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直男翻車現場
“克瑞斯？”阿拉克涅表現得很驚訝，但是她剛才明明已經見過他了，我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還表現的如此驚訝。
“你，跟這人類關系這么好？他甚至愿意讓你奪舍？”我知道她驚訝的原因了。
“是你那邊關系太差了�！闭紦宋业纳眢w的克瑞斯走了過去，向蜘蛛女妖那邊伸出了手。
“你要干什么？”阿拉克涅后退了一步，似乎對面前這個男人有些害怕的樣子。
“……吾不會再害你了�！蔽颐翡J的捕捉到了克瑞斯言語中這個再，準備之后有時間問一問。
但轉念一想，他們那些糾葛都得是三千多年上個世代的事情了，說的簡單沒辦法理解，說得復雜了我更沒辦法理解。
“你們男人都是騙子�！卑⒗四焐弦琅f不依不饒，可是話里的聲音倒是一句就溫柔了許多。
黑蛛老人看了一眼這邊，然后擺了擺手，坐著黑蛛往右手邊的洞穴里鉆過去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既不想走，想聽聽他們兩人說什么。也走不了，身體都被人占據了，只能在這里聽著。
似乎是扭捏了一會兒，阿拉克涅最后還是放下了身板，克瑞斯的手接觸到對方之后為對方傳送了一股魔力，然后對方身形再次起了變化之前，如同蜘蛛一般的下半身盡數消退，只留下了一雙修長的腿。
而再然后，已經是人型的她繼而又從上至下褪下了如同黑泥一樣的包裹，就如同接受了淋浴一般，一張灰色皮膚不似人類，但也足以讓男人怦然心動的秀美臉龐逐漸露了出來。進而由上至下，胸脯小腹，大腿足尖一一露在人前。
“三千多年過去，你還是這么美�！笨巳鹚菇z毫沒有吝嗇自己的贊美之情。
“三千多年過去，你的嘴還是這么擅長，哄騙。”阿拉克涅或許原本只是想說騙人之類的詞語，但最后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意思相同，卻又多上了幾分看破對方的詞語。
克瑞斯笑了起來，卻并沒有什么尷尬的意思，滿是灑脫。而看到他如此，阿拉克涅也是輕輕捂住自己的小嘴，跟著笑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蘇醒的？這些年跟著他過得好么？”克瑞斯張口詢問，話語中滿是溫柔，這讓我有些驚異，轉來一想也沒什么可奇怪的：他教導我時，對我一個男子都能那樣輕聲溫柔少有咒罵吝嗇，對于這樣一個頗有淵源，甚至有可能是他女朋友的故人這等溫柔肯定也是沒什么奇怪了。
聽到克瑞斯的話，阿拉克涅思索了良久，最后才輕聲說道：“還可以�！�
倘若是我，在這種時候讀出了她話里的不喜，恐怕就直接張口詢問出什么事了。可是克瑞斯卻是絲毫沒有說什么，伸出手竟是要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可真當他們兩人之間距離很近，都可以感受到對方體溫的時候，克瑞斯想起了現在用著我的身體，頂著我的面孔，繼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阿拉克涅也是過了一點時間才猛然一驚，伸出手將克瑞斯一把推開。
“抱歉，吾失態了�！笨巳鹚姑嗣^，而阿拉克涅則是默默地問了一句：“那個男人，他聽得到看得見么？”
我隨著克瑞斯的目光看著阿拉克涅灰色的臉上蒙起一層紅暈，轉而聽到他說：“不會�！�
我看到阿拉克涅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點點。
“我們，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單獨聊聊吧。”阿拉克涅向克瑞斯有了邀約。
克瑞斯扭過頭，看了看身后的石屋，繼而搖了搖頭對阿拉克涅說：“不了。弗洛德他很擔心那黑蛛老人會加害那屋子里的小姑娘，他既然放心讓吾奪舍，吾也不應該做些會讓他太過擔心的事情出來。”
阿拉克涅點了點頭說：“你還是想的這么細致……”她話很明顯沒有說完，一點時間的躊躇之后并沒有把話說完整。
