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平莊隱士4
4、
莊清問他看出什么來了。
朱英說,這個平莊,大小房屋有數(shù)十家,也像個村子,但所有的房屋都不相連,好像建的時候,就是能隔多遠(yuǎn)就隔多遠(yuǎn)。剛才莊梅在做飯的時候,仔細(xì)看了下,全村沒有一戶在生火。
當(dāng)時就覺得好奇怪,蘇棄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兩人就在飯后出去逛逛。
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不少屋子是荒廢的,仔細(xì)清點了下,大概不會超過十戶人家,有三四個小孩,總?cè)丝诮^對不超過三十人。
入了夜以后,家家都關(guān)著門,他們不好打擾人家,繞著一戶人家院子外轉(zhuǎn)了一圈,能看到里面,但居然沒見到常見的柴垛。
莊梅說:“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天黑前吃飯,晚上不點燈,浪費燈油。民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來得晚了,說不定人家早就吃過了。至于柴垛,人家非得放院里嗎?”
蘇棄說:“莊姑娘,這里的人,就見著的這幾個,舉止呆滯,神情都很憔悴,目光散亂,不大理人!
“也許是因為沒見過世面吧?”
朱英說:“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里不大對路!
莊清說:“好了,不用爭,晚上你們睡吧,我去查探下。這地方也不大,查探再睡,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蘇棄說:“我跟你一起吧!
他怕莊清先說,主動提出來。
“不用,這事,一個人更好,多個人還累贅!
蘇棄見他嫌自己本領(lǐng)低微,自討了個沒趣。
莊清問司馬莫之:“這塊地方,是誰的封地嗎?”
太史想了想:“可能沒有封給誰吧。”
那就是直屬周公的了。
“問這干嘛?你想要啊?”
“不是,就是隨便問問。我看這地方那么破敗,以為是哪個封君的地呢。”
司馬莫之說:“這晚上睡覺,也沒個被褥,要不燒個火吧?”
這個主意好,有火還可以防賊。就在屋前屋后尋了點柴草,在屋里點著了。莊清見夜?jié)u深,就走了出去。
村子里根本就沒有路,荒草叢生,也不知平常他們是不是都從來不串門的,房子與房子之間,都是一片荒地。
莊清先來到最近的一戶人家,傍晚的時候看到過,就一對夫妻帶一個小孩。莊清一看這屋子還是個茅屋,不敢隨便跳到房頂,悄悄跳進院子,站在臥房門外。
這破屋子,四處漏風(fēng),一眼就能看見屋里三人都睡下了。睡得很正常,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就是有一點,他們不蓋被褥。
這天氣已是秋天,晚上還是有點冷的。唉,窮成這樣,怎么過冬啊?莊清心里感嘆。
看了會兒,沒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剛要掉頭去下一家看看,忽然,他們一家三口人,同時咧開嘴笑了起來。
沒有聲音,笑容非常甜,好像吃了蜜一樣。
做夢夢到娶媳婦,然后笑起來,這都不是稀奇事,但是三個人同時發(fā)笑,這也太巧了吧?
莊清很奇怪,在外面屏息靜氣地看著他們?nèi),這笑持續(xù)了好久,然后漸漸地消失。過了一會兒,又是幾乎同時笑起來。
這下,讓莊清嚇了一大跳。他平常是不信鬼神的,那是因為沒遇到,今晚這一詭異的一幕,讓他懷疑起了人生。
這不是見了鬼就是中了邪,莊清不敢靠近,一個急縱,飛身出院,奔到臨近有人的一家去看看。
那家只有兩個老人,年紀(jì)快六十的樣子。老兩口也睡下了,那屋子也是間茅屋,柱子搖搖欲墜,頂上茅草都是去年的,比剛才那戶還破。
這戶人家直接就不關(guān)門,半掩的門擋不住秋風(fēng),兩人睡著也不用被褥。莊清很納悶,這里的人要到冬天才拿出被褥來的嗎?
看著家徒四壁的樣子,連個柜子也沒有,都不知被褥放哪。
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忽然,夫妻老兩口同時笑了起來。原本布滿皺紋的臉,瞬間如孩童一樣紅潤。
莊清皺起了眉頭,轉(zhuǎn)身去了下一家。那家是一個老女人帶一個孩子,小孩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也是在睡夢中咧嘴開心地笑。
莊清這下真嚇著了?偛荒苓@么巧,都是這個時候做美夢吧?這村子果然有古怪。
他趕緊返回,想去叫醒大家,這村子真的有古怪。
走回去,屋子里的篝火還在燃燒,他們四人并排睡著,只見朱英跟司馬莫之在笑,而蘇棄和莊梅卻睡得很平穩(wěn)。
莊清大駭,忙搖晃他們四個,卻一個個睡得很死,怎么搖都沒用。
“這是中了迷藥嗎?”莊清不相信妖魔鬼怪之說,認(rèn)為是有人在暗算他們。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輕輕的嘆息,莊清猛地沖出去。
一個人影,站在月光下,冷冷地看著他。這是下午招待他們的那漢子。
莊清抽出寶劍,走上前去。那漢子冷哼一聲,神情顯得十分疲憊。
“你是誰?”
