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徐府許府2
2、
“寬叔是家主的書童,跟了一輩子了。”
“難怪。我聽說寬叔在鑒定古董上,比家主還厲害。”
“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主,以前是……”很明顯后面這話是特意壓低了聲音,并且連說帶比劃的,莊梅沒有回頭去看,因此不知到底在說什么了。
不過,莊梅猜,這個徐家的家主,徐格,早年或許跟盜墓的有關系。
后面兩人邊喝酒,邊細細碎碎的不知說了什么。忽然,又傳來一句:“你知道嗎,寬叔有一個寶貝。”
“我聽人說是本書,叫什么來著,藏在他屋里。”
“他那屋,誰都不能進,看得可嚴了。”
“那書可是寶貝啊,據說是當年宮里的,上面寫了什么,除了家主他們幾個,怕是誰也看不到。”
這幾句話讓莊梅想到了徐寬床底下的那個卷子,心想,這書遲早要歸我。
徐寬的那床,類似土炕,但離地只有一尺高,上面鋪上席子衾被,甚是簡陋,與其他仆役沒區別。以他在徐家如此受重用的地位,臥房如此簡單,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趕緊吃了走吧,這幾天忙得很。”
不一會兒,兩人匆匆下樓去了。
莊梅心想,最好就能混進去看看,大白天的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如果像個賊似的溜進去,當然也不是不行,就怕打草驚蛇,讓他們更警覺。
酒喝完了,下樓去,掌柜的親自送出門去。莊梅隨口問了句:“掌柜的,跟你打聽個人。”
“哦,你說,我這里人來人往,我認識的人多。”
“有個叫崔計的,你認識嗎?”
“崔計?還真有,你是他親戚?”
莊梅一聽還真有,不禁呆住了。自己不過就是隨口一問,絕沒想到這就找到了。含混著點了點頭:“遠親。”
“你是想來投親的?那不巧了,死了有半年了。”
“死了?半年?”
“對啊,老人家壽高啊,活到了六十五,半年前才出的殯,是老街坊了,我們這一帶的都認識,但也只有我能說得出他老人家的大名。”
“死了啊?那算了。”
“對對,死了那還算什么遠親,你請便。”掌柜言語里明顯帶諷刺,莊梅假裝沒聽到。
這不過是個同名同姓的人而已,肯定不是朱英要去找的。
圍著徐家那條街,踱到小門附近,看到很多挑擔賣菜的進去,尋思要不要裝成賣菜的混進去?但一看自己這身俊俏公子哥的打扮,臉上光滑如雞蛋,連個皺紋都沒有,那像賣菜的?
自己最擅長的,還是翻墻。如果要翻墻,還是等晚上去吧。
正尋思著要去許家轉一轉,忽然發現前面門口有一個身影很熟,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個叫徐寬的老頭。
“寬叔,又出去喝酒了?”
“嘿,逛逛。”
看著徐寬越走越遠,莊梅不想走了。她漫不經心地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見四處無人,縱身翻墻進去,落地悄無聲息,忙打量四周。
這是一處廂房,但周圍沒人,莊梅小心地推開一間房門,看出這里應該是仆役住的地方。翻找了下,居然找到一身衣服,拿起來比劃一下,還挺合身,就把它套在了外面。
這樣,從遠處看,就以為是府里的仆役。
她不熟悉路,四處亂撞。晚上在屋子頂上跑來跑去,哪能知道下面怎么走?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反正人多就繞道。
就這么瞎轉了一會兒,居然來到了庫房附近。門是鎖著的,看門的也跑一邊聊天去了。
看到了庫房,這就大概知道徐寬住的地方了,摸索著走去。也算順利,很快就看到了那所單獨的房子。
莊梅悄悄地靠近,見門居然沒鎖,輕輕一把推開。一道白光迎面劈來,莊梅一驚,忙往后倒,飛出門外,剛立定,崔瑞從門里走出來,手里一把鋼劍寒光閃閃。
不等莊梅站穩,崔瑞又一劍刺來,莊梅急忙一閃,一掌拍到崔瑞的手背,往后一撤,撤出五步遠。
手背隱隱作痛,崔瑞心里一驚。這身法,好快!
“你是什么人?”崔瑞把劍橫著,厲聲問。
莊梅想到,自己是化了妝的,他大概沒認出來。
“我,我是新來的仆役。”
“喲,身手這么好?我們徐家今年好像沒招仆役。”
莊梅見他只有一人,也不怕逃不掉,就隨口說:“我們主人跟徐寬有舊,特令我來拜訪。”
“寬叔?你主人是誰?”
