好還很甜的!
“怎么,你比較喜歡零食嗎?安野,有準(zhǔn)備零食嗎?我要薯片!
“很遺憾,這里什么也沒有,話說你還知道薯片這東西啊!
“當(dāng)然知道了,雖然我母親從來都不讓我吃,說吃了對身體不好。”
“啊,是這樣嗎……”
“咋沒茶水呢?連杯茶水也沒倒給客人,本家的顏面怎掛得住!
“……反正準(zhǔn)備的人是我對吧。”
安野一邊埋怨,一邊消失在紙門的另一頭。
夏景在各種意思的層面下,完完全全地被無視了。
“拜托等一下……呃、對了。我究竟為什么會在這里?”
“葉亞!
“咦?”
“我叫葉亞!
“……葉亞!
“噢,夏景可以直呼名字也無妨。我允許你這么稱呼!
“慢著,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別問了,先坐下來便是。”
對方完全我行我素。不過對夏景而言這里本來就是陌生的場所,自然不太可能掌握到主導(dǎo)權(quán)。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坐進被爐里后,立刻趕到了溫暖。
“來,久等了!
安野捧著放有茶壺和茶碗的盤子回來了。
“這樣成何體統(tǒng)!
看到安野用腳打開門,少女不悅地皺起眉頭指責(zé)。
“我跟你不一樣,沒什么家教可言啦……重點是你自我介紹完了嗎?葉亞!
“啊啊,剛剛介紹過了!
“呃……喂,安野。你是安野沒錯吧?”
“嗯。放心吧,你沒認(rèn)錯人。我就是一年A班的安野!
“那拜托你聽我好嗎,我求你……”
夏景坦然地說道。
“我一醒來人就在莫名其妙的屋子里,睡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卻一點印象也沒有,最后的最后還碰到一個自顧自講個沒完沒了的女生,我已經(jīng)完全混亂了。沒有頭緒到一個極點,害我現(xiàn)在該問什么問題才好連個眉目也沒有……到頭來,這里到底是哪里啊?你家嗎?那女生是你的親戚?話說你沒事干么穿漢服?你非歌不聽,該不會是一整族的人都對那個有興趣的關(guān)系吧?”
“等……等一下,夏景!你怎么會知道我喜歡聽歌!”
“啊。”
糟糕。李崎千叮嚀萬交代過要保密的。
“原來如此啊,安野。你喜歡歌那種老氣橫秋的東西嗎?”
“葉亞你給我閉嘴!
“我可也是會聽搖滾的喔。記得那叫什么來著,呃——對了,是合唱團。”
“為什么你這個人的傳統(tǒng)特質(zhì)會這么半調(diào)子呀……”
“家父生前也很欣賞他們。記得有一首歌是BreakOnThrough對吧?”
“……我哪知道。”
安野一臉愕然地嘆了口氣后,用茶壺為碗注入茶水,遞給夏景。
“總之,我來為你說明吧。呃……該從哪里談起呢?”
“你想從哪說起都行,反正沒有一件事是我知道的!
“說的也是啦。”
安野稍稍思索夏景的話,接著開口:“啊——首先是……這個女孩是我的親戚沒錯,不過這里不是我家。呃,簡單地說,這里就好比這個女孩……葉亞家的別墅,不過代代都由我家負(fù)責(zé)管理。嗯,這樣的說法應(yīng)該沒有錯吧?”
“這里是哪?在我們的鎮(zhèn)里嗎?”
“嗯,基本上是。算是在……我們高中的后山吧!
安野不知怎得講話有點含糊不清。
“我懂了……然后呢?”
夏景催促下文。
“呃……你聽我說,夏景。”
這時安野像是猶豫不決似地把視線投向了夏景。
她臉上的表情和先前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顯得莫名嚴(yán)肅和沉重。
“接下來我要說明的部分,我想已經(jīng)完全讓人摸不著頭緒了!
“你這樣講我也很頭痛耶!
“總之,得請你聽我解釋,否則不會有開始,所以你盡量好好聽我說!
“啊——好啦,我安靜聽你說就是了。然后呢?”
張口向催促下文的夏景搭腔的,是坐在安野身旁的少女葉亞。
“你都不記得了嗎?不……還是說,你以為那是一場夢?”
“你在說哪件事!
“你不是親眼目睹了我的儀式嗎?”
