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戰(zhàn)斗打響
寨子外面的八門金鎖陣本就不是什么高級陣法,況且由于構(gòu)建的過于倉促,其中存著不少的漏洞。即便籠罩范圍接近百丈,依就需要不少人在其中配合陣法的運行。
換句話講,就是許多人必須在這陣法里和蠻子拼命。
挖取土石時留下的十幾個大坑,直接釘上尖木樁改成了陷坑。
大陣中心處有個小小的祭臺,祭臺上有數(shù)面陣旗。無名作為陣眼在這里操控陣法的全局運行。
八門金鎖陣的每一門由八面長短高矮不一的石墻組成,每一面石墻又有八個石垛子環(huán)繞拱衛(wèi)。
由三百二十名青壯配合無名的操控進行陣法演練,每四十人為一組。
反復演練數(shù)次之后,隊伍間的配合逐漸熟練起來。
堂銳一臉關心的道“怎么樣?有希望嗎?”
無名苦笑著嘆了口氣道“目前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恐怕會死很多人,讓大伙抓緊時間休息吧。”說完取出一顆神軍丹遞給堂銳道“把這丹藥捻碎,灑到大鍋里,保證每人都喝上一碗。”
孟樸騎著一匹快馬自北而來,跳下馬后,氣還沒喘均就急促道“發(fā)現(xiàn)蠻子的部隊了,三千人左右。正停在十里外休整。”
無名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外。吩咐了一聲道“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蠻子在夜間視力好,很可能會等到天黑進攻。開始放煙吧。”
陣法外圍紛紛亮起了十幾個火堆,待火堆燒旺后。在上面鋪上一層澆濕的艾草,片刻功夫之后就從火苗下升騰出嗆人的滾滾濃煙。
日落西山
整片山谷都被煙霧所籠罩,要寨點起了排排火把,映出晚霞一般絢麗景像。除了火把發(fā)出“嗶嗶啵啵”的聲音外,一片死寂。
蠻族士兵更像是長成人形的野獸,聽覺和嗅覺發(fā)達,視力在夜間幾乎不受影響。身高體健,走路時甚至不會發(fā)出聲音。
夜色中很突兀的閃出了一對油綠的眸子,然后又亮起了一對。越來越多,像聚集起來的大群螢火蟲。
連守株待兔的無名都忍不住贊了一聲“厲害。”
要知道這些蠻族士兵可是在腹瀉的狀態(tài)下空著肚子奔襲擊了百里路程呀。居然還能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一名頭帶牛角頭盔赤著上身的蠻族將領眼中現(xiàn)出疑惑之色。斥候早就匯報了這里興建土石的情況,眼下又被煙霧所籠罩,他一時有點吃不準狀況。
這個被他們稱作兩腳羊的弱小種族,確實有些小聰明。
正在他遲疑不定時,無名打了個尖銳的口哨。遠遠沖著這邊露出個挑釁的神情,握緊的雙手在面前猛的張開,做出了一個爆炸的動作出來。
蠻族將領眼睛猛地瞪起,齜起牙,手中戰(zhàn)錘向前一指,大吼道“呼呀!”
“喝!喝
!喝!”數(shù)千蠻族隨著一起吼叫起來,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節(jié)節(jié)攀升。
兩名蠻族士兵立起一根高一丈,碗口粗細的木制圖騰。圖騰的年代感很強,上面繪有一個狼頭的圖紋,兩端各掛著三顆風干的人頭。
巫醫(yī)老太婆并沒出現(xiàn),應該是留守在軍營。只有兩名男巫醫(yī)繞著圖騰哼哼唧唧的邊唱邊跳,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抓著貓。
半晌后,兩名巫醫(yī)的聲音一頓。同時手起刀落,刨開了貓的肚子,把內(nèi)臟拖了出來。兩只貓掙扎不得,只能不停地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然而很快聲音就被蠻兵的歡呼聲給掩蓋了下去。
巫醫(yī)把染血的手印按在圖騰上,嘴里的聲音突然變的激進而高亢起來。
從圖騰中散發(fā)出了一圈籠罩方圓兩丈的紅色光幕。
凡是被光幕籠罩過的蠻族士兵,目光都變成了赤紅色,猙獰的面孔上流露出噬血的神色,甚至連體形都有了略微的膨脹。
無名遙望蠻族士兵如同一群出籠的猛虎,滿臉瘋狂地沖進陣法中來。眉頭微皺,輕聲問道“怕嗎?”
