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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老嫗還是雷神?


  此刻,在喬光的識海里。

  電閃雷鳴,仿若創世之勢,無窮無盡的電蛇在識海內亂竄,喬光的眸子里都時不時能見到閃電的虛影,聲勢浩大,一下子仿佛成為了世間的創世神。

  觀音客乃是此處方寸之地的“火神”,之前喬光則是火神麾下的一個小草民,草民怎么和神仙打架都很難有勝算。而現如今,此處即將再多出一位“神明”——當然將他們稱為神明實在是有失公允,一個筑基中期,一個剛剛晉升到練氣期天階,怎么可能有這么弱的神祗?上島那位剛剛隨手丟出一個本源火元素的才是神。

  但喬光此時的狀態,好像雷神再世。

  觀音客察覺到了喬光這邊的異常,神色警惕,不敢輕舉妄動。

  阿古在喬光的識海內已經將莫不敗的其中一劍絕大部分還原,還有個別地方參透不了,模模糊糊。喬光不敢說那些地方無關緊要,但現在是要不了,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在一些劍招和運氣連接的地方,存在些許模糊,感覺有些地方突然就跳了上去,令人費解,而這就是劍法的奧妙之處所在。

  喬光閉目,完全無視在一邊虎視眈眈的觀音客。

  五指金針完全收回,圍繞在喬光周遭,骨刀微微震顫,皆在護主。

  觀音客眼神隱晦,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擔心喬光有詐,又不甘心就這么放著這個大好機會什么也不干,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

  畢竟當時在郊外的時候,喬光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哪有人明明都已經死了還能跳出一頭血狼,還如此強大,狠狠地把觀音客給教育了一番。

  思緒繁多,觀音客決定先觀察觀察,同時熟悉自己新獲得的力量。

  畢竟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現在連半個時辰都沒過去。

  一個身穿金色長袍,手執閃亮長劍的小人兒出現在喬光的識海中,這是阿古還原出來的最新畫面。

  細細看去,劍身處有絲絲雷紋,紋理曲奇不平,似稚童無趣時抓著把鈍刀子在上面隨意雕刻,不小心浪費了一柄好劍,讓人扼腕痛惜。

  那執劍小人兒開始揮劍了。

  喬光感到很奇怪,因為他壓根就沒見到劍怎么動,只見到那個人在跳來跳去,像是吃飽了撐著一樣。

  但他又不能說劍完全不動,因為劍握在那人手中,那人扭動著身姿,劍自然而然便被帶動起來。

  這劍比老嫗提著掃帚還要無力,如人之將死,有心無力,手不甘心地掉落下去,再也無法抬起。

  喬光耐心地看下去,一般來說這種神奇的劍招,舞劍之人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的模樣,實質就是綿里藏針,一舉一動都蘊藏著絕佳的奧秘,得好好觀察。

  招式很慢,真的就像一個老爺子在耍劍。

  嗯,到了老爺子這個年齡,正說明符合莫前輩的身份,活到一把年紀了,其中奧妙豈是簡簡單單就能參破?出招越來越慢,喬光認為這是莫前輩在給機會給他學習,讓他細致入微地觀察好每個小地方,最后一鼓作氣使出來。

  招式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到了最后簡直就是龜速,劍似動未動,微微地動,但那個人喬光是再也沒見他動過。