“儀式……?你在說什……”
汗毛直豎。
這個耳熟的字眼令夏景的背脊流過一道冷汗。
打從來到這間起居室和自稱葉亞的少女碰面,夏景便一直不愿去思考一件事。
沒錯。
我曾看過這張臉。
而且是在夢里。
此外還有那妄自尊大的語調(diào)、相較下顯得格外稚嫩的嗓音、冷酷的相貌。
不過那是……對。那應(yīng)該是夢吧。所以說……
——夏景的思緒被安野的話給打斷了。
“所謂的喪服,是我們一族儀式!
“一族?”
“鹿,咱們是以始祖之名來如此稱呼的!
“什么東西啊。這樣聽來,你們不就好像是少數(shù)民族……”
“你說得沒有錯,夏景!
本來是想強作風(fēng)趣地開玩笑,沒想到卻是獲得對方點頭表示同意。
“少數(shù)民族……要這么說也沒什么不對?墒,有其他更為恰當(dāng)?shù)恼f詞可以形容。”
安野的臉跟剛才一樣,分外嚴(yán)肅正經(jīng),同時又帶有一絲悲傷。
“我們并不是人類。”
“……啥?”
“我們是妖孽。換句話說……就是怪物!
“……咦?”
安野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安野,什么怪物!咱們可是非常出色的……”
“對不起,葉亞,請你保持安靜。這家伙……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同班了一年的時間,所以我有義務(wù)用我的表達(dá)方式親口告訴他!
“……安野?”
“怪物或妖怪,我們一族自古便被人類如此稱呼至今!
“等一下,你是在說哪部少年漫畫的劇情?”
心慌意亂的夏景笑了出來,搖手說道。心里一邊默想:“這實在太荒唐可笑了!
就這樣逃避面對自己的背部已經(jīng)起了雞皮疙瘩的事實。
“難道你們是狐貍變身偽裝的嗎?會有耳朵還是尾巴冒出來嗎?”
雖然夏景打趣地表示,可是兩人連笑也不笑。
“沒禮貌,別把咱們當(dāng)狐貍了!
葉亞很認(rèn)真地鼓起腮幫子表示不滿,安野仍是一臉沉重的表情不為所動。
從常識的角度判斷怎么想都是開玩笑的說明繼續(xù)了下去……
“夏景,你知道黑蜘蛛嗎?”
“……黑蜘蛛?”
“不,我不記得了!
“黑蜘蛛指的是違抗古代皇室的刁民!
“啊啊。”
聽安野這么一說,他才勉強想起。印象中教科書的一開頭有寫。
“當(dāng)初源光……就是因為金郎的故事而家喻戶曉的那個傳說。當(dāng)時和他們一戰(zhàn)的,也是黑蜘蛛。”
“金郎撲滅的不是鬼嗎?”
夏景如此問道。
“所以說,正是如此。”
安野——點頭附和。
“黑蜘蛛并不單是指和皇室作對的刁民而已……換句話說,黑蜘蛛是鬼。因為和人類不同,是擁有人類外表的怪物,所以才會被徹底掃蕩。”
“……既然是鬼,那你的角長哪去了?”
“我這不是在開玩笑!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想用奇怪的故事來蒙騙我。
話來到嘴邊,夏景赫然自覺到……
……他背部冒起的雞皮疙瘩。
還有自己的手指頭正在頻頻抖。
——啊啊,對了。
夏景明白自己發(fā)抖的理由。
也很清楚為什么自己那么希望把安野的說詞當(dāng)成笑話好一笑而過。
是因為恐懼。
那場夢。眼前這名自稱葉亞的少女所出現(xiàn)的夢。
她在夢中是以什么姿態(tài)現(xiàn)身的?
那應(yīng)該是夢才對呀。
如果不是夢,那種事怎么可能——
“咱們一族過去在更遙遠(yuǎn)的西方有一座村落。”
再次加入對話的葉亞,聲音聽起來就好像跟夢中顆那頭所發(fā)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了。
“然而咱們在與人類的戰(zhàn)役中吃下了敗仗,最后被逐出村落逃往了這塊東方之地。咱們遁逃到了山里,決定盡量不與人類往來,僅和自己的族人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這已是上千年前的往事了……只是,期間曾和其他的異族有過多次的交戰(zhàn),所以也稱不上安和樂利……
無論如何,鹿族幸存了下來。咱們離群索居,部分的族人則融入人類民間的生活,同時一面消滅其他的種族。先前你說的狐貍族,三百年前似乎也曾跟他們有過一戰(zhàn),但勝利的是咱們!
