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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黑蓮會


  經歷了奪舍之術的風波,幾人終于在十多天后恢復了原本的狀態。

  總算是沒白遭那份罪,神識都有了不同幅度的增長。

  綺卉和綠蘿暫時表現的還不是特別明顯,只是在術法的運用上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無名卻是真正的能夠屏蔽掉識海中的那股慘嚎了。最讓無名欣喜若狂的是,偷看綠蘿和綺卉更衣洗澡的時候真的不再流鼻血了。只是不知道與人動手廝殺的話還會不會引起心魔的反噬。

  表現最夸張的還是初心。明明所有人都在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真的修習了壯大神魂之法,可是才剛剛能夠駕馭六柄飛刀的他已經開始使用上了第七柄。

  對這家伙的刀陣而言,每多駕馭一柄飛刀,幾乎就是將威力提升了一倍。

  肥妞白天賴在綺卉的懷里,晚上就偷偷跑到無名的床上,似乎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認準了無名這個大金主,只要饞勁上來后各種撒嬌賣萌,連帶著旺財的伙食標準都跟著提高了不少。

  在經過一個叫伊川的城填時,對什么都表現淡漠的春禪終于露出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期盼神情。

  五年一度的佛門盛會,無遮會即將來臨了。

  無遮會是平洲最大的慶典。

  是圣賢佛陀與平民百姓貴賤無遮的意思。

  在這個節日期間,富貴人家會把銀錢糧食分享給僧人和窮人,而寺廟也會有高僧出來為百姓傳法解惑。分別稱作財施和法施。

  這是整個平洲的盛會,不光是佛門各派系如此,連魔教那邊也是一樣。城池大開庫銀,惠施眾生,足足舉行七十五天。

  無名一行來到平洲后沒見到過一擲千金的豪門旺族,卻也沒有看到沿街乞討的乞丐。大概就跟這無遮會有著脫不開的關系吧。

  無遮會還沒到舉辦的時間,可是一進伊川城就已經可以感受到濃烈的節日氣氛了。

  道路兩旁陳列起了酥油燈和色彩艷麗的酥油花,城中到處販賣著表面夸張的鬼臉面具和五彩繽紛的節日盛裝。

  走在路上總能聽到歡快的手鼓和節奏輕快的三弦琴,半大孩子們不時會隨著音樂聲載歌載舞。連街道上飄蕩得香火氣息都比平時濃厚了行多。

  一行中的幾位姑娘一下子從半死不活的狀態亢奮起來,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走在街道上嘰嘰喳喳地看什么都新鮮,買了一大堆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回來。

  反正東西都不貴,無大財主絲毫不吝嗇這點小錢。

  很難得不是在寺廟或客棧落腳,而是被一位熱情好客的富賈邀請進了自家的府里。

  這位大商人名叫甘巴,在附近的幾個城里都有藥草生意。無名帶來了平洲沒有的稀有草藥,甘巴也讓無名大賺了一筆。雙方皆大歡喜,錢貨兩清后就邀請了這幾位貴賓在府上作客休息。

  枯竹那套赤足比丘不受贈與的規矩已經被無名給曲解的沒了影子。

  什么人之所善,不可不善;天之所予,不得不受。最終把心性純良的春禪小和尚給忽悠的徹底找不到北了,F在給他點什么,已經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春禪經常會覺得無名的話和枯竹說的不太一樣,可就是說不出哪里不對勁。貌似無名的話中總是帶著一種蠻橫的道理,或許這就是師父讓他跟著這一行人的原因吧。

  幾人在甘巴的家中得到了最盛情款待。烤羊腿,苦蕎酒,酥油茶還有各色的瓜果甜點,流水一樣端了上來。推杯換盞之間,不乏有極具地方特色的歌舞在席下表演。

  苦蕎酒的味道不如九鼎山的果酒,但酒勁要烈出許多。隨著酒意漸濃,大家的話也多了起來。無名和甘巴從江洲的物產見聞聊到平洲的風土民情,從佛門的派別又扯回到修士的日常生活。

  酒過三巡,雙方的談興正濃。

  助興的音樂風格突然一變,從輕快變的溫婉起來。從門外的側廊探出一只雪白如藕的玉足,腳腕處系有一串精致小巧的鈴鐺。隨著伴奏的音樂輕輕叩擊地面,與樂曲的節拍相呼應。瞬間就勾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伴奏的音樂緊接著變得高亢起來。玉足的主人腳尖點地,身子一個飛快地旋轉,閃進屋來。

