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克瑞斯的世界
四下都是潔白，或者說是無色的空間。
放眼望去，這一片虛無卻沒有讓我感到什么不適，更多的是一種久違的安靜。
安逸。與其說是久違，不如說那是一種我從來也沒有得到過的，對我來說近乎奢侈的東西。
我作為奴隸，一直沒有被買走。
一來是瑞爾他當初做的都是大型奴隸生意，我這種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類，還是男性，根本就是不會被人在意的東西。我被鎖在籠子里遠不如在籠子里鎖著一塊石頭更加被人注意。
二來等到瑞爾的生意下滑完蛋的時候，需要那種下級奴隸的時候，我已經作為“租賃”奴隸“學習”了不少的技能，對于瑞爾爛到家的生意，以及沒錢去雇那些租賃奴隸時，我就成了一個不差的選擇。
再加上后來又莫名其妙地覺醒了戰斗的天賦，一年多的摸爬滾打。
所以我有完整記憶的那十年的時間里，每天要么就是接觸境遇和我一樣慘，或者比我還慘的奴隸，要么就是在那四面白皮，冰冷潮濕的奴隸房，要么就是在流淚流血的戰斗中苦苦求生。何談安逸呢。
再然后成為勇者的時間里，入睡之前都要懷疑自己是否有機會能活下來，走到終點。
對于瑞爾的仇恨，其實已經放下的差不多了。究其原因自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面前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只長椅，而自己則是有了身形，看來這處空間的時間開始行走了。
我也就終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指針走到了十一點五十七分。
放下袖子，慵懶地坐在長椅上。
從旁邊的袋子中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里面裝著六只動物形狀可愛的面包。
想了想，還是把它裝回了塑料袋。打開一旁的行李箱中最外面的拉鏈，從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全新的書，抽出就插在第二頁的書簽繼續看了起來。
“這是我對人類最后的求愛。盡管我對人類充滿恐懼……”
我讀書的速度很慢，即便如此，我也是翻過了一頁又一頁。
“對不起��！克瑞斯！我來晚啦！�。 甭牭接信拔颐治冶銓钡揭贿�，看到她踩到自己鞋帶就要摔倒，我信手拈來一個小魔法，她就這樣摔倒在一個大氣球之上，氣球逐漸膨脹，將原本能蹬在地面上的雙腿也支撐了起來。
書簽重新插回書中，將書放進旅行箱中。
指針指向十二點四十四分。
我拉起行李箱就要離開。
聽著后面腳步聲傳來。
“莉莉絲，我們不是去旅游的。這種節骨眼上你還遲到�！�
“對不起嘛克瑞斯，一路上看起來好吃的東西太多了，我雖然忍住了吃，但是還是沒能忍住看……”莉莉絲的話中多了一絲哭腔。
我從左手邊拿出提著的塑料袋，右手伸過去，遞向這個小女孩。
“��！啊�。�！最喜歡你啦！”莉莉絲接過塑料袋，看到里面那些攔住自己腳步許久的零食們，笑容重新爬上容顏。
“唔，不過，說起來…”
“起來。”
“唔…”
“干嘛？”
“不干！”我跟她相互沖著對方伸出中指。
旁邊是一處寬不過一米的小巷口，我和莉莉絲一前一后鉆了進去。繼續往深處走不到兩米，眼前如同水面波動。場景切換來到了一處廣闊莊園的入口�？戳艘谎塾覀鹊臄z像頭，鋼鐵大門緩緩打開。
“莉莉絲，把我的行李箱拿上去，我去下面訓練室玩一會兒�！�
“哼，所以說能塞進魔法空間的東西，為什么要拿著走啊！”
沿著樓梯走至地下，推開一扇木質的房門。
和之前近乎完全空白，只有需要時才出現的其它顏色，物體不同，這里是白，純凈無暇而徹底的白。
“吾本還想帶你領略了解一下，當初吾等與惡魔的戰爭，沒想到，三千多年的時間，我的記憶已經變成了這幅空虛的存在。我甚至，連自己妹妹的長相都想不出來了�！鄙眢w自言自語。
“你在想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你的身體近乎毀滅，王國正在傾盡所有的資源來拯救你。而你的意識留在那處身體之中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用。
“吾不太能想明白，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你是為了什么才要那樣與吾死磕到底。元素融合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你這不是一點門道都沒摸出來么？
“得了吧，那種借助外力的方式，當時你受到了多么嚴重的傷害你自己心里沒點數？
“你就在吾的體內，自己感受一下，進行元素融合時的感覺吧。反正吾原定計劃一條也沒辦法做到，教你這一手就算是消磨時間了�！�
