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金剛之體!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頭天晚上就因為師傅許諾帶自己去拜見那位驚才絕艷的師祖,所以激動的小虛行一宿都沒合眼!
好不容易挨到晨鐘響徹的一刻,小虛行一個鯉魚打挺便從炕上蹦了起來!因為心系今日早起隨師傅拜見師祖,所以昨天晚上小虛行壓根沒有脫衣服。
臨鋪正在穿衣服的虛竹見到這個小家伙一反往日的憊懶,于是好奇的問道:“小師弟,你今天怎么不賴床了?”
小虛行回頭對虛竹不好意思一笑,之后道:
“這兩天真是麻煩師兄照顧了,一會吃過早齋以后,師傅要帶我拜見師祖!”
說這話的時候,小虛行一臉的激動,因為他近幾日對武道的迷戀已經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程度了!
不過他的確有習武的天份,剛剛的那個‘鯉魚打挺’就是證明!
打掃完個人衛生,鋪床疊被以后,于小虛行最難熬的早課就要到了,不過昨天被師傅一番教導,所以小虛行認認真真的完成了完成了今天的早課,這一幕負責主持早課的玄慈方丈此子浪子回頭,為時不晚。
畢竟之前三天都是一副憊懶模樣的小家伙,今日表現的居然一板一眼的,前后表現直如脫胎換骨一般。
卻不知慧倫也覺得小虛行孺子可教也。
早課結束以后,小虛行便興高采烈找到了慧倫。
“師傅!師傅!...”
慧倫伸出大手在小虛行的小腦袋瓜兒上揉了揉,并笑著說道:
“臭小子,給師傅長臉了!愣著干什么?快去吃早齋,一會師傅帶你拜見師祖!”
聽到師傅的提議后,小虛行一個虎撲便跳到了慧倫懷里,并大聲嚷嚷道:
“師傅萬歲!”
他這一咋呼,驚動了剛出門的玄慈、玄寂、玄苦、玄悲等少林玄字輩高僧。
玄慈朗聲笑道:
“原來慧倫是這個小沙彌的師傅啊!難怪這個小家伙今天大徹大悟,肯靜心聽讀早課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看到方丈和其他玄字輩師叔師伯沖著與自己鬧成一團的小徒弟過來了,慧倫連忙將小虛行從身上拎了下去,之后躬身對玄慈等人行了個佛禮。
“阿彌陀佛,弟子見過方丈師叔。”
一旁的小虛行也有樣學樣,對著玄慈等人行了一禮。
玄慈將小虛行抱了起來,看到這小家伙生的濃眉大眼,煞是可愛!不禁生出了幾許孺慕之意,暗想他自己的孩兒是不是也生的這般可愛呢?
孰不知,十五年前,他與葉二娘所生之子此刻就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只是緣分這種東西,就是喜歡與世人開玩笑……
玄字輩高僧們自然不會與慧字輩、虛字輩以及止字輩一塊擠在飯堂里用早齋了,所以寒暄幾句以后,慧倫師徒便來到了飯堂,小虛行自告奮勇的替他的師傅打好了飯,之后眉開眼笑的吃起了白粥和咸菜……
吃過飯后,看到小師弟屁股底下像坐了個火盆一樣,恨不能離開拉著師傅就走,虛竹苦笑了一下,替小師弟收拾起了他與師傅的碗筷,小虛行對虛竹咧嘴一笑,道:
“麻煩師兄了!”
虛竹道:
“快去吧!瞧把你急得……”
看到師傅在門口招呼自己,小虛行便連忙跟了上去。
“師傅,師祖在哪里清修?”
“你的師祖自從武功盡失,下肢癱瘓以后,便隱居在‘地藏殿’清修了,要知道自打他老人家隱居之后,已經幾十年不見外人了,就是為師這個弟子,一年到頭能面見他老人家一面也只有‘佛誕日’那一天了,不過為師有自信,你師祖他老人家會喜歡你的,因為他會在你的身上瞧到他老人家昔日的影子的。”
說話間,師徒二人繞過上早課和晚課的法堂,之后又穿過方丈室,經過大校場后便是立雪亭,而立雪亭的左手邊的后側就是小虛行的師祖,玄澄大師隱居之地——地藏殿。
師徒二人剛過立雪亭就遇到了一個捧著一大摞被褥出門的小沙彌,只聽慧倫道:
“止水,我師玄澄近來身體可好?”