  翩翩起舞的女子身段妖嬈,穿著大膽而奔放的當地服飾,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戴著一塊遮住半張臉的金絲面巾。

  無名看清此人身段后,“噗”地一聲,酒水從嘴巴鼻孔里噴了出來,接著就是一陣上氣不接下氣地咳嗽。要不是反應快,就要糟蹋身前這一桌美味佳肴了。

  扭頭看去,綺卉和綠蘿果然都沒了影子。

  翩翩起舞之人不是綠蘿還能是誰?就算擋住臉,無名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了這偷看過好多次的身段。

  綠蘿的動作有些僵硬生澀,可正因如此,反倒為舞蹈平添了幾分獨特的韻味。纖細的腰肢如柳條抽動,又像一條靈動的美女蛇。輕云慢移,旋風疾轉,藏在面巾后的目光望向無名,充滿了嫵媚和直白的撩撥。

  一曲將盡,門外又閃入一道身影。重新將伴奏推向**,舞姿**如火,與綠蘿交織在一起。僅用舞蹈就生生演繹出了一幕蝴蝶綠柳的江邊美景。

  新加入的這名女子已經不用猜是誰了。

  舞蹈和人的風格如出一轍,自然是綺卉無疑了。

  無名張大了嘴,完全忘記了手里端著的酒杯,酒水順著杯子都淋到了衣服上。

  初心一臉的壞笑,湊

  到無名的耳邊嘖嘖贊嘆道“這倆姑娘厲害呀,兄弟實在是太有艷福了。不過穿的這么大膽,胳膊腿都被外人看了去,真是虧大了。反正我是堅決不會讓荊釵干這種拋頭露面的事兒,丟不起那人!边呎f邊搖頭晃腦地在二人身上瞟來瞟去,美滋滋的喝下一大口酥油茶。

  場上樂曲聲一變,氣氛旖旎了起來。綺卉和綠蘿的節奏也都慢了下來,一個如同天外仙子的身影從門外顯現了出來。腰肢柔軟,混若無骨一般,長的小巧精致,纖細動人。尤其是那副不同于其他人的鐵質面具,更是襯托出了她與眾不同的出塵氣息。

  “噗”

  初心一口酥油茶全噴了出來,咳嗽個不停,一臉見了鬼的神情。

  這個連說話和露臉會害羞到無以復加的姑娘。居然會跑出來跳舞?還穿那么少!真是被帶壞了呀!

  甘巴完全沒注意到兩個男人私下里的小心思,眼中滿是驚艷之色。只覺得江洲來的這幾位貴賓果然身懷絕技,氣質不俗。

  誰都沒在意,在幾人身后,一個扎羊角辮的小胖丫頭正趴在席子上。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甜瓜蜜棗,兩只肉嘟嘟的小腳丫得意得晃來晃去。

  屋里叫好聲不斷,屋外春禪和旺財安安靜靜的相對而坐,春禪念叨著“欲為行之本,亦為惡之源。月色絕美,遠勝俗念。何必舍本逐末呢?你我自觀大道才是真正的的快活。”

  旺財一臉的懵懂,伸出大舌頭“稀溜”一下舔在春禪的光頭的,把春禪舔出了一腦袋的血凜子。

  春禪捂著頭“唉呀”一聲大叫,氣惱道“不理你了!”

  說完就賭氣般跑進屋里舍本逐末去了。

  一場家宴,賓客盡歡。初心這個滴酒不沾的漢子有生以來第一次醉成了一灘爛泥,和無名兩人被雙雙抬回了客房。三個姑娘住在一起,兩個說,一個聽。嘀嘀咕咕的聊到了后半夜才熄燈休息。

  第二天就是無遮會。

  天還沒亮,三個姑娘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爬起來梳妝打扮。妝扮的與平洲的本土女子一般無二,膚色和體態還要勝出一籌,散發著別樣的美感。

  自己打扮妥當之后,又一窩蜂沖進了無名二人的房間。興致勃勃地給兩個大男人也打扮成了參加盛會的模樣。

  無名摸了摸層層纏在頭上的布巾,一臉地哭笑不得。感覺整個頭都重了十幾斤,不由有些懷疑:會不會有人因為轉身的動作過猛而扭斷自己的脖子。

  男子的纏頭在節日中會插上一根漂亮的鳥尾,家境殷實點的一般都會選擇孔雀翎。

  無名這邊還好,起碼是兩個姑娘商量著折騰。

  初心那一邊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荊釵本就是個不善溝通的性格。剛開始還有樣學樣的給初心打扮,可很快就沒了耐心,之后就全憑著自己的心意瞎整起來。

