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馬菲克城的光明
雖然天空已經晴朗，但是留下的積雪依然讓這座北城寒冷非常。
那只老鼠足夠全城人吃上半個月。
但是實際上已經不再需要吃老鼠度日了，據說明天就會有軍隊帶著糧食來到這座城市。特羅沃克匯報時特意加了一段，自己向王城求助時，王城那邊已經派遣援助在路上的劇情，他做出的感激態度我們不想揭穿。索偉爾也是從小就懶得去應付這些政治活動。他揮揮手，城主就這樣離開了我們所在的小旅館。
他的到來打斷了我原本約定好要解釋的故事，他離開之后我得以繼續說完。
每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原來如此，如果我們那個時候不攔住那個魔物，你擔心它回取走原本就屬于它的魔力。從‘魔法根源論’來說，確實有這種可能性，而且非常大�！笨ɡ兆谖遗赃�，左手是一本書本，右手鵝毛筆跳動，選擇性的記錄下了我剛所說的一切。
“其實，就結果來說這不是挺好的么？”喬在一旁打趣到。鑒于城中白魔法師已經將我們所有人身體上的傷勢全部恢復，這座城以及北方的黑潮已經被阻止，第一座烽火臺也成功激活，就結果來說確實還不錯，非說不好也就是那十幾名白魔法師不好了。
戰斗后的紅霧，我們也清楚，那就是經驗，一般來說都是按照戰斗貢獻來獲得的，按照戰后的統計來說，普通的那些下等魔獸我們獵殺的不算多，主要還是那一只撅屁股讓我們打的“惡魔種”魔獸“雙生鷹人”，和一只達到“惡魔種”級別的“玫瑰祭司”，這兩只強大的惡魔，再差也是準惡魔，為我們提供了豐富的經驗。這一次進攻從31級提升至37級，這如果說放在和平年代，可能努力二十年也做不到的成就，如今僅僅是四天。盡管收益豐富，但我希望以后能別再出這種可怕的事情來挑戰我們的極限了。
在我沒注意的時候，獸人小姑娘莎菲已經來到了我們這一圈人的中間。我抬起頭，背對著我的她不知道要做…
她突然就九十度鞠躬，大聲說出“對不起各位，這次因為我才受到這么多驚嚇！還因為保護我而且還因為我受傷！我，我！”
我突然臉一紅，道歉要露出**這種設定是誰教給她的？
坐我對面的矮人大叔笑出了聲，擺了擺手說：“別面朝我！付出最多努力還被你打了的是后面那個笨蛋小子！”然后他捂著肚子繼續笑出聲來。
莎菲直起身，轉過身，看看我，好像又要九十度鞠躬的樣子，我連忙打住她的動作，引來對面矮人的不滿。
“沒事，其實你踹的那一腳也不怎么重，而且之前打‘玫瑰祭司’的時候你可是幫了大忙��！你自己不記得了而已�！�
“可是，可是…”莎菲還想要說什么，我擺擺手，阻止了她。坐在矮人大叔身邊，基本上也在我對面的維納斯此時玩味的一笑舔了舔嘴唇，讓我突然一寒。這女人想干什么？對我還是對莎菲？
莎菲重新坐了回去。
“行了，沒別的事好好休息吧，今天放松一下，明天去珂美索城，我們還要抓緊時間去點燃第二座烽火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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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經停了，而食物與生存的陰影不再籠罩這座城市的時候，才發現這座北方城市是如此的美麗。
下午，高掛的太陽曬在人身上，溫暖且愜意。面前是橫穿城市的馬菲克河，用手撥去長椅上的雪。河對面的房子不算完整，那邊就是魔鼠動亂時的戰場，如今也可以看到衣衫單薄的男人們扛著各式的木料石料，開始著手修建家園。而女人們則是做著一些輕體力的工作，或是拿著食物慰勞各自的家人。雖然離得遠，但是似乎看到一對熟悉的身影。紅發的女人坐在長椅上，黑發的男人則是吃著干糧，他們面對著，臉上是我所想的微笑。
我也嘴角上揚，抬起頭閉上眼睛，仿佛置身于那處白色的空間。
“叮叮~”傳來的風鈴的聲音。
右邊走來一位推著手推車的老婆婆，步履蹣跚。
卡拉赫她…
我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手推車前。
一般這樣的小車都是售賣各式裝飾品的，果然沒錯。我小心地翻來翻去，而老婆婆則對我的作為沒什么生氣的表示，臉上依然是慈祥的樣子。
一個星期都沒有，我還完全不清楚其他人喜歡或者需要什么，于是我挑了一串紅手繩，相比美觀，我更是能感受到它上面有一絲絲冰涼的魔力感傳來，而我也嘗試著呼應它，結果我的魔力則瞬間被它吸去。
我笑了笑，大概是個好東西。
然后是一面折疊鏡，張開是兩面半個巴掌大的圓形鏡子，我哈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果然只是有些臟。合上，則是一只跳躍的兔子懷抱一輪殘月與星空的模樣。
我往老婆婆手中放了兩枚銀幣，她伸向自己的側包，我連連擺手，示意不許要找零了。
我雙手合十，以回應老婆婆的禮數。這是“神選教”信徒，祝福對方生活安定的意思。我雖然不是信徒，但也多少了解一點。
坐回長椅上，我看著那只兔子鏡子，要用什么理由給卡拉赫呢…
單純因為看到她用自己的梳妝鏡吸引魔獸注意而想給她補償一個？不不不，這感覺有點套近乎？
路上看到覺得可愛適合她？也許不說話坐在一旁看書確實如此。
買別的東西送的？卡拉赫的脾氣可能會直接把我宰了。
…就是想，送個禮物？
