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療養
我本以為是索偉爾支援了我,卻發現那插入地面的光芒原來是一把匕首。
風聲呼嘯,維納斯一腿已至,而那惡魔反擊已經來不及了,只可伸出手臂擋住自己的頭。然后只聽一聲悶響,那惡魔的身子被硬生生的擊退了三四米,雙足下留下了一道連續的印子。
機會一來,手中金光一閃,軒轅劍的身影還沒有從那光芒中顯露出來,已經被我猛然一抬,一道混著金色雷電的火焰劍氣由下至上甩向了那惡魔。
那惡魔閃避不及時,左臂上又留下了一道深深長長的黑色傷口,還伴隨著燒焦的味道。
先是被黑炎劍氣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再被硬生生一腿踢在傷口上,緊接著又被這雷火燒了個里焦外嫩,盡管惡魔的體質無比強大,那只左臂也只能耷拉在身前,再也不聽使喚了。
那惡魔痛苦地哀嚎了一聲,卻沒想到對方絲毫沒有退卻之意,右手一拳打了過來!
這一拳的速度如此之快,瞬間我就已經逃離不了它的攻擊范圍了!我的左手擋住了胸口,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拳頭,但對方拳頭上的力道簡直恐怖,我的左手不僅沒有止住反而是被對方借著左拳,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上,我肺部的空氣完全被打咯出來,在空中飛行的身體再加上缺氧只感覺如同飛在云端之中,一下飛出了老遠。
“小心!”維納斯的聲音遠遠傳來,可幾乎是同一時間,自己的胸口又感覺猛然被一擊,心臟突然受到重創,原本憋住的一口血再也憋不住了,全數噴涌了出來!
這一拳頭已經將我硬生生的砸嵌進了地面之中,突然感覺什么東西把我一纏拉了過去,但速度還是慢了一瞬,那惡魔的下一拳正好打在我的小腿骨上,劇烈的疼痛與酥麻感讓我意識到我的小腿少了一截了!
萬幸的是我剛才口中吐出的那一口鮮血正好全數噴在那惡魔的眼睛上。突然失明的他,這一擊之后便瘋狂的四處亂打,已然是失去了我的蹤跡,而緊接著巨大的黑炎刀從天空中砍落,瞬間就吞沒了那惡魔的身影。
心臟被重創的我看到這一幕緊跟著昏死過去。
但也是很快,龍人化被動的解除之后,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耳膜被一種凄厲的慘叫聲所顫抖。
我捂著耳朵卻看到在那黑炎之中,一個人形的惡魔痛苦地滿地打滾,那種痛苦地聲音就是從他口中傳來。
而很快那叫聲就啞了下去,恐怕是那惡魔的嗓子里進了黑炎,聲帶被硬生生地燒毀了吧。
索偉爾一跳一跳的向我這邊蹦來,我看到他的左腿似乎被剃刀刮過一樣,破損的衣服下面左腿已經不完整,骨頭上面只剩下粘著的一點肉了。
我揮了揮手叫他別過來了,而我也是喘著粗氣想要站起身,可身體卻沒有半點力氣。
盡管傷勢獨立,但是為了拯救龍人的軀體,這個樣子也已經是被壓榨得虛弱不堪。
我顫顫巍巍的拿出藥水,結果自己就連打開上面密封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人從我手里拿走了藥,嘣的一聲打開密封,給我灌進了嘴里。
我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深紫色的長發拂過我的臉頰,熟悉的淡淡香味竄進我的鼻腔,我不由得咽下了這一口體力藥水,然后哽咽道:“太好了,卡拉赫,你沒死……”
“我不會死的,我會陪著你的。”卡拉赫懷抱著我的頭部,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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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兩周。
在部落之內,身處于獅子王赦瑪爾居所的我們在打退了第五波惡魔軍隊的大舉進攻之后終于得以休息。
除了索偉爾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之外,我們其他一行人都已經恢復如初。
當然我所說的我們這一行人是不包括并非我們族群的赦瑪爾。
盡管他的身體實在是健碩,但也只能讓他在心臟受到重創后留下一條命而已。到現在了,他依舊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我推開了自己房間的大門,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在走過來的妲維莉雅的攙扶下坐到了床邊。
