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是這位爺，又是這位爺！運氣真好啊！”

　　莊家不停贊嘆著，大把的靈幣嘩啦啦的流進呂寂的口袋。

　　眾人目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甚至有暗懷著恨意的。

　　可是他都看不見了，他耳朵里只有嘩啦啦的靈幣響聲，只有小廝殷勤備至的關懷，只有莊家光怪陸離的笑。

　　飲一口酸澀的果酒，揉揉疲勞發紅的眼睛，呂寂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他興奮的抓緊凌紅綃的手，后者在昏昏欲睡中被他驚醒，對他一笑。

　　“等著吧，等我娶你回家！紅綃我讓你等的太久了，你看我們已經贏了七千靈幣，這換算成靈氣修為得有多少啊！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呂寂搖著凌紅綃的肩膀，他的眼睛里滿是未來的美夢。

　　“好好好，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凌紅綃溫婉一笑，見著周圍人都是羨慕的眼光，她縱使強自壓抑也不由高興起來。

　　一夜沒睡消耗了她大量精力，她冷的自己抱著肩膀，早有機靈的小廝拿了毯子過來：

　　“夫人，你相公可真厲害啊！”

　　小廝搓著手討好的笑，凌紅綃接過毯子，拿起一袋靈幣遞給他：

　　“拿去換成靈氣，一比十的比率，多的你拿著吧。”

　　“好嘞，是是是。”

　　小廝撿了同伴的空當，開心的走了。

　　哼，賭徒沒有百日紅，他們這些人才有呢。

　　只要有人賭，那他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小費，呵呵，都是癡人癡人啊！

　　小廝路過后臺，見著前幾天剛來的調配靈酒的侍女正呆呆的看向拳臺，對她舉著手里裝著靈幣的袋子一樂：

　　“風童，你怎么不去玩啊，你那兩個朋友運氣好得很呢！瞧瞧，這叮鈴響的小可愛！”

　　小廝彈了彈袋子，風童遞給他一杯果酒：

　　“我不喜歡靠運氣，所以不去咯。呂師兄他又贏了？真看不出來他在這方面這么厲害呢。”

　　說罷，她又看向拳臺，她站的雖遠但勝在夠高，是以輕松的越過看客的頭頂，看向臺上血肉相博的兩人。

　　靈力賭場有斗雞斗蟋蟀的，也為喜歡看斗人的賭客預備了樂子，拳臺上禁止用法術，而是崇尚天然的血肉相搏。

　　看客的歡呼是臺上人的興奮劑，一拳打掉牙是常有的事，沒有人覺得痛苦，反而是長久以來壓力的釋放。

　　以前甚至有失意的賭客抹掉一把熬夜的疲倦，便在臺上跪倒等待著一拳又一拳的痛楚讓他感受自己還活著。

　　“我以為我活著，其實我死了，你打死我吧，讓我死在這里！我死也要死在這個味道里。”

　　賭客被打破了鼻子，打碎了牙，滿臉血污遮住了皺紋。

　　然而沒有人會理會他的要求，只是一旦身上靈幣低于一千就會被扔出靈力賭場。

　　一切都是有代價的，甚至于讓你感受越歡愉的代價越大。

　　風童將酸酸的刺棘液與金榴果汁液混合，氣泡在昏黃的酒液里掙扎向上，一杯普通靈酒便調配好了。

　　小廝的托盤上還有不少靈酒，連忙示意她不用做了。

　　“好好好。”

　　風童從手忙腳亂中停下，拳臺上一陣歡呼聲驟起。

　　洛玄又是五連勝了吧，聽這些人的聲音。

　　上身打著赤膊的洛玄，不是少年的蒼白，而是健康的古銅色，一看就是很有男子氣概的人。

　　他一天打兩場，到今天已經是五連勝了。

　　風童曾問他為什么要去打拳，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想去就去了啊。好久沒動手，手癢了。再說，我在上面打，你不是正好能看到我的英勇風姿么。”

　　臺下的人押注哪一方贏，洛玄愣是憑借赤手空拳掙了近四千靈幣，這讓三天掙了不到一千靈幣的風童有些憤憤，感嘆還是野路子掙得多。

　　“光看見賊吃肉，不見賊挨打。你不想想我們有多少風險，你又有多少風險。付出與成果不一定對等，但大致上總是相等的。”

　　洛玄下了拳臺去往休息室，風童跟進來遞給他衣服。

　　“喲，不害羞了？”

　　“我的眼睛只看見賊，可沒見到其他東西。你說的嘛，心里想什么才會看見什么。”

　　兩人的隔閡，誰也沒有刻意去消解，可是一個人總在另一個人面前晃悠，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意味。

　　激動的心隨著揭開的骰盅塵埃落定，看著一堆靈幣又劃到了自己面前，仔細算了算一晚上只贏了五百靈幣，呂寂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先回去休息下吧。”

　　凌紅綃舉手成拳，讓呂寂的大掌覆上去，他疲倦的神情她都看在眼里。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來贏個痛快！”

　　呂寂孩子氣的說著，連日的熬夜卻讓他臉又蒼老幾分，凌紅綃大膽的踮起腳吻了吻他，兩人擠出人群。

　　這樣的感覺真好啊，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再也不是那個被其他幾個人叫著師兄，卻只能躲在后面的他。

　　在云山，他身份低微，資質普通。

　　在金珠里歷練，他處處被修為更高的洛玄、風童壓著。

　　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夠，他沒辦法，雖然他很氣。

　　以前從來不知道賭是這么快樂的一件事，直到他發現了這個寶地。

　　他第一次在旁人的吹噓中感受到了人上人的感覺。

　　當然這也多虧了紅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他以前總有種高攀了她的感覺，常擔心去凌家提親會被拒絕，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賺了七千靈幣。

　　這可是相當于兩個他的修為，這可比枯燥的修煉快多了，也許有的人天賦在根骨上，那么他的天賦就在賭運上吧。

　　將贏到的靈幣都轉化為修為，再回云山將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伯賞仙尊，仙尊高興了又會賜下不少靈丹妙藥。

　　這就是他的運道啊，他等了許多年的運道！

　　這天，以后就要為他所變……

　　幾月前，司戰殿內。

　　“仙尊圣明！如此妙計，寂定當好好探查幾人行動，不負仙尊重望。”

　　呂寂跪倒拱手說，他的眼睛里滿是興奮的光。

　　“嗯，去吧。”

　　伯賞一身黑衣，說話簡潔，一把巨劍舞的虎虎生風，他的影子靜靜立在角落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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