他身旁有個瘸腿少女,坐在安樂椅上。兩手緊緊的抱著柴刀。聞言點了點頭,似乎覺得不妥,又使勁搖了搖頭。
姑娘名叫車從珍,家境一般,姿色也一般。年幼時從山崖跌落,摔斷了一條腿。自愿留在驛站是報了必死決心的。只是想不明白這個看起為是主事人的英俊少年為什么執(zhí)意要把她留在身邊。
無名扭過頭,對她露出個燦爛的笑臉道“沒關系,那幫蠻子比咱們更害怕呢。他們沒食物,沒有補給,也沒有援軍。你瞧,還沒開戰(zhàn)就紅眼了。”
說完,無名手執(zhí)青色小旗微微一晃,向右邊揮出。
藏匿在傷門中的民兵從石垛子后面露出頭來,投擲了一波木槍。
可惜,別說這些粗制濫造的木槍只是前端削尖的棒子。就算真裝上了槍頭,這種瞎懵式的亂扔也很難刺到敵人。
十幾名蠻族士兵想也不想地叫嚷著追了上去。
然而剛剛暴露身形的民兵已經(jīng)縮回到石墻后面。分成了兩路,只是在石墻間穿梭幾下后便重新消失在了農(nóng)煙之中。
“轟隆,呃呀……”休門處的陷坑收獲了第一批獵物。疾馳的蠻族士兵腳下一空,被坑底的尖木樁刺了個遍體通透,尾隨在他身后的六個蠻兵也剎不住腳,紛紛掉了進去。
其中有兩名重傷未死的蠻兵拼命要往坑外爬,就被撲上來的民兵給亂矛刺死。
無名一手紅色令旗,一手綠色令旗在胸前打了個叉。
驚門和杜門的民兵迅速的交換位置,雙方身后追趕著的蠻兵憑借聲音抽出隨身飛斧和短矛投擲出去,帶起了一片慘嚎。緊接著迎來了對方的一陣還擊。直到兩伙蠻兵面對面
撞到一起時才發(fā)現(xiàn),打的居然是自己人。
正在此時“嘣嘣嘣”一陣密集的弓箭聲響起。聚到一起的蠻兵被射成了刺猬,緊接著煙霧中一隊民兵沖上前來補殺,飛快的回收箭矢。
兩百蠻族士兵沖進大陣中,除了傳出幾陣慘叫。再沒了任何動靜,一如最初時的沉寂。
兩個巫醫(yī)對視了一眼,命人抬來了一只大箱子。箱子里不時發(fā)出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嘎吱”聲。
箱子放在地上后,四周的蠻族都下意識的退遠了幾步。
無名遠遠看著這一幕,一點都不急。嘖嘖道“這蟲子厲害呀,能散播瘟疫。沾上后痛苦無比,一直被折磨到死為止。可惜不懂操控之法,要是金豆沒睡覺就好了。”
車從珍怯生生的問道“先生不怕嗎?”
無名指著自己的臉夸張道“當然怕了!怕的要死呢。我哪經(jīng)歷過這種陣仗?要不是對這幫蠻子有些了解,早就逃沒影了。”
車從珍抿起了嘴,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哪怕撒個謊來安慰我一下也好呀,結(jié)果讓你一說心里更沒底了。
無名翹起嘴角,打了個響指,道“來了!”
只見在兩名巫醫(yī)的操控下。箱子蓋從內(nèi)頂開,密密麻麻飛出了一大群蟲子。蟲子只有芝麻大小,身上冒著深綠色的濃霧,在箱子上方盤繞兩圈后,向大陣直撲而來。
無名放下了所有令旗,抱著膀子好整以暇的擺出了看熱鬧的架勢。得意道“雖然不知道怎么控制這些蟲子,不過我知道怎么讓它們不受控制。”
車從珍很快就明白了無名的意思。
瘟疫蟲群沖進煙霧后不久就搖搖晃晃的飛了回去,無論兩名巫醫(yī)怎樣呵斥都沒有反應。
突然一名巫醫(yī)轉(zhuǎn)頭對蠻族士兵歇斯底里地大聲叫了起來。
不待大軍有所動作,蟲群已經(jīng)撲進了人群。
凄厲的叫聲瞬間響起,蠻族士兵割麥子似的倒下去一大片,而且勢頭還在瘋狂的向四周蔓延。
老巫醫(yī)猶豫片刻,還是忍痛念動了咒語。
蟲群速度越來越緩,紛紛落地后掙扎著沒了生命。
無名搖頭咋舌道“真厲害,一下就干掉了七八百人。要不是在煙里加了料,光這一下子咱們就死絕了。”
轉(zhuǎn)念竟想到了漫山遍野尸蟞的那一幕,如果上了戰(zhàn)場的話也同樣恐怖吧?