  初心在一番打扮之后,不但頭巾纏的松松垮垮,而且插滿了孔雀毛,遠遠看上去像是在脖子上面頂了個菠蘿。難為這小子還露出一臉幸福滿足的樣子。

  出門時,旺財身上披了一件編有佛金的精致絨毯。和胖妞一樣,都在脖子上套了一個色彩鮮艷的花環。

  金豆褪去一身保護色,露出了金光閃閃的本來模樣,趴在胖妞的頭上。胖妞瞇著眼睛蹲坐在旺財的背上。旺財昂首挺胸,邁著小方步神武非凡地走在隊伍最前方。

  春禪小和尚走在旺財的身旁,不斷有路人走上前來,在他的脖子上掛一條明黃色的絲綢緞帶。

  道路上的熱鬧程度幾乎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走路都要小步小步的往前蹭。

  擺在道路兩旁的小吃美食在節日的前三天是完全免費的,可以隨意拿來吃。還有各種民間藝人出來表演助興,逗蛇的、噴火的、倒立的、武刀弄棒的五花八門。

  無名幾乎是被人群擠著往前走的,只覺得到處都是嗡嗡之聲。手里拿著記憶石片來記錄下這個盛世景象,等以后回了江洲送給長孫無風看。

  正當無名感覺眼睛和耳朵都不太夠用的時候,金豆突然傳遞了一個信息。

  感知到了噬心蠱。

  無名嚇了一跳,連忙傳音給初心道“斷仙臺在江洲以外還有勢力?”

  初心的目光略微閃爍,隨即恢復了抻著脖子東張西望的樣子。傳音問道“發現什么東西了嗎?”

  無名踮著腳從一名女子的托盤中抓過一串葡萄,邊吃邊漫無目的的張望,傳音道“附近有人身上帶著噬心蠱。不知道是不是斷仙臺的人,當心點!”

  初心沒再回話,偷偷跟荊釵打了聲招呼。

  這邊才剛剛有所警惕,前方街道就傳出了一陣陣的驚呼聲。

  有人趕著一群水牛硬擠進了人群中來,頓時造成了一片混亂,許多來不及躲閃的行人都被擠倒踩傷。

  在水牛后面跟著數十個遮住頭臉的黑衣人。拿著棍棒沿街對著店鋪打砸,不為搶東西,只是一門心思的搞破壞。

  無名等人不敢在混亂中亂跑,生怕被擠散后中了黑手。站在原地任由著人流從身邊跑過。

  綺卉想要上去看個究竟,被無名給拉了回來。

  春禪因為無名等人的關系,也沒有轉身避讓,硬著頭皮站著沒動。

  “”

  有水牛的慘叫聲傳來。

  天性溫順的水牛背脊被抽打的鮮血淋漓,向著無名等人的方向沖來。

  各種小吃在

  推推搡搡中灑得滿地都是,好端端一個盛大節日被搞得一片狼藉。

  然而,就在幾人打算出手之時。已有數道人影從眾人的頭上飛掠而過,頂到了最前面。個個手拿戒棍,抵住前沖的水牛。余下幾人上前去制止黑衣人的肆意打砸。

  出手的是寺廟里的帝釋。

  輕松制住水牛后,帝釋們沒對這些黑衣人進行什么制裁,只是對他們進行了一番訓誡驅趕。隨后,那幫黑衣人一轟而散。

  一場小小的風波之后,一些受傷的人被攙扶下去救治,砸壞的東西也很快被修補上。街道沒多久又恢復了人山人海的喜慶樣子。

  只是經過這么一鬧,無名等人都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致。

  初心望向無名,無名搖了搖頭道“已經離開了!

  綺卉輕哼了一聲,氣惱道“是離開了呀,不是眼瞅著放跑的嗎?你剛剛干嘛拉我?”

  無名沒回他的話,而是轉頭問春禪道“春禪,你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來路嗎?”

  春禪猶豫了一下,低聲答道“是黑蓮會,一個教義很極端的派系!

  綺卉憤懣道“那怎么不抓起來?就由著這些人搞破壞嗎?”

