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龍與魔像
深夜,當他人陷入了最寧靜的安眠,夜鶯它仍舊在花園中哭泣。
它被拋棄,被落下,卻因此成為了夜晚中唯一清醒的存在。
它能夠在無人到訪的寂靜中,像漫步自身庭院一般,仔細地觀賞它認知范圍的一定區域內的每一個細小的角落,傾聽每一種細微的聲響。
沒有誰,能夠逃離它的探查。
隱蔽技能,只不過是它本身天賦附帶的一個最淺層的能力。
它真正的實體,連兜售它的奸商“系統”也沒能完全評估。
就好比一把尚未打磨的利劍,如果落入了樵夫手中,頂多也只能成為一把不怎么稱手和耐用的劈柴工具。
而如果這把劍,落入了一位識貨的劍客手中,那就遠遠不止一加一這么簡單。
當鉛華洗盡,寶劍之鋒芒必定會橫貫太古長空。
王鶴,正是那名發掘出夜鶯真正能力和用途的“劍客”。
他的“利劍”,將從未被揭穿的某個存在,徹底拖到了歷史的舞臺上。
他完成了一項壯舉,將一名棋手,拉進了棋局,站在了和他同樣的位置上。
多元宇宙的多面命運之骰,竟然在某個剎那,一度停下。
因為,此時,恰恰到了那位“棋手”拋擲骰子的時刻!
在夜鶯“揭示真相”的聲音在王鶴心底響起的同時,神豬沙赫利姆尼爾的周身,原本金黃且鮮嫩的肥肉和皮膚上,忽然生長出一層炭灰色的鱗片。
同時,與先前不同的沙漏狀的黑色鱗片,像面具一樣,覆蓋了它的面部。
遠遠看去,就像是統計一個時間的黑色沙漏。
而它的頭頂,一個類似鐘表指針的獨角忽然生長而出。
獨角最頂端的尖銳處,看上去有些虛幻,似乎連接著某個不同的空間。
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這頭神豬便“瘦身”成功。從一頭肉豬,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類似蜥蜴一般的細長苗條的生物。
在現實世界中,人們會稱其為“怪物”。
而在西方文明世界中,人們則稱它為:龍。
當王鶴進一步觀察,他發現:
細數之下,十二道間隔有序的環狀的黑色鱗片,交錯分布于灰龍的全身。
就好像十二根黑色繩索交織的圓環,將它自我束縛。
而這十二道圓環,從細長尾部的狹窄,到頭部的最為寬松,逐層遞進著。
配合著它那對幾乎要將房間撐破的巨大三角形翅膀,一股異域的神秘色彩,頓時撲面而來。
夜鶯在劇變中,從它身邊飛離,回到了王鶴的頭頂。
而王鶴,此刻已無暇顧及夜鶯的慌張。他,正聚精會神地凝視著眼前的灰龍。
令它疑惑的是:信仰鑒定的情報中,完全探查不到任何東西。
連問號,也不存在。
仿佛在他面前,并沒有任何一個可以選取的鑒定對象。
神豬幕后,隱蔽著的,不是神祗,而是一頭被灰色神秘籠罩的龍!
這頭龍,在王鶴記憶中沒有任何資料。關于它的一切,似乎都是空白。
在劇烈的沖擊感和既視感面前,王鶴壓抑了內心的激動。
他將事先準備好的臺詞回憶了一遍,剛想開口說些什么。
結果,就像是視頻播放途中被人按下了中止按鈕,他的人生,第二次進入了“時間靜止”。
意識,被抽離,王鶴再次“看”來到了那個靜態的世界。
與和世界樹之種那時不同的是:此刻,他能夠自由地在這片空間里移動,不會產生任何的被束縛感。
同時,沒有任何物質上的障礙。他能夠瞬間出現在某個地方,能夠隨意穿越墻壁,他仿佛能做到一切。
他的心底,一股拋棄所有,完全被釋放的“自由”感,讓他一時間陷入了某種“快樂”的極致深淵。
沒有什么,值得在意。
沒有什么,害怕失去。
拋棄一切,跟隨它的腳步。
你應該做的,僅此而已。
在這種感覺面前,一切事物都失去了色彩和意義。
就好像看到火焰的飛娥,王鶴不由自禁地,追求著那種極致的感覺。
直至,某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誰?”
這一聲,如沉悶的雷音,如暴風的呼嘯,又如無盡浪濤的拍打聲……
仿佛,世界都被其破碎。
當他回過神來,一股后怕油然而生。
理智,讓他察覺到:
如果他耽溺于剛才那種感覺,恐怕此刻就會永遠沉淪在這個世界中,徹底迷失。
而他的面前,那頭灰龍忽然動了一下。靜止的時空,也就此恢復了正常。
王鶴在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后,二話不說開始了行動。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威脅感。
本能,在告訴他:“要遠離!遠離那條神秘的灰龍!”
