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清點寶藏3
3、
項燕撓撓頭說:“我覺得帶兵打戰更省事,你這,如此啰嗦。”
莊梅嘲諷道:“項將軍,你帶兵打戰,就是低著頭猛沖的嗎?我聽人說,大事都是從小處做起,小處更見功夫。莊大夫常說我性子毛躁,你這性子,跟我有的比。這想不到,那想不到,真打起仗來,想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一席話,說得項燕猛地一驚,好似被人一聲大喝,頓時驚醒過來。
莊清怕她得罪人,趕忙說:“梅子,注意點,說話留點面子。”
“不,莊姑娘說的對!打起仗來,瞬息萬變,那能處處都按你的想法來?都是隨機應變,見機行事。我這六神無主的蠢樣,讓姑娘見笑了。”
項燕這么說,莊梅倒不好意思起來:“不不,我就隨口一說,你言重了。”
項燕認認真真地給她作揖,以示感謝,把她弄得手足無措。
項燕想了想,不能把人都叫來,這留二百就夠了。只是,剩下二百多人,去哪?你們楚館地大嗎?
楚館?就我們現在這點人,就已經能擠到房頂上去了。
吳興說:“這附近民居多,太多軍士,容易驚擾百姓。”
項燕說:“你們這洛陽,有沒有大點的空地,我把一半人留那扎營。”
“這個,那倒是有幾個地方,最大的,是城北宓妃祠附近。”吳興說。
“好,我就讓他們去那扎幾天。”
提到這個地方,莊梅猛地想起一個老熟人。千家會的大荒落,好些天沒見著了。
這下半天,就這么過去了,什么都沒干,光去買箱子,買木料,買布頭,就花去半天。
晚上,大家好好吃了飯,安排好巡邏的,各自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莊清他們,被院子里的喊殺聲驚醒,趕緊爬起來,一看,只見項燕帶著約一百多人,在院子里操練。
整個院子鋪滿了人,這些都是不用參與清點的,只負責守備。這下把莊清這幾人都看傻了。
莊梅悄悄地問莊清:“這練的是什么科目?”
“陣列。”朱英說。
“這什么陣?”
“什么陣也不是,就是幾排隊列。”
“為什么要排那么整齊?”
朱英白了她一眼,不排整齊,還練什么練。
練了一會,一個小頭目跟項燕說:“將軍,這地方太小了,空著手不過癮。要不,到外面去,要不,分成小隊。”
項燕想了下,說:“分隊練,那是分隊練。這大隊陣型,還是得一起練。要不,去城北,跟他們會合,一起練一下。都拿上家伙事,排兩列出發!”
軍士紛紛去各自廂房里拿出兵器,整整齊齊排了兩排。莊梅一直沒仔細看他們,這時才發現,原來有長戟兵,刀盾兵,和弓弩手。
這地方小,也沒有靶子,弓弩手沒法練射擊,也沒有石頭練力氣,項燕吩咐領頭的,帶他們跑步去。在大街上跑十里地。
此時天才剛蒙蒙亮,項燕帶著這剩下近百人,浩浩蕩蕩地往城北走去,一路還喊兩嗓子。
這氣勢,真把洛陽臣民給驚呆了。人民紛紛跑出來看,見到楚人的隊列,那真是威武整齊!
項燕是項氏的后起之秀,這次跟著春申君來的,都算是他的親兵,除了弓弩手,個個都是有軟甲的,特別是那五十名刀盾兵,那刀是鐵刀,磨得锃光瓦亮,就放在列國中,裝備也屬上乘。在武備不修的周人看起來,那真的是新鮮得很。
莊梅從小喜歡熱鬧,郢陳里的事,無論是混混打架,民居著火,囚犯砍頭,都喜歡湊過去看。由于校場都在城外,城里沒有操練的地方,也很難見到軍隊操練。因此,項燕要帶兵操練,她二話不說,就跟著去了。
到了宓妃祠附近那大塊荒地,項燕與在那里扎營的,合二為一,開始列隊。這里也有弓手和弩兵,項燕讓他們也去跑步。
長戟兵在前,刀盾兵在后跟著。
長戟兵向前十步,舉戟過胸,刺。拉回來,把戟放下至腰,刺。散開,緊密隊形變松,刀盾兵揮刀向前,左劈一刀,又劈一刀。長戟兵再挺戟而進進。
莊梅沒見過打戰,覺得這些漢子殺聲震天,進退有序,真有點戰無不勝的感覺。
操練了半個時辰,莊梅也看累了,這長戟兵,就一個動作,往前刺,不外乎一個高點,一個低點。幾乎就這兩動作,重在整齊劃一。
莊梅當然知道這長達一丈多的戟,也是很重,抓在手里,久了也難受,打戰很吃力氣。但就這么看,也太沒意思了。
項燕眼睛緊盯著自己的部隊,就沒理過她,她也不敢跟他說話。其實,項燕也就二十來歲,跟她年紀大不了幾歲,但她就像個小女孩,而他,感覺是個大叔,老氣橫秋的。
半個時辰后,跑步的回來了,人仰馬翻躺在地上。長戟兵手臂酸麻,也都躺下。那些刀盾兵,把盾牌都扔地上,有的把手掌上的纏布給解開,給自己放松放松。
休息片刻,還有半場呢!