從外人看來，他就是在自言自語。
視野中，雙手舉起，這是一雙白嫩的，完全不像是男人的手，修長而美麗，唯一說美中不足的，大概只有中指上常年書寫而留下的老繭。
能感受到，從胸口傳遞而出，順著右臂流過的魔力，他這種魔法操縱的老手遠比我熟練許多，這樣緩慢而明顯的感覺是特地為了我而放大的。
我感受著，那如同水流流過的手臂，沒有絲毫的發散，這魔力一條筆直的向著終點指尖流去，在這四通八達的魔法回路中，如此精確完美的傳遞令人嘆為觀止。而更讓我意外的是，我平時到達掌中便要開始改變魔力屬性構成以轉化為屬性的行為他完全沒有，那精純的魔力一直傳遞到指尖，然后從食指的指尖“噗”的生成一小簇火苗。
火苗熄滅了，但是魔力并沒有回退，從指尖處，又是一簇火苗生成。這樣來來回回幾次，我終于感覺到了，那份魔力轉換的臨界點。
魔力慢慢的退了回去，流過的魔法回路與先前毫無區別，不存在魔力消耗過度的刺痛感，也沒有結束后那一路上的殘留。
精純的魔力控制。
“你來試試�！�
我看著手臂，回想起原本的軌跡，開始汲取魔力。
“不不不不，不是汲取，是你放魔力出來的感覺，讓魔力自由，你才能自由的掌握他們�！�
我咀嚼著他的話，放出來的話，肯定是要打開門的。我想象著一扇一扇的大門被打開，然后將魔力釋放。依然是明顯到出奇的感覺，剛剛流轉出一點距離，結果就感覺那魔力流經而分叉，向著其他方向而流去。
我把魔力壓了回去，重新放出，這次在流經是，特地去感受稍微前段一點的分支。
分叉了，壓回。
走了更遠，壓回。
流經的路徑分叉了，壓回。
時間不長，在我小心翼翼的特別關照下，終于將魔力輸送到了指尖。剛要回憶起那種魔力轉換的方法，結果注意力剛放下，從手臂流經的魔力就散了。
“哈哈哈哈，不用這么心急，時間多的是，你先適應這種感覺吧�！�
重新將魔力送上指尖，按照克瑞斯的方法，我開始擺動自己的手臂。幅度不大還好，幅度一大就像是本就盛得滿滿的碗，而水撒了出去。
“你是因為這種轉換方式不熟練。這次別退下所有的魔力了，留一些在手上，專門用來練習轉換元素�！卑凑湛巳鹚顾f，我阻隔了一些魔力在手上，開始練習新的魔力轉換的方式。
實際上和之前我所使用的手心轉化沒有太大區別，指尖的觸覺更加敏銳，反而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方法，不過在指尖轉換的過程中，我平時那種大大咧咧的魔法轉化，或者是“奇跡施法”的無需任何吟唱與魔法陣的準備則慣得我有些無法是從。
時間主要都用在了如何構建這種超小型的魔法陣身上。
“當然可以，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就結果來說，到時候運用這份力量，肯定還是要依靠你的‘奇跡施法’來完成的，這種對于魔法師來說簡直是最完美的技能不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過，你現在魔力消耗這么夸張的原因，一來是你對這些技能的理解掌握本身就差，甚至還有錯誤的偏頗，導致更多的是你的技能依靠額外的魔力來補全你的想法。二來則是你無師自通，這不是什么壞事，但是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和研究，即便你有‘奇跡施法’，你技能本身的完成度與等級也不會高，強行灌輸魔力和取消保護字節對提升威力確實有效果，但是，得到的卻很虧。”
身體的所有權被克瑞斯重新拿了回去。一份不算大的魔力匯集至掌中，一團藍火的火球信手就此捻來，而隨著魔力的灌輸，這火球膨脹著。舉過頭頂，比人還要巨大超高溫火球術出現在頭頂，而一直記錄著魔力消耗的我此刻才發現，這么強大的攻勢，消耗的魔力實際上并不多，甚至比我轉化一個手上就能掌握的藍火球還要低上一絲。
火焰頃刻間熄滅。身體的主導權回到我的手中。
指尖火焰攢動，熄滅。
從胸口中引導出魔力，歷經無限分支的通路卻不為之所動，一個信念傳遞至之間，微弱而幾乎不可見的魔法陣立于指尖，魔力空氣魔法陣輕輕相處，一小簇晃動著，寓意著不屈服。
“那么，試試其他類型的魔法吧�！�
有了基礎，變通就會變得非�？欤鹧妫纂�，冰塊，石塊，風刃交織切換。
右手已經習慣了這份感覺，鏡面般的左臂一次便成功在指尖生成火焰。
左手火焰，右手雷電。
“你沒什么可自卑的，實際上你確實是個天才。吾當初指點了那么多正統魔法師，遠遠不如你學習領悟的速度快。”
“接下來，將魔力匯集到手心之中。當然要放在后面學，對于不使用武器或者是使用魔法劍作為武器的非正統法師來說，手掌就是你們的武器。好好感受好好學，這個學好了，吾就教你如何使用雙元素，甚至多元素的魔法。那才是真正的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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