那漢子嘆口氣,說:“這里不好說話,我們?nèi)ツ情_闊處說吧!毖晕从櫍硇我慌ぃq如一團灰影,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十丈外一塊空地。
莊清驚得手一松,寶劍當(dāng)啷掉地上。
他這輩子,從未如今日這樣吃驚失態(tài),當(dāng)初見到癩子劉,也敢伸手去抓他。但這漢子這一下,絕對比癩子劉高多了。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撿起寶劍,想了想,真要打,完全出不了手,干脆把劍收好,去看他怎么說。
莊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去,小聲問了你:“你是人是鬼?”
那漢子嘆了口氣,不回答,只是說:“遲了,太遲了。”聲音還有些難過。
莊清試探地問了句:“你就是唐愚先生?”
“把你到平莊來的目的說一下。”漢子一個問題都不回答,冷冷地命令道。
語氣十分堅定而不客氣。
莊清皺了下眉頭,說:“可是我卻不知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為什么要告訴你目的?”
“既然如此,你請回吧,明天一早就走,不要再回來,免得殺身之禍!
莊清走前一步,那漢子忽然臨空飛起,在一丈高的空中,站在一丈高的空中,冷冷地說:“你不相信我能殺你?”
莊清嚇得兩腿一軟,差點跪下。這一招,連莊梅都做不到。那漢子緩緩落下,好像就有一根繩子吊著似的。
莊清放棄跟他動手的念頭,老老實實地說:“周王命我過來找唐愚先生,卻沒有告訴我為什么!
那漢子語帶傷感地說:“晚了,太晚了!
“到底什么晚了?”
“姬延那小子只會因為一件事派人來!蹦菨h子說周王的名字毫不避諱,讓莊清大吃一驚。
姬延這個名字,莊清也只敢在心里念出來,而他不但念,還稱其位“小子”,一個活得比所有人都長,老得不像樣的五十八年天子,是個小子?
此人到底什么來歷?看他身手,莊清隱隱覺得,應(yīng)該是跟癩子劉一類的高人。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掩藏了:“周公太子姬絳的舊宅下面密道里,被我們挖通了,但有個石門擋住,我們懷疑里面是武王藏匿的神兵。”
那漢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到底誰把密道挖開的?”
莊清看他這樣子,惶恐起來,訥訥地說:“是,是,是我們。”
“無知,可笑,找死!”
話語間流露出殺機。莊清更是惶恐。
當(dāng)初姬延叫他來找唐愚先生,說有什么話可以問他。自己以為就是個知情者而已。
現(xiàn)在這幾句下來,看來他就是要找的唐愚,而且什么都知道。只是,自己來這里,是尋找真相還是來找死的?
他不敢跟他動手,忙說:“你就是唐愚先生嗎?此事到底有何要緊處,請明示。我本事低微,不敢跟你動手,但你得讓我死得瞑目!
那漢子嘆了口氣:“我就是唐愚,我一般不殺人,你別多想。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說一說。”
莊清松了口氣,把姬絳地道里的見聞,前后因果,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唐愚聽了,長嘆一聲:“世人愚妄,不自量力,真是可嘆!
莊清聽他的語氣,好像不屬這世界似的,就問:“地道里,真的有神兵跟元晶嗎?”
唐愚不吭聲。
莊清又問:“你知道這密道的來龍去脈嗎?”
唐愚還不吭聲。
莊清不滿,說:“老弟,大王讓我來問你,但你一問三不知,我們這樣浪費時間干什么?既然這樣,我什么也不問了,你把我朋友弄醒,我們連夜就走,再不問這事了,可好?”
唐愚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忽然,嘴角一撇,居然笑了:“你叫我什么?老弟?你祖父想喊我一聲祖父,我還未必肯答應(yīng)呢。”
“你怎么占人便宜?我看你這樣子,最大也就三十來歲,比朱英還小點!
“哼,我在此隱居一百多年了,一百年前還活了多少歲,我自己都不清楚!
“哎呀,你剛才露那一手,我就知打不過你,所以,你別跟我裝神弄鬼嚇唬我,多此一舉。你怎么不說自己是仙人呢?”
唐愚一愣:“其實,我就是你們俗稱的仙人啊!
莊清有點不耐煩,跟他深鞠一躬,說:“高士,唐先生,我這人實在,不喜歡扯蛋,這地道之事,能說我便聽,不能說,我就走,如果不準(zhǔn)我走,大不了就死在這。但這虛無縹緲之事,你還是哄別的小孩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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