“弗洛德大人,您要吃點東西么?還是口渴?洗澡水已經放好了要不要先洗澡?”妲維莉雅和前幾次一樣的體貼。
我擺了擺手,我每次見到她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卡拉赫說過的話。盡管在回來之后,妲維莉雅與小妲對我們幾人無微不至的照料讓卡拉赫對她們兩人稍微有了一點點的改觀,但她還是和我說過我既然準備愛她那就不要跟其他女人再走太近。
妲維莉雅盡管不算是女“人”,但我看著她那實在是充滿了誘惑性的,散發著成年女子美麗的身子還是覺得難以抵擋,只得張口道:“你去照顧其他人吧,他們狀況都不如我。”
這已經是第五次被我這么說了,但妲維莉雅也只是微微點頭,給我做了一禮后輕聲說道:“那奴家離開了。”然后轉身就走,絲毫不遲疑。
我雖然不知道接下來的時間里她會去哪里,但我還是知道她并不會去照顧其他人的。
她應該是知道我要避嫌了,但每一次還是要等我親口說出那一句話才從我身邊離開。
我輕嘆了一口氣,仰在床上陷入了睡眠。
醒來,空中還是那輪熟悉的血月。
彩虹在我再次沖到地面上時就已然消失,問卡拉赫怎么回事她也只說不清楚。
我覺得有點擠,床上此時已經多了一個人。卡拉赫枕著我的手臂抱著我睡在旁邊。
我說我剛才怎么做夢夢見自己手臂被人砍斷了……
實際上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卡拉赫的睡顏,她天生美麗之至,根本無需任何的化妝遮瑕。我看著她那張白凈的臉蛋,目光悄悄一向下,停留在她那張略微張開的小口,隨著呼吸一開一合,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被它同步了。自己原本平躺的身體輕緩的轉過身,伸出頭,想要輕輕偷吻她一口。
“……索偉爾……”卡拉赫喃喃地說起夢話來,聽到她說的是索偉爾的名字我略微覺得有些不快。本想直接弄醒她,可又記得聽大主教說,好像是突然驚醒做夢的人有可能會直接將對方嚇得斃命,我也就不再有吵醒卡拉赫的念頭了。
大主教……我聽卡拉赫講他就是召喚那魔神波塞冬,毀了斯洛沃克城,讓數十萬人或死或傷流離失所的幕后黑手,再想起他那之前在我面前的慈眉善目,不由得有些心驚。人心隔肚皮,真的是難以理解啊……
我看著卡拉赫的面龐,突然一個念頭竄進腦海之中,如果哪一天卡拉赫欺騙了我,要置我于死地,我又要……
我連忙用空下的右手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將我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掃而空,然后又嘆了一口氣,有些怪責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念頭。
“索偉爾……弗洛德他……”
聽到卡拉赫在夢里議論的也是我,這讓我有些驚訝。
然后的一小段時間里卡拉赫再不說話,這讓我有點失望。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間,我要不要閉上眼再睡一會兒?
可當我剛剛閉上雙眼,卡拉赫的夢話又說了起來。
“我……并不想……這樣……柯柯緹……”
卡拉赫的夢話里又帶上了柯柯緹的名字,我既是心頭一疼,也是對她夢里的內容更加在意了。
可卡拉赫的下一句話,則是讓我呆在了床上。
“……我并不想,柯柯緹死……你為什么……要做,那種事……”
要做,那種事?什么事?索偉爾做了什么!難道跟柯柯緹的死有關!
卡拉赫睡夢中的話讓我思緒萬千,憤怒驚訝與懷疑充斥在心中,身體周身仿佛被刺牤一般扎得難受,全身一陣冷一陣熱,一滴冷汗也隨之順著后背流了下來,浸濕了衣衫。
但我的身體卻沒敢有絲毫的多余動作,生怕驚醒了卡拉赫,但卻已經不是為了對方身體著想,而是希望能從她的夢話中多了解到一些信息了。
卡拉赫妮妮楠楠的又說:“……柯柯緹,為什么……照片……”
我略微思索了這句殘缺不全的話,應該是柯柯緹看到了什么照片才引起的她的自殺?而既然我不知道卡拉赫卻知道,那么她肯定是在進入柯柯緹的寢室之后將那照片藏了起來。
而她又安排人第一時間將柯柯緹的寢室毀去,恐怕也是因為害怕有什么自己沒發現而遺落在柯柯緹寢室的線索被我發現,所以才……
想到這里,我又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柯柯緹聲嘶力竭的與我爭辯。
一切為了我?
這就是你口中的“一切為了我”?