外面圍了一圈的洛陽臣民,呆呆地看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也有叫好的。楚軍沒一個人敢跟他們打招呼。
莊梅覺得這些軍士也太硬邦邦了,都沒什么人說話,她這么大一個美人站在邊上,也沒幾個人敢分神看她。
沒勁,不想看了。忽然想到,大荒落的草屋也不遠,何不去看看?
她撥開人群,往草屋而去。
草屋還在,院里沒人。莊梅進了院門,往籬笆外面四處看,沒見著人。廚房門沒鎖,里屋也沒鎖,就是不見人。
走進上次說事的那廳,這才發現地上躺著個人。莊梅嚇一跳,仔細一看,正是大荒落。
“喂喂,你在睡覺嗎?”
大荒落被她踢醒,睜開眼一看是她,忙坐起來。
“莊姑娘,你來找我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看看你嗎?”
大荒落咧嘴一笑:“你氣色看起來跟以前一樣了。你醒來的那天,我去看過你,記得嗎?”
“不記得。”
“呵呵,那也正常。哎呀,你看,我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看我,這什么都沒準備,水缸都是空的。”
“你不是有幾個手下嗎?我剛才看你的灶,那灰都像是幾天前的。”
“咳,是啊,兩三天沒開伙了。”
“哦,都在外面吃?這日子太好過了吧?”
“是的。”大荒落神色有點落寞,“你也知道,我懶。”
“你娶個婆娘幫你打理啊。”莊梅笑道,“你應該也四十多了吧,難道還沒婆娘?”
大荒落被她戳中心事,愣了下,說:“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要飯的,后來在千家會混了點名堂,確實跟了個婆娘。她不在這。”
“哦,你老婆不在洛陽?”
大荒落遲疑了下,笑笑:“在偃師,不在洛陽。說出來你別笑話啊,我婆娘也是個寡婦,跟陳三一樣。”
“這有什么好笑的?”
“唉,年紀不小,又沒什么錢,年紀小的妙齡女子,不忍心去禍禍人家,只好找個寡婦,踏踏實實過日子。”
“啊呀,我真沒笑話你,我是把你當朋友,那能笑話你呢?”莊梅想轉移話題,問他,“日上三竿了,你怎么還在這睡?”
“沒事做啊,只好睡覺了。”
“你也沒事做?我覺得你挺忙的,你那千家會,不是天天都事多嗎?”
大荒落一聲冷哼:“千家會?什么千家會?千家會解散了!”
莊梅一怔,怎么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前天吧,解散了。”
“好好的怎么解散了?誰解散的?”
“當然是領頭的解散的咯。”
“你給我好好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大荒落看著她,苦笑了下:“也行,反正也解散了,就說說。我這心里正憋屈,無處述說呢!”
“大荒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啊,不要叫我大荒落了,這名字,真他娘的不自在,從來就不喜歡這破名字,都不知啥意思。我叫黃滿。”
“黃滿?”
對,從今往后,就叫我黃滿!你看我這名字,一聽就是人名!那什么大荒落,什么破玩意,莫名其妙的。
好,黃滿,黃大哥!
黃滿呵呵一笑,把千家會解散的事跟她說了說。
這千家會的成立,也就這幾年的事,按說,其實發展得也挺不錯的,領頭的是“困敦”和“赤奮若”兩人,排第三的叫攝提格,但他去年因為什么事,被處死了。
前天晚上,困敦召集眾人,突然宣布千家會解散,你們愛干嘛干嘛去,不準用這個千家會的名頭了。
大家都懵了,不知道啥意思,都不肯解散。那個執徐,你見過的,跟我去衙門認尸的,起身說,千家會解散就解散,我們百家會今晚成立,愿加入的來。
那困敦一抬手,這執徐就憑空被拉起來,吊在空中。莊姑娘,別人聽不懂,你一定聽得懂。就是沒有繩子,也不掛在梁上,一個人生生被一只無形的手提了起來,離地足有五尺。
莊梅心里一驚,這不就是隔空取物的本領嗎?
困敦說,我不管你們組織什么會,反正今晚是千家會解散的日子,要成立什么別的會,你們改天,不要沖了我的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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