他的身體跟著動了起來。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燃燒神力的狀態下,全力以赴,試圖打開大門。
一堵光輝構筑的墻壁,將他和灰龍分離,作為他爭取時間的籌碼。
雖然,此刻他面對著無法述說的恐懼,但他的行為,仍舊是依靠理智來引導。
神秘之所以為神秘,正因為它的隱秘和不為人知。
而如果給神秘的箱子打開了一道口子,那它的根源和目的,就失去了意義。
一頭隱藏在神豬里的龍,無論它目的是什么,都不會希望它的身份暴露。
因此,王鶴需要一名或者更多的瓦爾哈拉的第三者,作為打破死局的關鍵人物。
他通過直白的肢體語言,告訴了這條灰龍:他并不只是一名無力的弱者。
威脅,是相互的。
“你所做的事,沒有任何意義。”灰龍瞥了一眼某處,平靜地說完后,竟在瞬間,重新轉化為了原本的神豬形態。
神力構筑的光墻,在一瞬間消滅。
而門,也于同一時間被王鶴全力打開。
密絲特,此時正尷尬地站在門的背后。她的偷聽行為暴露無遺。
這家伙,實際上還是擔心王鶴會把神豬真的給烤了。一直在門外探聽著動靜。
“密絲特小姐,亞伯他好可怕~”一個凄慘的聲音,忽然出現在王鶴的身邊最貼近的地方。
在王鶴偏過頭的視野中,那頭神豬不知何時已與他同一時間沖出了門外。
它肥厚的眼角內,滿是淚花,整個眼珠子像是蒙上了一層稀薄的水霧。
這種豐富如實質的感情,連王鶴這個當事者看了,下意識都有些動搖:
“難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而當他憑借記憶,很快甩掉了這種被誘導的雜念后。等待他的,是密絲特的臉上披著的一層陰影。
“你做了什么?”她高聲質問了王鶴一句。
相比他這個認識不久的陌生人,還是這頭相處漫長歲月的“豬”更值得她信賴。
就在這時,王鶴的心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出現:“管好你的嘴巴,我會一直盯著你。”
而現實里,那頭神豬正梨花帶雨地奔逃著離去,像是在逃避著什么事物。
王鶴,并沒有因為威脅而產生任何的不適。
相反,他松了一大口氣,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獲救,但一種“幸存感”還是充斥著他的全身。
“埃苔露絲,在么?”他向頭頂的夜鶯詢問道。
“……其實,我想說不在。”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回復了王鶴,然后就不再言語。
王鶴能明顯感覺得到,那只鳥兒此時正他頭發中瑟瑟發抖。
事情似乎就此告一段落。
當終于聽完密絲特的訓誡的王鶴,在做出絕對不會傷害神豬的保證后,他重新開始了他的逆境“苦修”。
密絲特見狀主動承諾,會在第二日的晚宴前,給他帶來一塊神豬的肉作為替代品。
王鶴立即表示了感謝。
本質上,這位女武神還是個不錯的照料者。
對于英靈,始終會按規則或者說信仰,予以協作。
而當她離開王鶴的房間后,那只夜鶯立即飛離了王鶴的頭頂。
它在桌子上張開翅膀,指著王鶴說道;“我真不該為了貪圖那點‘食物’,上了你的賊船!”
“埃苔露絲,這可是我們雙方自愿的等價交換,你有什么意見么?”王鶴饒有興趣地看著它。
他的某個目的,在神豬背后的勢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達成了。
他讓這趟渾水,變得更加渾濁。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么?那條龍……你看看你背后的角落。”夜鶯,此時正躲在仍散發熱氣的鍋爐后面,只探出了一個鳥頭。
它的話語,有些顫巍。
“怎么?”
王鶴開啟了偵測術,并沒有感知到它所說的地方存在任何東西。
而當他回過頭,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似乎在散發著熱氣的球狀煙霧。
煙霧圍繞的中心,可以辨認出一個暗灰色的人形軀體。
它僅比普通人類高出少許,身材比例類似于一個粗壯的矮人。
稍有特殊的是:它沒有雙手。
而它身軀的表面十分平滑,幾乎毫無特征,看起來正在不斷冒著氣泡和激蕩著波紋。
它,就好像一塊沐浴在沸騰水霧中的人形金屬。
在信仰鑒定的情報中,它唯一顯示了這樣的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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