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窗紗在夜風(fēng)中輕輕飄蕩著。

　　如果可以，寧華裳想從那敞開的窗戶處跳出去。

　　她這樣想，腳下卻已向大床走過去。

　　她深深地記著，是她的老公盛未晞把她送到這里來的。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床上微有動靜，七爺一把扯了面具，撲過去，把她捉住，一把將她扯倒在床，傾身壓下。

　　他粗暴地親吻著她……

　　不行，不行……

　　寧華裳怎么也忍受不了七爺碰她。

　　“……等，等等。”

　　女人又突然叫停，七爺一頓，沒好氣地：“你又想怎么樣？”

　　他嘴上雖然沒好氣，但心頭劃過一絲喜悅。

　　她反悔了。他盛未晞的女人，只能是他盛未晞的女人。

　　“我……我……”

　　寧華裳結(jié)巴著，喘息著，忽然感覺一片迷茫。

　　“反悔了是嗎？”七爺聲音一絲溫和地問。

　　只要她說她后悔了，他覺得他會放她走的。

　　“我……”

　　寧華裳陷入痛苦中。

　　本來她以為她不會有這種痛苦的。丈夫把她送人，她還為此苦痛些什么？與他一刀兩斷不就完了嗎？

　　可是，她還欠著他一條人命。

　　她得還呀。

　　不然，能兩清嗎？

　　“有酒嗎？”

　　……

　　寧華裳爬起身，到外面的廚柜里翻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一口灌了。

　　她把背靠在酒廚上，緩神。

　　“寧華裳，你好了沒有？！”

　　房間里七爺大聲地喊她，帶著怒意。

　　寧華裳抹掉眼角的兩滴淚，把酒杯和酒瓶都放了回去。然后，向房間走去。

　　一邊走，一邊對自己說：“盛未晞把我送過來，還命的。還完，兩清。”

　　酒，果然是好東西。

　　在她已經(jīng)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居然出現(xiàn)了幻覺。

　　她暈暈呼呼地感覺到，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是盛未晞。

　　他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對，就是這個味道。

　　“盛未晞……未晞，是你嗎？”

　　寧華裳在他細細密密的吻中騰出了口風(fēng)，囈語一般說道。

　　七爺一愣，不管她有沒有認出他，但她叫了他的名字，他很歡喜。

　　本來，他也無法再繼續(xù)下去。準(zhǔn)備適可而止了。

　　但她叫了他的名字。

　　她在呼喚他，而他就是盛未晞。是她寧華裳的老公。

　　他有必要適可而止嗎？

　　把她一擁，吻起來。

　　“未晞……是你……是盛未晞……”

　　是熟悉的盛未晞的味道。

　　寧華裳伸出手臂，將男人擁住。

　　……

　　醫(yī)院。

　　在小外婆劉慧玲走后，李奕旸走進了病房。

　　盛晚珠還跟先前一樣，一看見他，就把被子拖過頭頂，蒙著臉不見。

　　不是不在乎她嗎，還待在這里做什么？

　　被子忽然被李奕旸扯了下來：“被子蒙臉，有礙呼吸。”

　　盛晚珠好想斥他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

　　但，她在氣他，便不想跟他說一句話。

　　她把身子一翻，側(cè)到另一邊不理他。

　　李奕旸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盛小姐……”李奕旸頓住了，緩緩地他才又開口：“盛晚珠，對不起。”

　　盛晚珠？

　　他叫她名字了？

　　他從來都是客氣地稱呼她為盛小姐的，怎會忽然叫她名字。

　　“晚珠……”。

　　李奕旸開了口，忽然又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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