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探蘇棄3
追了幾條街,莊清忽然停下來。他大為震驚,穴地鼠這么快,居然追不上!這速度怕是莊梅過來,也夠不上。
莊清瞬間明白了,難怪朱英那幾天,天天都是渾身濕漉漉的,一定是跟此人交手,論動手,自然是不成問題,但追肯定是追不上。很可能在追的過程掉進水坑了。
穴地鼠武藝不高,但是這個逃跑的速度,那真是匪夷所思。莊清心里也納悶,這到底是人是鬼?
其實別人看到莊清跟莊梅的那個速度,也是很疑惑的,他倆這速度也是鬼魅得很。
莊清自己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鬼,但速度為什么那么快也只有鬼知道。其實他也深知自己跟莊梅極不尋常,但無法可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動作能那么快啊!
總不能承認自己是個鬼吧?
今天遇到穴地鼠,他內心卻是震驚了。原來真的有人也可以這么快。那這個人也許真的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反正追也追不上了,莊清干脆回頭,把王寡婦跟她兩個孩子押到楚館來了。
莊梅聽了前因后果,有個疑問:“她怎么就那么順從跟你走了?”
莊清尷尬的一笑:“這你也別問了,我不告訴你。”
莊梅仔細看他,忽然一笑,說:“你臉上有抓痕。”
莊清一愣,忙說:“是嗎?我說怎么有點麻麻的。一定是那個死婆娘抓的。”見莊梅在那冷笑,“你笑什么?這婆娘你別看她瘦小,力氣還有點大,我要不是抓著她小兒子,威脅她敢哭我就掐死,她能乖乖跟我走嗎?”
莊梅咯咯地笑:“以后你要是不當大夫了,倒是可以去綁人。”
“你說什么話。沒點手段能辦事嗎?”
“如果穴地鼠真不管他們,你怎么辦?一刀一個嗎?”
莊清失笑道:“我在王寡婦家墻上寫了行字,讓他到楚館來領人,希望他能識字。他肯定會來,我敢打賭。”
3、
莊梅到那間關著王寡婦一家的屋子里去,見門口站著兩個年輕軍士,皺了皺眉,讓他們走遠點,看著大門就行了。
她見過王寡婦,年不過三十上下,讓這粗魯的軍士盯著,誰能不怕?
反正門都鎖了,這一個娘們帶兩小孩,能跑哪去?
打開了門,發現王寡婦正摟著兩孩子縮在墻角,盯著她踏步進來,一動也不敢動。
莊梅回頭把門關上,看了看他們母子,從懷里掏出幾個餅,遞給孩子。
孩子怕是餓慌了,忙伸手去接,母親喝了聲,嚇得又縮回去,疑惑地看著母親,又不時回頭看看餅。
“吃吧,沒毒。真要殺你們,還要浪費我這幾塊餅?”
寡婦遲疑了下,大孩子伸過手去,見母親沒吭聲,一把抓過來,就往嘴里塞。莊梅把另一塊塞到她小兒子手里。
“別噎著了。這有水。”
莊梅摸了摸案上擺著的水,還是滿的,都沒喝過。
“怎么,怕水里有毒?來了那么久,連水也不敢喝?”
孩子吃了半塊,王寡婦也猶猶豫豫的吃了一點,一邊看著莊梅。
好半晌,莊梅沒說話,王寡婦倒先開口了:“你們找陳三,到底是什么事?他沒害過人。”
“那他怕啥?”
“你也知道他做的事,也是犯王法的,實在不知你們到底想問他什么。”
“朱英,他跟你提過嗎?”
王寡婦遲疑了下,想了想,說:“沒聽他說過。我只知道他是盜墓的,別的他不會跟我說,也叫我不要知道得太多,好好跟他過日子就行了。”
“那他這幾天沒出現過嗎?”
“是的,這次隔得有點久,但今天見到他了,我也松了口氣。”
莊梅盯著她看了一會,笑道:“其實你很關心她,擔心他。”
王寡婦眼眶紅了,但沒說話。
“你男人為什么能跑那么快?”莊梅最關心的其實是這個。
王寡婦一臉茫然,不知她問什么。
“你見過你男人逃命么?”
“沒有啊。就這一次。”
“你不覺得他跳得太高嗎?城墻也不在話下啊。”
“這,是很高,但這不稀奇吧?他苦練的。”
莊梅緊盯著她看,覺得她可能分不清楚正常人的速度和不是人的速度有什么區別。
“好吧,你好好歇著,陳三來了就放你走。”說完,莊梅推門出去。
莊清在院子里等著,見莊梅出來,說:“問完了?”
“問什么?”