我并不理解，可克瑞斯自然是明白她話里什么意思，也隨之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說道：“對不起。”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但那也是吾的選擇，吾不能，你也不能僅僅歸咎在自己身上�！笨巳鹚拐f得真誠，絲毫沒有欺騙隱瞞。
阿拉克涅看著克瑞斯。阿拉克涅的雙眼雖然沒有黑蛛老人那么夸張絲毫沒有眼白，但是她那黑色的瞳子也是遠遠大于普通的人類女子。并不普通，但絲毫也不讓人感覺不適，反而會讓人感覺非常迷人。
我承認，我認為她的眼睛非常迷人。
她的長相也是相當美麗，雖然遠比不過在魔域見到的惡魔維納斯，也比不上同樣皮膚異色的暗精靈維納斯，但她的長相卻也并不在卡拉赫柯柯緹之下。
但是臉頰上的兩處黑色骨質凸起，還有額頭上的那一大一小的白尖角，對于我這個只喜歡白白凈凈的男人來說都成了減分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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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這么在意這種東西。
阿拉克涅與克瑞斯還在一句一句沒有重點的談著，而赫爾墨斯的半透明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邊，看到在場兩人的反應我意識到只有我能夠看得到他。
赫爾墨斯說道：“克瑞斯比你還是一個多情種子，阿拉克涅和他也是一場人魔殊途的孽緣，這事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我直白的否決讓赫爾墨斯一愣。
聽到他話里意思是我也是個多情種子，這讓我對自己的苦苦欺騙突然全數被打碎，就像是一個孩子的謊言被大人直白的揭穿了一樣，我又怎么會高興？
不知道是因為赫爾墨斯經歷太多，還是因為即便是現在這種狀況，他依舊能明白我在想什么。他僅僅愣了兩三秒鐘，就突然道歉說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他是個跟你一樣的多情種子�！�
……
我現在很想跟黑蛛老人學學怎么單方面撕毀契約，把魔神從自己身體里趕出去。
赫爾墨斯默不作聲，我的注意力又從他的身上轉移到了克瑞斯和阿拉克涅之間。
“你跟你妹妹，之后過得如何？”阿拉克涅問了一句，我卻覺得她似乎對這場對話已經快速磨滅了興致。
“過得很好，盡管時光短暫�！笨巳鹚菇z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開心與不甘。
“那兩個姑娘呢？”
“……在吾之前走了�！�
聽到這句話，阿拉克涅的臉色就奇怪了，先是高興，然后驚訝，轉而憤怒，再然后停在漠然之上。
“你怎么失約了？你不是說會好好待她們的么？”
克瑞斯默不作聲。
“怎么不說話了？又什么都沒想？”阿拉克涅冷笑一聲，克瑞斯依舊也不回答。
過了一段時間，克瑞斯才張口喊了阿拉克涅的名字，可對方卻直接的，像是等了很久一樣回了一句：“不要跟我講話，我不想跟你說話�！�
這似乎是打亂了克瑞斯花了許多時間才整理好的說辭，他接下來的回答就很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我知道，你……”
“你知道那還要跟我說什么？”阿拉克涅就連之前那種生氣將要發作的口氣都沒有了，轉而是純粹的平靜。但這樣一種“怎樣都無所謂”的口氣則成了最直接的拒絕。
直到阿拉克涅轉身離開，克瑞斯都沒能再張開嘴說哪怕一句話。
而毫無征兆的，我的目光被拉近，我又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而克瑞斯只在消失前低聲地說了一句話。
“沒想到我思索了三千多年，一見到她冷漠的表情就什么都忘了。”
.