我冷眼看著卡拉赫的睡顏,此刻已不覺得她有多美,反而只想要盡快從這蛇蝎頭下將枕著的手抽回來。
卡拉赫沒再繼續說什么,身體一動和我貼的更緊了,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陷入了無夢的甜美睡鄉之中。
而我此時卻是思緒萬千也心亂如麻,原本心冷的我碰觸到卡拉赫的柔軟身子心頭也是跟著一軟,但緊接著則是對自己此刻的樣子覺得好笑。
面前這人即便不是自己的殺妻仇人,也算是幫兇之一了,我居然還對她如此心動,這讓我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柯柯緹的自殺,正好出現在我與卡拉赫交歡之后,再加上她寢室之中那六字血字,更可以說她的死因源于我,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另外一想,卡拉赫睡夢中所說的話又能有幾分當真幾分是假呢?想到這里我有些愕然,一來是覺得,自己確實沒和人討論過人睡夢之中的言語是否都是真話,或許只是白日里胡思亂想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這樣想來,倘若卡拉赫所說的夢話全部都是真話,那卡拉赫話里所說的“并不想柯柯緹死”,也是真話,那她也是對這樣一個結果也是極其出乎預料,如果卡拉赫也是真心愛我為了我好。
想到這里,我反而覺得卡拉赫就已經有了動機,誘我背叛,設法逼迫柯柯緹自殺,自己好得以成為留在我身邊的唯一一人。再加上她對于狐妖兩人的看法言論,似乎更是坐牢了這種想法。
我想要抹去這種幾乎已經是既定事實,也是先入為主的想法,重新推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倘若睡夢中的人話并不可信,那現在這一切都不成立,卡拉赫的死便與柯柯緹毫無關系,但這又和白天里她的行為有些不同。她往日的戰斗中極少有以命相搏的情況,幾乎都是先將自己放置于不敗之地。
可是最近的這幾場與魔物大軍的戰斗都頗無章法,經常出現在我們這幾人之前,這樣一來她的魔法威能確實是大大提高,可她身上的創傷也是越來越多。
我輕輕撫摸著她露出的手臂上一處粉嫩的鮮肉,這正是今天戰斗中所留下的。不會留疤,愈合飛快,但是疼痛與微笑依舊是不會有絲毫減少的。
我問起卡拉赫她也并不想回答,反而次次是岔開了話題說起別的事情來。現在看來,或許是柯柯緹的事情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刺激,而不在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吧。
這樣想來,說她夢里話是假,或者是真假參半,都有些不太對了。
那為什么她會做夢夢到這些內容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卡拉赫夢話里的內容還是應該聯系白天里發生的事情。
索偉爾昏迷不醒,我與卡拉赫回來之后她便也遭受襲擊昏迷,等她醒來之時也應該是在我們與那名瘦小惡魔死戰之后了,這樣一來卡拉赫根本沒有機會去詢問索偉爾這些睡夢中的問題。那也就是說,這都是她平日里一遍一遍思索,一遍一遍問自己的話了。
想到這里,我突然意識到,索偉爾和柯柯緹的死也是有關系的!
我猛然一怔,回想起索偉爾平日里的照顧與言語,我受傷時的焦急,但也沒辦法把它們和這樣一個陷害我的索偉爾聯系到一起。
他又有何目的?他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好處?
自己已經不再是王國的王妃了,也沒有去考慮在這種情況下獲得王位的想法,更何況,如果索偉爾是為了錢財權利王位的話,當初他呼聲那么高,自己去繼承王位不就行了?
如果說他是為他之前口中說的,為了向魔王復仇,那也不對啊,這種事情對我們一行人全然沒有幫助。別說幫助了,人心大亂,如果東窗事發我向索偉爾尋仇也是完全可能的啊,那他為何?
難道說,索偉爾喜愛柯柯緹,得不到就要將她毀掉?
我猛然一驚,想到這種事情又怎么可能。他與柯柯緹之間幾乎沒有私交,他與卡拉赫之間幾乎形影不離,我與柯柯緹也是如此日夜相伴夜夜笙歌,幾乎不離左右,也沒有他能插手的余地和可能啊。
想到這里,再加上他之前和卡拉赫的關系,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樣想來,索偉爾與卡拉赫的關系又是什么?結婚近一年,結果卻從沒有碰過卡拉赫,甚至連對方的處子之身都是我的?
越想越亂,思緒混亂,只一愣神我就已經忘記了剛才想到哪里了。總之我還是不能憑借卡拉赫的幾句夢話就斷定這一切的事情,只能等卡拉赫醒了之后再做詢問,至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也就只能等到索偉爾醒來,我們三人對簿才能有個結果了。
突然之間我又發現,我一旦想到卡拉赫的罪行就有各種緣由想要為她開脫,哪怕推到索偉爾的身上也絲毫覺得無所謂,這難道不是我先入為主的想法么?
我看著睡在我懷中的柯柯緹,問了自己今晚最后一個,也是最難回答的問題。
弗洛德·里斯,你最愛的人,到底是柯柯緹,還是卡拉赫呢?
也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我剛剛閉上雙眼嘗試著繼續睡一會兒,卻感覺自己雙唇上一片溫熱。
睜開眼睛,卻正好看到卡拉赫退開的雙眼。看到我醒了她突然臉一紅說道:“我把你弄醒了么?”
聽到她這帶著一點歉意的話,之前所想的所有事情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右腿一跨,右手一伸,身子就壓在了卡拉赫的身上。看著她雙頰愈發的紅潤,笑著說了一句:“對,那你說怎么賠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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