蠻族倒下的七八百人一時沒有氣絕,發(fā)現(xiàn)陣陣慘嚎。
沒人敢上前去幫助他們,其他士兵和他們保持著數(shù)丈遠的距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身上起滿膿瘡,在痛苦中掙扎著死去。
遙遙望去,蠻族的將領似乎和巫醫(yī)發(fā)生了爭執(zhí),雙方吵得很激烈。將領還推了巫醫(yī)一把。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事態(tài)并沒有向無名期待的方向發(fā)展。巫醫(yī)選擇了
沉默,靜靜的退到了一旁。
數(shù)十蠻兵手中提著油罐走到煙霧邊緣。點燃后,抓著油罐上的繩子輪圓了胳膊把它投擲進去。
一波之后,又是一波。在陣法中鋪設了一層火焰組成的地毯。
無名連忙命令所有人退出大陣,只留下身邊的車從珍在祭壇上冷冷的盯著火勢。偶爾飛擲過來的油罐被他輕描淡寫的撥到一旁。
高溫驅(qū)散了覆蓋在大陣上的煙霧,不少石頭都被燒紅燒裂開。
八門金鎖陣在蠻族的眼中再無神秘感可言。
無名所在的祭壇本就高出其它的石墻,此時顯得分外的扎眼。
蠻族將領從身后抽出短柄飛斧,撇了撇嘴,露出個不屑的表情。整個身子向后微微傾斜,“呼”的一聲,向無名投擲過去。
飛斧發(fā)出一陣沉悶的破空聲,劃過五十多丈的距離筆直射向無名的面門。
無名沒當回事,沒有躲閃的意思,伸手去抓住斧柄。
然而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
無名舔了舔嘴唇,詫異道“在軍營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么家伙?可惜了,蜂尾的射程不夠。不過比力氣的話……我都不好意思欺負你。”
說完,無名微微蓄力,以一個相同的姿勢把斧頭擲了回去。
斧頭在火光輝映中劃出一道紅線,如一道閃電,呼嘯著從蠻族將領身側(cè)三尺遠的地方飛了過去。砸碎一名蠻兵的木盾后,又把這名士兵拋飛出數(shù)丈遠,生死不明。
無名牙齒咬的“嘎嘎”作響,身上一陣顫抖。半晌后才呼出一口氣,抹了把鼻血。擠出個笑臉對車從珍道“第一次用這玩意兒,還不順手。多來幾次就有準頭了。”
車從珍驚慌道“先……先生,你受傷了?”
無名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沒事,一會打起來可能傷的更重,到時就要看你的了。”
車從珍疑惑道“我?看我什么?”
無名沒有接話,面色一冷。八面令旗全部在臺上一豎起。
之前撤出的數(shù)百青壯紛紛抱著濕草跑了回來。把草鋪到地上后,再折身去取新的。山寨內(nèi)一眾老弱病殘躲在木墻后忙著堆草淋水。
濕草在滾燙的地面和火油上,發(fā)出“吱吱”的聲響,迅速升騰起大片的濃煙。
蠻族的火油罐只有這么點存貨,差不多全消耗光了。地面被燒灼的無處下腳,只能眼睜睜看著陣法一點點被煙霧重新吞沒。
蠻族將領揮了揮手。
人群讓開后,推出了一架臂展達一丈三的攻城弩。
無名大驚道“我靠,這玩意兒不是都毀了嗎?怎么還有?”
沒人回答無名的疑問,兩個大漢用絞索一點點拉開弩弦,裝上了粗如兒臂的弩矢。
結(jié)果第一發(fā)弩矢還沒瞄準好就走火射了出
去。
弩矢攜帶著強大的壓迫力疾飛而來,在距無名數(shù)丈遠的地方飛了過去。
一名民兵剛剛放下濕草轉(zhuǎn)身往回跑,便被射中了后背。如同木棍砸中的西瓜一樣,“嘭”地一下沒了半邊身子。弩矢猶不減速,“轟”的一下射在了山寨的外墻上。
整只弩矢在慣性下炸的粉碎,木屑橫飛。厚實的木墻被轟出個臉盆大的窟窿,能看到墻后一張張驚恐的面孔。
“嘎吱”聲再次響起,攻城弩再次開始上弦。
無名狠狠呸了一聲,正打算擼起袖子冒險沖出去毀掉攻城弩。
一聲飄忽的口哨在喧囂的戰(zhàn)場隱隱傳來。
無名耳朵抖了抖,長長松了口氣,抱怨道“這不靠譜的家伙總算是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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