“這個,我主人還沒來,過幾日自會來你徐家拜訪。”
“哦?滿嘴胡說八道。那就不客氣了。”
話剛說完,嘩啦啦一下子來了十個家丁,把莊梅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一下,也把莊梅嚇了一跳,自己居然不知道這么多人是怎么藏起來的,一說來就都來了。看來自己也是低估了徐家。
莊梅不想跟他啰嗦,趁家丁還沒圍上來,縱身一躍而起,暴跳三丈高,在空中一扭身,直飛墻外。這一下,把崔瑞看得目瞪口呆。
那些家丁更是沒見過,一個個傻站在當場。
本來跳那么高,就已經很稀奇了,居然在空中能來個九十度轉彎,再加速沖出去,這就更是令人驚駭了。
有幾個想追過去,翻過幾堵墻,就不見人了。
莊梅現在知道徐家白天防守有多嚴了,心想,還是晚上去比較好。把那仆役的衣服一扔,直接往許家的方向走去。
現在來說說莊清干什么去了。
莊清把上次在辛大娘家換的粗布衣服穿上,打扮成一個洛陽平民的樣子,就這么出了門。
也跟莊梅一樣,圍著許家轉了一圈。晚上去看,跟白天去看,還是不一樣的。白天可以看到他家進進出出的人,外面挑柴挑菜進去的人,也還可以看到里面不時有人出來,明顯不是洛陽打扮。
莊清想,許家應該來了許多客人,這就好辦了,容易混進去。
但他這身打扮,肯定不能以客人的身份進去。因為許家也住在鬧市,街上買賣多,在許家大門對著的街上,有個卜館,莊清就走了進去。
這會兒卜館有人正在占卜,示意莊清先在外面等著,莊清就正好樂得呆在外面,聽人閑聊,卻不時盯著許家。
卜館門口還有兩三個人在等,互相之間也不認識,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為了顯得自己真的是來占卜的,莊清也裝作認真的往里面偷瞧。
自古以來,占卜最高級,最復雜的,是用龜。后代出土的商代甲骨,就是以龜甲來占卜。但那玩意很貴,占卜一次,需要一套復雜的程序,還要殺一只龜,普通人哪玩得起?
此時,到了戰國時期,君主要占都是用蓍草,五十根蓍草,也挺啰嗦的。
民間就最簡單了,扔銅錢。扔銅錢也有講究的,用三枚,簡單的就用一枚了。一枚也能占。
用龜的這一套,早已失傳了,全天下,怕是沒幾個人知道占法。就算知道方法,也是一輩子難用一次了。
不管什么方法,主要目的是求卦象,對這卦象如何解釋才是重中之重。
莊清對這一套不熟悉,甚至很不熟悉。因為他不信命。對八卦易數,只是泛泛了解,從不以為然。
此時從外面往里看,給人占卜的是個年紀有五十多的老者,端正跪坐于席上,面前跪坐著一個衣著還比較破落的中年男子。要占卜什么不知道,只見掛師指導他扔銅幣,是個魏國的布幣。只有一個錢。
莊清小聲問:“為什么才扔一個錢?”
“扔一個錢便宜,扔三個貴。如果用蓍草,更貴。”
“這有什么區別嗎?”莊清驚異地嘟囔。
“這個不知。”
莊清對這些愚夫愚婦的事,本來就不關心,再加上今天不是來算卦的,也就不管了。
“對面的許家,今天好熱鬧啊。”莊清有心無意似的輕聲說了句。
“那可不是,人家做大壽,各國的朋友都派人來送禮,這兩天每天都殺豬,一天能吃兩口豬!”
果然,馬上就有人搭茬。莊清一看,是個瘦小的莊稼漢。
“你是吃過還是看過?一天兩口豬?這要多少人?”有人不服。
“我昨天抬進去的,他家人手不夠,我這兩天都在里面幫忙,昨天還有份殺豬呢。”那人一臉鄙夷。
“外面的別說話!”里面出來一個年輕人,沖他們幾個瞪眼。
幾個人頓時不敢吭氣。
原來許家還要找幫傭?那就好辦了,里面閑雜人多,混進去就容易了。到時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好了。
想起來今天有許多挑菜進去的,心里有了主意,正想走,忽然耳邊傳來馬踏地面的聲音,“吁”的一聲喊,門口停下一輛車來。
莊清轉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趕車的,就是昨晚拿手弩射自己的人!他穿得很體面,居然給人趕車。再一抬眼看,吃的這驚更大,原來,車上坐著的是——周最老爺子!
昨晚穿黑衣蒙了面,趕車的自然認不出他來。也沒看這門口站著的這幫平民,趕緊下車,把周最給攙扶下車。
“太卜,在里面嗎?”周最樂呵呵地喊。
莊清又是一驚,原來在里面給人占卜的是周太卜,以卜為氏,名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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