夏景忍不住打了個岔。
“等等。拜托先等一下……既然這樣,那你們和人類的不同之處到底在哪?”
“不同的地方可多了!
安野應(yīng)答的聲音令夏景心跳加速。
“當(dāng)中差異最大的,就屬生命力了吧。比起你們?nèi)祟,我們的生命力要強大、強大太多了……強大到一個人類會稱呼我們?yōu)楣硪膊蛔銥槠娴某潭取!?br />
“……別說了!
夏景連否定的聲音也顯得微弱。
早知道就不要多問了,夏景心想。剛才的問題無疑地讓她們的自白更加貼近自己所害怕的結(jié)論。偏偏離那個結(jié)論愈接近,要否定她們就變得愈困難。
因為,自己所做的那個夢就是證據(jù)。
清清楚楚地證明安野的話并非無聊荒唐的妄想——
“拜托,那些意義不明的話……”
然后,安野終于說出口了:“夏景你親眼看到了不是嗎?”
“我叫你別……”
——啊啊,該死的畜生。
夏景用力抿住了嘴唇。
那個——
“鬼呢……就算只剩一顆頭,也是死不了的!
那個不是我在做夢嗎?
“那不是什么傳說,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至少對我們一族而言是這樣沒錯。”
夏景回想烙印在腦里的畫面。
被關(guān)在鳥籠里的葉亞的頭。
——只剩頭,卻能正常講話。
“只是,不曉得是因為生命力太強帶來的壞處,還是因為近親繁衍長達(dá)千年以上的時間導(dǎo)致血脈過純,一族在物種方面漸漸出現(xiàn)了異狀。夏景啊,我們‘鹿’一族呢……如果用與生俱來的身體,懷孕的可能性是非常低微的!
“基本上連男的都生不出來。我聽說一族最后一次產(chǎn)下男嬰已是兩百年前的事了。”
“所以為了解決那個問題……在我們一族之間,發(fā)展出了一個儀式!
“我們?yōu)榱松滦『,必須得到人類的身體……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讓人類和我們的血液進行融合,然后以人類的男人為夫,生下小寶寶。”
又是懷孕、又是小寶寶的,平常若聽同學(xué)談起這種事,或許該一笑置之地說“拜托別講這么沭目驚心的事行不行”。可是現(xiàn)在耳里聽到的真相實在太過驚心動魄了,夏景一點都笑不出來。
這簡直就是寄生蟲。
奪取人類的身體換插上自己的頭,就為了產(chǎn)下嬰孩?
夏景看了坐在眼前、被爐對面的葉亞。
她的纖細(xì)脖子已經(jīng)不見任何傷痕了。
這件事反倒成了奇妙的真實感襲向夏景。
——我再也逃避不了那個昏睡前的記憶了。
“安野,回……回答我一個問題!
在恐懼的籠罩下,夏景擠出了話。
“一個問題就好,我視它來決定要不要相信你說的話。”
“……說吧!
夏景先是吸氣,然后呼氣,接著又重新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方媛她……后來怎么了?”
安野的表情蒙上了一層陰影。
“……方媛同學(xué)她……”
瞧她貌似難以啟齒似地噤下聲來,葉亞便代她搭腔。
“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葉亞直定定地望著夏景……
“方媛死了。她的身體就在此!
……一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說道。
那副態(tài)度是那么的光明磊落,說是真摯也不為過。
“……那、我所看到的那個是……”
“是現(xiàn)實……我晚了一點才抵達(dá)現(xiàn)場,所以只有聽葉亞描述經(jīng)過。”
——那個不是我在做夢?
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的夏景內(nèi)心突然充滿了某種感情。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心中所涌現(xiàn)的既不是恐懼也不是困惑,而是另外一種極其切合實際并且現(xiàn)實的情感,也就是——
“是你嗎?”
憤怒。
啊啊,沒錯。
站在我的立場,是不可能毫不懷疑就把你的話照單全收的。
“所以是你……殺了方媛?”
“兇手不是我!
“……你別跟我鬧了!
雖然夏景之前一直努力欺騙自己那是一場夢,實際上卻記得一清二楚。
有一通電話打來。險惡的聲音和悲鳴從揚聲器宣泄而出。所以夏景騎上腳踏車。橫沖猛撞地趕到學(xué)校。沖進了美術(shù)教室。
在那里看到的是倒地不起的方媛和只剩頭的葉亞,還有身穿漢服裙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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