  春禪黯然道“那些都是十三四歲的孩子,被人在背后蠱惑的。其實他們都是城里的小輩,抓了也沒用。最可惡的是黑蓮會的那教唆者,專門找這些心智還不健全的孩子下手。帝釋們為了保護這些孩子,鬧事后連他們的面巾都不去摘下來。我們都相信,總有一天這些孩子會長大,會明辯事非,會為今天做下的事情懺悔彌補的。”

  無名嗤笑一聲道“這是什么鬼道理?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放過這些家伙,他們就會收手了?他們發現做了壞事不會受到懲罰,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吧?這樣的孩子長大了會明辯事非嗎?”

  春禪想了想道“可是人總是會被環境所感化的呀。一滴墨汁滴入大海里,最后也會變得澄清潔凈才對呀。”

  無名本想敲去春禪的光頭,不過最終沒有敲下去,輕輕搭在他的肩上。無奈道“一滴墨汁滴在海里,就算你看不到了,它也還是存在。不要小看一滴墨汁的影響力,大海也是由一滴滴水組成的。如果不想大海變成黑色的,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當第一滴墨汁滴進海里的時候,馬上把他舀出來倒掉。”

  春禪習慣性的想去躲避,結果想像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這才意識到,那個總敲他腦袋的僧人已經不在了。眼圈紅了起來,抿起嘴使勁點了點頭。

  無名抬頭望向一個方向,眼睛微瞇。突然轉頭道“出了這事,也沒逛下去的興致了。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我和初心去辦點事!

  綺卉還要說話,綠蘿碰了她一下,使了個眼色。然后對無名柔聲道“小心點!

  無名點了點頭,讓金豆跳回到肩頭,和初心一起擠了出去。

  在一個位置偏僻的府邸里,房子后面修有一個隱蔽的地下大廳。五六十名黑衣人盤膝坐在地上,身體隨著某種怪異音調的吟唱前后搖擺。在最前方供著一個相貌詭異的塑像。

  這是一個皮膚血紅,頭生三根尖角,長有四條手臂的魔像。面目猙獰恐怖,鋒利的獠牙像雜草一樣從嘴里密密麻麻的長了出來,伸出嘴外的細長舌頭像蛇信一樣前端分岔。

  一個慈眉善目的白發老人笑瞇瞇的站在神像前,對坐了一地的黑衣人道“今天大家做的不錯,但還遠遠不夠。你們看到了嗎?那些人的懦弱,哪怕受到了傷害也沒有膽量站起反抗。我們黑蓮會的立會宗旨就是打破這種沉悶,只有我們做出改變。這里才不會因為缺少生氣而走向滅亡!

  說完,老人從桌上拿起一柄柴刀,用力在空中揮舞。高聲道“破壞了樹木,才能制出桌椅家具,才能蓋出亭臺樓閣;破壞了泥沙才能燒制出陶器;破壞了舊制度,才能誕生新的社會。破壞,是創造一切的前提。奉行破壞,信奉天啟神!”

  坐在下方的黑衣人紛紛舉手高呼起來“奉行破壞,信奉天啟神!”

  白發老人長舒了口氣,聲音陡然高亢起來道“下個目標,今晚的祈神禮。扔石頭,放火,砸店鋪,還有那些柔弱的女人,她們統統都是你們的祭品!”

  “嗯哼,其實前面那段說辭我還是挺認可的,不過后面就都是屁話了。”一道聲音打斷了老人的慷慨宣言,語氣里充滿了不屑。

  一群黑衣人都站了起來,四處尋找說話之人。

  這時屋里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他們供得是什么鬼玩意兒?這是惡魔吧?”

  老人大怒道“是誰?給我出來!”

  先前的聲音繼續旁若無人道“看這德行,應該就是異界惡魔了。不知道是啥品種,天啟?剛剛那幫小子是這么叫的吧?”

  老人嚷道“把門關好!先找出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做祭品!

  兩名動作麻利的黑衣人起身,把唯一的出口關嚴,然后還上了兩把鎖頭。其他人全都拿起了柴刀、鐵棍。

  初心掀開兜帽,對老人撇了撇嘴道“那玩意兒在這老家伙身上?沒感覺有多厲害呀。”

  無名也現出身形道“大概是底層的嘍吧!

  白發老人收起了那副慈眉善目的嘴臉,笑容猙獰道“孩子們,殺了這兩個人。天啟神與我們同在!”

  無名一臉詫異的看著這個老者,片刻后突然笑了起來,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媽的,慣你一身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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