“一開始說的不還挺好的么？”我奇怪問身體里的另外一名魔神。
赫爾墨斯聽到我喊他，奇怪的問我：“那叫好？三千年不見的禮貌寒暄而已。這個話題結束之后，阿拉克涅立刻就很克瑞斯沒有話講了。”
“我倒是以為，她會和克瑞斯有什么要說的……”
“現在你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而且克瑞斯還是跟那么多年前一樣，想的多，做得少。別人家姑娘我不懂，至少阿拉克涅不喜歡這種男人。或者說，不成熟的男生罷了�！焙諣柲箛@了口氣，作為說完這段話的示意。
我頓時默然，這似乎跟我非常相似，當初卡拉赫也有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她話里的主角自然是我自己。
黑蛛老人沒有回來，莎菲沒有醒來，于是我與魔力凝聚成的赫爾墨斯坐在“瀑布”旁邊，他開始跟我談一些東西。
赫爾墨斯似乎是看到我不愿意說話，所以他繼續唱起這獨角戲了：“怎么？覺得跟自己差不多？不不不，其實我覺得你比克瑞斯強多了，他什么也不對他的女朋友們說，他以為能給她們幸福。可是他遇到的四位姑娘都是不愿意與人分享的正常姑娘，忠誠成了他們之間關系的地基�！�
我突然心頭一緊，似乎被觸動了哪一根自己沒有發覺的琴弦。
“你發覺到什么問題沒有？”
“什么，問題？”赫爾墨斯的詢問讓我如同沒有思維的機器人一樣重復了起來。
赫爾墨斯默不作聲只是看著我。赫爾墨斯在我回到人界之前就已經蘇醒了，自然更加清楚我與卡拉赫之間發生了什么，而柯柯緹身上又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柯柯緹……為什么會知道？”我既是有著字面意思的懷疑，也是問向赫爾墨斯。
“……卡拉赫或許知道�！焙諣柲钩聊艘粫䞍海卑椎恼f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我十分驚訝，但是心情回復的也是很快，因為其實我早就有點懷疑到這一層了但還是有些不相信，于是我說：“她只是也很后悔而已�！�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赫爾墨斯鄙夷的一笑，“她能有幾分后悔？”
“你不準說她！”
我直接站起了身，而看到我的反應赫爾墨斯卻是淡然，繼續說道：“你想得說得不準他人說得，可以可以，你跟卡拉赫真的是天生一對。”
這句話說完，赫爾墨斯的身影化作一道發光的齏粉，全數回到了我的體內。
這里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有些后悔，不應該把這個天聊死的。赫爾墨斯看了太多人情世故，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發現和道理的。
不過已經晚了。
我站起身，轉身回到石屋之中。
一推開門，正好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我急忙走進去，原來是莎菲已經起了床，但是毒素帶來的麻痹感尚且存在，想要起身喝水結果把石壺給砸了。
“沒事吧？我來吧。你的身體可能還得過一會兒�！蔽野焉品龌卮采�，給她蓋上被子。石壺雖然沒什么損傷，但是里面的溫水已經都翻倒干凈了。
我從自己的空間之中取出了桶裝的水，倒進壺里以后運用魔力快速煮沸之后又降了溫，然后拿著水壺和一只杯子走了過去。
“小心，別噎著了�！鄙坪人芸欤瑓s也沒有出現我所擔心的那種樣子。
在這一壺水倒出了最后一杯之后，莎菲對我說：“弗洛德哥哥你口渴么？你也喝吧�！�
“嗯�！蔽易齑經]有接觸杯子，一口把水喝干了。
莎菲的恢復能力極快，在藥物和我的魔力的輔助下，又是兩個小時之后身體狀態已經全然恢復了。
黑蛛老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石屋外讓我有些驚訝，若不是因為我聞到了那烤蛛腿的油香味我都沒發現他。
不僅是他，一直維持著人形的阿拉克涅也是坐在火邊，她并沒有吃，而是看著面前篝火上架著的烤蛛腿發呆，黑色的瞳仁中映射著火焰的光芒。
吃完東西，聽了聽黑蛛老人所說的轉移魔神的辦法，我覺得幾乎所有的步驟核心都系在魔神的一念之間。
想到阿拉克涅剛才那反應，我有些擔心，她真的愿意轉移到莎菲或者我的身上么？
結果坐在一旁的阿拉克涅沖著火光搖晃著自己的跟人類少女大小相仿的小腳丫，半天沒有說話，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插嘴道：“要我轉移到誰的身上？你還是你？”她的目光在我和莎菲身上打量。
“我……恐怕你不會愿意吧？莎菲呢？”我目光在莎菲與阿拉克涅身上來會停留。我之前跟莎菲說了這件事情，不過她一時間沒有回復我，我也知道這也不是什么可以立刻定下結論的事，所以我沒有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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