  喬光越看越驚喜,想起自己上次用出勾魂手的時候,蘭行君正是一臉不屑地把頭湊過去找打,看不起勾魂手的速度慢,然后就遭殃了。

  他相信,很快就要故伎重演。

  盡管招式很慢,盡管自己認認真真看了這么久還是沒看出個什么名堂,盡管這劍招好像沒用的一樣,絲毫不見雷電的影子,就那身衣服還有點金黃色的味道,其他地方啥也沒有。

  因為劍招,在他心中。

  喬光被自己這一想法給震撼住了,覺得十分有道理,看來是要自己好好體會老人家心中所想所念,多多關愛空巢老人,才能獨得真傳。

  于是喬光更加細致地觀察起來,這次不是為了更仔細地看清劍怎么擺,站位怎么樣,而是試圖從他的臉部表情入手,揣測他的內心世界,充當一次異界心理醫生。

  然后喬光就很蛋疼地發現,這個小人兒竟然沒有臉,阿古只能根據劍的劃痕大概還原劍的走向和動作,但做不到把人物用出這招的臉部神情是怎樣的也加上去。如果要考慮那些劃痕的深淺進而判斷怒氣大小,進而加上臉部神情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但這些劃痕乃是幾百年上千年以前就留下的,早就被歲月這把殺豬刀閹割了無數次,深淺不一,早已不能和往日相提并論。

  喬光相信,如果真讓阿古把表情給還原出來,那么識海中的莫不敗一定是一臉銷魂地打完整套劍招。

  然后,更操蛋的是,那家伙打完一遍,應該是打不動了,竟然直接躺著了!

  躺著了!

  喬光眼珠子快掉到了地上,欲哭無淚,真想直接跳進識海里把他拉起來,好好給老子打完這招,可他竟然真的就躺下了,在骯臟的地上來個豪放的仰天大字躺,讓有著潔癖的喬光好生嫌棄。

  看了大半天,喬光終于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這特么還原的壓根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招,時間段搞錯了!核心系統癱瘓的阿古不再是一個合格的智能管家,喬光想把他弄成一盤芹菜炒

  土豆絲。

  “開快進啊,不要給我看著些沒用的東西!”

  “哦不,也可能是快退!趕快給我找出來!”

  喬光大喊,無可奈何。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看的這段還原劍招比那驚雷劍法要出名多少倍。

  在不久的將來,喬光將在無意中用出這套劍法,那時候也有很多人嘲笑這什么老嫗劍法,但識貨之人早已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這是莫不敗在推演他那成名一劍。

  世間有著許許多多強悍的劍法刀法槍法棍法箭法等等,驚雷劍法只是其中之一,算不上頂尖,只能說非常強悍,而且這些劍法也無法真正排出個高低,均已踏入了頂尖的范疇,蘊含了千變萬化的路數,只看使用的人怎么用,若是水平相當,最后鹿死誰手,還是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而這一劍,莫不敗的成名劍,慧劍,并不是一種劍法。

  嚴格來說,這甚至算不上是劍招,或許勉勉強強算是劍術。

  數百年前,莫前輩親口說的評論,他說他這一劍,人人均可使出,卻又人人都使不出,因為當世之人太聰明,也因為當世之人太傻。

  莫不敗認為,慧劍不是劍,是態度,一種用劍的態度,一種比試的態度。

  當然這些是莫前輩的前話,也是喬光的后話,現在的喬光還意識不到這招的重要性。喬光本身就能抓住慧劍的一部分精髓,用出類似慧劍的招式,但卻無法系統地使出慧劍,就像你知道怎么解一道題,卻由于缺少模型意識而對這類題沒有完全通透,做不到舉一反三。

  很多知識你認為自己都懂,其實也確實懂了七七八八,說出來你都理解怎么一回事,但是讓你自己說的時候,卻往往無法窮舉。前人的總結十分重要。

  喬光突然睜開眼睛,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被自己給坑了一把。觀音客見他竟然這么快就恢復正常,大感意外,也不愿再繼續等下去。

  觀音客動了。

  他身體兩側閃現著兩團金黃色的火焰,像鬼火般跟著他移動,卻有著類似風火輪的效果,讓他速度上升一個等級。

  喬光看著他的身影,竟覺得視線有點模糊,眼花繚亂。

  “我擦,肯定是剛剛看那個家伙耍流氓看太久,搞得現在眼睛都不好使了。”喬光暗罵道。

  既然劍法暫時得不到傳承,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打。五指金針繼續散開,喬光手提骨刀迎上去,劈出一刀又一刀絢爛的刀芒。

  阿古正在全速尋找丟失的那一幕,驚雷劍法很快就要重現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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