“問她陳三的下落啊。”
“這有什么好問的,你人都綁回來了,就等陳三來就是了。”
莊梅往廚房看了眼,沒見著吳萍,就往外走,剛到門口,想到了什么,對莊清說:“讓那些男人離遠點,我去叫萍兒。”
4、
走進吳興的客棧,發現人都緊走慢跑的,忙得不亦樂乎。看樣子一下子來了很多客人。
她抓住一個伙計,那伙計正端著一盆熱水,正要送給客人,忙不迭地說:“莊姑娘,你要找我們掌柜?他在樓上。”
吳興的客棧,地上吃飯,樓上是客房,二樓走廊圍了一圈,形成個大天井。莊梅下意識地往蘇棄經常睡的地方看去。
吳興正站在房門口,跟里面的人說話,聲音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聽到他說:“公子這一天奔波,累得夠嗆,要不要我去拿點酒肉,陪陪你?”
一個很輕的聲音傳出來,像極了蘇棄,“大哥,你現在忙,不用陪我,你先招呼其他客人吧。”
“客人已經安頓好了,我這就去拿酒肉。”
吳興一轉身,在樓上看到莊梅,趕緊下樓來,問有什么事。
莊梅嘴里說沒事,眼睛卻往樓上瞟。吳興拱拱手,說:“有事你叫我,我現在去陪陪公子。”
在這客棧里,除了蘇棄,沒見他喊過誰“公子”。而蘇棄平常稱呼吳興,要不是“吳大夫”,要不是“大哥”,從來沒見他叫“掌柜”。
難道蘇棄又回來啦?莊梅很疑惑,很想上去看看。
到王城這么多天,她很少到旅舍來,更沒上過二樓。要換平時,可能直接就上去確認一下,但今天有點膽怯。
在一樓地上站了這許久,她生怕蘇棄從房里走出來,看到又尷尬了。想起自己是來找吳萍的,就往后院去。
莊梅是第一次到客棧后院,正猶豫間,要不要讓個伙計去叫。忽然聽到里面一聲怒吼:“你這浪蹄子——”是個女人的聲音。
尋聲而去,在內院地上,跪著吳萍,低頭捂著臉哭。邊上一中年女人用手指著她破口大罵:
“我們家把你怎么啦?供你吃,供你住,也十來年了,就算對你再沒恩情,你好歹看在這十來年吃的穿的情面上,為什么如此對我?我好不容易得一子,你就要害他嗎?”
說完悲不自勝,涕泗橫流,聲音都啞了。
吳萍捂著臉,一邊啜泣,一邊分辯:“母親,是我錯了,我沒看好弟弟,害他從樹上摔下來。但我勸過他來著,實在是不聽啊。”
“不聽,不聽你就由著他?”吳興老婆不說還好,一說更生氣,“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辦?那老不死的還可以趁機納妾,我可就這么一個兒。”
說到這,忽然想到什么,面露兇光,罵道:“是不是你故意的,把我兒子弄死了,你給她做妾,你給他生?”
吳萍哇的一聲大哭:“母親,你這都胡說些什么啊?一天天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讓外人聽了還以為是真的。他是我爹爹,求你別這么說了。”
莊梅聽到一驚,吳興的寶貝兒子從樹上摔下來,他還在客棧里忙得不亦樂乎,他不知道嗎?
吳興的婆娘說話實在是太可惡了,這種玷污清白的話,怎么能隨便出口?萍兒好歹是你養大的啊。
但這是人家務事,莊梅心里不高興,卻也不知道該上去勸,還是往回走。腳步遲疑了下,站在那里發怔。
正說著,一個小腦袋從門里探出來,原來是吳興的兒子,名叫宗兒的,怯怯地對母親說:“娘,你別罵姐姐了,真不關他事,我這不好了嗎?”
吳興婆娘一看,趕緊跑過去抱在懷里,一個心肝一個肉的喊著,哭著。轉身進屋了,把吳萍扔院里,也不叫她起來。
吳萍見了弟弟,更是委屈得放聲大哭。
莊梅上前去,摸了摸她肩膀。吳萍抬頭見是她,嘴角一抽,又捂住臉哭。
莊梅嘆了口氣,把萍兒扶起來。萍兒還不肯起,莊梅對她說:“你娘正在氣頭上,你光跪著也沒用,去找你爹吧。”
吳萍這才起身。
“到底怎么回事?”
吳萍抽咽著說起經過。原來,就是一大早,那時莊清跟莊梅都出去了,萍兒過來楚館給軍士們做飯,宗兒也跟過來。
萍兒忙,就讓虎兒自己在院子里玩。
楚館的院子有一棵老柰樹,宗兒就去爬。柰樹其實也不高,但對一個小孩來講,也足夠了。柰枝比較細,承不住他一通亂顫,從大約一人高的地方,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萬幸是屁股著地,不過手腕還是扭了下。
莊梅說:“剛才宗兒都能自己走路,多大點事啊?”
“你沒看到,宗兒手腕脫臼了,父親找人給接好的。”
哦,原來吳興是知道這事的。“那你母親把這事怪罪到你頭上,打你罵你,他知道嗎?”
“知道啊。罵了我一天了。”
“他怎么不管管?”
(https://www.dzxsw.cc/book/154969/81807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