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呂寂愣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妖媚女子，眉頭一皺示意她趕緊離開。

　　卻不想這名叫“媚兒”的妖女一笑，一支玉笛在手中把玩不停，隨手揮退傀儡大軍，翻個白眼似是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

　　她嬌滴滴的說道：

　　“是啊，官人你快給姐姐解釋解釋吧。看來，她還不知道妹妹我的存在呢！”

　　什么鬼話！

　　呂寂當時就想發怒，但比他出手更快的卻是凌紅綃。

　　只見她腳尖踢起呂寂的劍就向媚兒殺去，這把巨劍與她嬌小的身形極不相稱，她卻揮舞得虎虎生風，巨劍砍劈之處露出深不見底的大縫。

　　媚兒拿起玉笛在唇邊吹奏，一曲泣血淚斷心腸的樂調傳入凌紅綃和呂寂耳中。

　　凌紅綃銀牙緊咬繼續持劍來攻，呂寂的口鼻卻已經流出鮮血在地下萎靡的喊著：

　　“你們停下，停下……”

　　然而這時候兩個女子都已經聽不見他的話了，她們眼中只有彼此的臉。

　　美麗的女子總是對自己的臉格外關注，當她遇見一個足以匹敵自己的同性時，自然也要好好關注。

　　現在的凌紅綃和媚兒便處在了一種奇異的敵對狀態中。

　　兩個女子都是美麗非常，兩個女子今天都因為呂寂相聚在此，一正一邪，一妖一仙。

　　她們都對彼此警惕而痛恨，然而同時的惺惺相惜之感也不容忽略。

　　“姐姐，官人看來是沒法跟你解釋了。那妹妹我做好事，你有什么問題問我就是啦。妹妹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吶。”

　　媚兒首先放下防備的笑道，雖然這笑實在是討打的很。

　　凌紅綃在見到媚兒和呂寂在床上廝玩時就已經心碎。

　　但她不是一般女子，就算心里已經淌出了血淚，她也一定要把自己要知道的事弄清楚。

　　是以雖然她此刻已經氣勢全無的半跪在地，全依靠著身邊的大劍才沒有倒下，但仍然倔強點頭問道：

　　“好。霄云洞上的死人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媚兒臉上媚笑一滯，沒想到凌紅綃首先關心的居然是幾個凡人，但隨即她就爽快的點頭道：

　　“是我殺的沒錯。不過埋尸的可是官人哦，他心疼我，不讓我干這種粗活呢！”

　　猶如鈍刀割著心臟，凌紅綃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向呂寂。

　　后者艱難的一笑，想開口解釋卻做不到。

　　因為他在開始激動時沒有防范媚兒，如今卻中毒以致全身麻痹。

　　“你殺人是為了什么？和呂寂有關嗎？”

　　凌紅綃幾個呼吸間便恢復了不少氣力，趁著媚兒在聽她說話時，出其不意的竄到她身周與她近身纏斗。

　　“哎喲，姐姐你真心急啊。耳朵不好使嗎？非要湊這么近來聽妹妹說話？”

　　媚兒瞟了一眼被挑破的衣袖，玉笛出手與凌紅綃繞了個圈。

　　她們彼此武器都被對方挾持著，但身子卻是第一次挨這么近，凌紅綃甚至冷笑了一番。

　　“好吧好吧，我說，反正都是咱們一家人的事。官人這不是要渡小天劫嗎？妹妹我雖體弱但也能扛得住幾段天雷，于是妹妹就打算幫官人一把，與他共同渡雷。既然是做大事，自然要吃飽喝足，所以官人和我就抓了幾個凡人，吸吸他們的精血提高一下修為！”

　　自豪的表情在媚兒臉上出現，瞧見凌紅綃發怔，她還趁呂寂拋了個媚眼，呂寂臉紅了眼神復雜。

　　“你和呂寂怎么認識的？”

　　“下雨借傘啊，那些凡間話本子不都這么寫嗎？不過姐姐來了后，看來要做一把可容三個人的大傘呢。”

　　“你，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嘻嘻，怎么會有這么羞人的問題啊。自然是，該做的都做了啊。難不成姐姐還瞧不出來嗎？或者姐姐，仍是白璧無瑕？”

　　話問到這份上已經沒什么可問的了，凌紅綃劍如繁花般插入媚兒四周。

　　媚兒躲閃得快身體不曾傷到，但衣衫卻已經七零八落，旖旎風光若隱若現。

　　媚兒笑嘻嘻的也不遮，使出詭異步伐閃躲的同時，手中玉笛已附上千鈞之力的打向凌紅綃肩背。

　　卟卟的肉響聲響起，凌紅綃表面無事，但衣衫下早已是青一塊紫一塊。

　　“姐姐問了這么多問題就不讓妹妹也問下嗎？”

　　眼見凌紅綃已經使出不要命的打法，媚兒終于有些煩躁不安了，她言笑晏晏的想哄凌紅綃放慢步伐。

　　“你問。”

　　凌紅綃這時候正直的有些迂腐。

　　問到自己想要的也就算了，明知道媚兒在釣魚她竟然也如愿上鉤。

　　得到回應的媚兒眼珠子一轉就瞟到了凌紅綃懷中那厚厚的符咒與其貌不揚的灰珠子。

　　便指著它們發問：

　　“這是姐姐帶的什么寶物？哦，姐姐算著官人要渡劫了，特意來送寶物的是不是？”

　　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媚兒本是無意一問，沒想到卻觸及到了凌紅綃心中最隱秘的痛楚。

　　她的動作一下就停了。

　　在媚兒驚訝的眼光中，她緩緩走到已經頹喪蒼白的呂寂面前，將那灰白珠子對著他腦袋狠狠一砸。

　　呂寂閃躲不及額頭便流出血來，但凌紅綃現在卻一點也不心疼，只是扭頭對看好戲的媚兒說道：

　　“沒錯，這就是用我特意為他送來的渡劫之物。很好笑吧，我也覺得很好笑。”

　　說罷，她又將頭扭回去看著呂寂，將自己后背完全暴露出來。

　　這時候媚兒不管是偷襲還是逃跑都方便的很。

　　可不知她出于什么心態，竟眼珠子一轉，一句冷嘲熱諷也沒有的就坐在后面看起好戲來了。

　　呂寂百味雜陳的看著沾著血的灰色圓珠，他抬頭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你知道這珠子是怎么來的嗎？”

　　凌紅綃聲音幽幽，這時候的她仿佛風雨浮萍一樣飄搖無助。

　　“這是我融了金烏鞭和龍骨求師父做的。為了這顆珠子，我犧牲了自己的武器，甚至還求風師妹和我一起去采千言花。”

　　“風師妹馬上就要獻祭妖神之力了，你知道我那時候讓她出來，她遇到危險的可能有多高嗎？”

　　“無數人都在盯著她身上的妖神之力，而我卻那么自私的讓她為我出來，而最終我為的這個人呢？呂寂，你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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