…下午的太陽真好啊，臉都烤熱了。
城里的鐵匠技術不行。
哪怕是號稱“王室鑄鐵師”的店里的那些武器，手中轉著幾把，也覺得不行，不說手感屬性，這種感覺拿這種花里胡哨的武器去砍惡魔，我自己覺得都挺蠢的，手柄上還鑲什么藍寶石。
你鑲個帶屬性的也好啊，鑲個裝飾品？
轉了兩家，最后只是買了一點原材料，一小塊銀，兩塊鑄好的鋼，還有各種剛剛雞蛋大的稀有礦石。我想讓喬給我鑄一把新的備用短劍，而他則洋洋灑灑寫下一張材料單。除去有的，其他沒有的材料還是順利買到了，兩份。
北方就這點好，人性豪爽，在鐵匠鋪買材料這種事情以前想都不敢想。
路過一家面包店，感覺熟悉，才看到對面正是交易所。麥香與奶香傳來，中午吃的不多，因為喬說晚上要請我吃頓燒烤，所以讓我空著肚子，但是現在墊一點也沒啥吧，而且餓過頭了到時候也吃不了多。想到這里，我推開門，清脆的門鈴聲和老板的招呼聲傳來。食物的價格雖貴，但是已經恢復了正常。買了兩個面包，一邊坐在窗前吃著，一邊跟老板談著這兩天城市的狀況。
“誰能想到這些呢，連自己家吃的都沒有了，還要想著開店？當時感覺真的像世界末日一樣啊，我這四十多年，這是第一次感覺熬不過去了。只是，幾天？一個多星期，就感覺這座城市就死氣沉沉的。街上流浪漢幾乎見不到了，有些地痞流氓上街上來搶東西。城主也是個軟弱的人，一遇到這種事情就躲了起來，跟他手下的士兵少了一大批，哪還有什么維持秩序一說啊。我家這就被砸了，好歹我以前也是個當兵的，這也是體力活，還有把力氣。其實他們也是肚子餓，也害怕干這種事，我打了一個人他們就都跑了�！钡曛鹘o我倒了一杯熱水，我點頭稱謝。
“你們當時沒有想過離開么？”我拿起杯子，魔力在指尖一點流轉，便將杯中的水溫降了下來，喝了一口。
“怎么離開啊，我就一個抱恙的女兒，當時那么亂那么危險，外面大路也是被山石積壓掩蓋，商隊都進不來，我們這種普通小老百姓又怎么能出得去呢？還是家里好點，至少能安全點，還能有點溫度�！蔽铱聪蚶习灏膳_前，那立著的全家福，迎著光，左邊是年輕時的老板，中間的小女孩應該是他的女兒，而右側的人被光擋住臉，但能從衣物看出是位女性。
她離開很久了吧。我這樣想到。
“等外面路通了，我就賣了這家店，換些錢，去王都，給女兒看病。”大叔說完，轉身回到后面的廚房。
“大叔，您女兒病了？”我把吃完的面包紙袋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跳下圓椅。
“是啊，怎么了小兄弟？你會看病不成？”老板轉過身，眼中有些期待。
“不，我不會看病，不過，能借我一副紙筆么？”老板此時從靠墻的柜子里拿出一只應該是記錄賬單的本子，從柜子上的墨水瓶中抽出一只鵝毛筆一同遞給我。
我字認識的不多，也丑，問了老板好幾個字才寫完這張紙條。
“等你到了王都，拿這紙去找教會的人，他們會安排人的�！蔽移鹕�，準備離開。
“謝謝，不過這真的有，用…弗洛德…里斯？您，您是勇者大人？？”老板驚奇的抬起頭，店門已經合攏，門前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行人。
看到這種父親，我不禁有些心酸而想去幫助他。
也許我也有一位那么善良而堅強的父親吧…
太陽逐漸低下，我已經散步回到棲身的旅店門前，離著遠，正好看到索偉爾和卡拉赫從兩邊的路走來，同時回到旅店。
“真巧呢索偉爾大人�！笨ɡ諏λ鱾栍兄环N明顯的，或許信任，或者是依賴，但也許那就是喜歡的感情吧。
“卡拉赫，對了，你來的正好。”索偉爾從手中的紙袋子里，拿出一本不大的精致硬皮書籍。
“這是！”我錯了，卡拉赫翻開了那本書，平鋪成180度，透過反光，原來是一面鏡子。
“你之前用自己的梳妝鏡引開魔獸，我應該感謝你，這算是對你的獎勵吧�！彼鱾栐捴袥]有太多的感情，語調變化也不多，和平時我之前聽說的冰塊王子的傳聞一樣。
他推開門，等著卡拉赫進門。
卡拉赫折起鏡子，擋住頭，愣了幾秒，蹦蹦跳跳的跑了進去。
索偉爾剛要關門，卻看到路這邊的我。
他揮揮手。
我沒有動。
他關上了門。
我從挎包里拿出那面可愛的兔子鏡子。
把它塞進了一旁的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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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世界真是安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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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的聽力太敏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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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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