那個法號為‘止水’的小沙彌聞言后將被褥撂下,之后雙手合十對好了行了個佛禮,道:
“原來是慧倫師伯祖,玄澄太上師伯祖一向可好,今天天氣不錯,一會小僧晾上被褥就會推著太上師伯祖出來曬太陽了。”
慧倫道:
“貧僧帶你師叔過來拜見恩師,止水晾被褥吧,貧僧去推恩師出來便是。”
“止水謝過師伯祖了。”
“阿彌陀佛……”
小虛行趁著師傅與師侄談話的時候,自己偷偷摸摸跑進了這個主要供奉地藏王菩薩的大殿,入殿后,小虛行立刻便對著大廳里供奉著的地藏王菩薩施了一禮,之后朝著后面行去,之后輕輕的挑開一個上面印著一個‘*’字飾的明黃色簾子以后,就看到了一個正背對著小虛行坐在輪椅上的老和尚。
那名老和尚聽到身后的響動以后,還以為是去晾曬被褥的止水回來了呢,開口便問道:
“回來的挺快啊,這些年,老衲多虧有你伺候了。”
小虛行雖未得見玄澄正臉,但是在玄澄光頭上爬滿的老年斑以及剛剛玄澄蒼老的嗓音,都讓小虛行一陣兒的心酸,考慮到自己應該為師祖做些什么的他,便一言不發的推著玄澄的那駕輪椅,吱吱扭扭的推出了那間屋子,正好遇見了迎面而來的師傅。
見到玄澄以后,慧倫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弟子慧倫見過恩師!”
玄澄笑呵呵的說:
“老衲還納悶今早上院子里的喜鵲嘰嘰喳喳的吵什么呢!原來是慧倫來了啊!快快起身吧!”
見到師傅越發蒼老,卻又聽到他老人家與自己開玩笑,頓生孺慕之情的慧倫便覺得鼻子一酸,之后起身道:
“恩師,院子里的喜鵲報喜只得應該不是慧倫,而是推您出來的那個小家伙。”
“虛行!還不見過師祖大人?”
這時候小虛行才繞出來,二話不說,立刻給詫異的玄澄扣了三個響頭,并口稱:
“徒孫虛行拜見師祖!”
玄澄一拍腦袋(玄澄當初走火入魔武功盡廢那會的確是全身癱瘓了,只是后來經玄慈等人平日里用佛門內功孕養經脈,月余后,雙手得以康復,又孕養了幾年之后,腿部始終不見好轉,這才停止了無謂的治療。)恍然大悟道:
“老衲剛剛還納悶,止水這孩子怎么變得沉默寡言了呢!原來是你這小東西啊!”
小虛行奶聲奶氣道:
“剛剛弟子見到師祖大人,自覺應該為您老做些什么,所以……師祖大人應該不會責備弟子無禮吧?”
說罷還眨著水汪汪大眼睛看著玄澄。
玄澄見到后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機靈鬼兒啊!比你師傅那個榆木腦袋強,強太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自己恩師為了夸小虛行把自己貶了一通,慧倫嘟囔道: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夸我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了……”
玄澄瞇成一條縫的老眼聽到慧倫的嘀咕以后,立刻瞪圓了,之后壞笑道:
“虛行小子,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你師父剛剛嚼的什么舌頭根兒啊?”
慧倫嚇得一縮脖子,小虛行咯咯直笑并道:
“弟子剛剛什么也沒聽到……”
師祖孫三代人笑了片刻后,慧倫說明了來意,聽到虛行這小東西這幾日的表現與自己剛入少林時一般無二的時候,玄澄雙手搭在小虛行的肩膀上,之后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后粘著白胡子道:
“像!真像啊!時間退回去個五十年,老衲就是小虛行這般模樣啊!”
慧倫道:
“本以為小虛行僅僅是與恩師性格如出一轍,沒想到連相貌也是如此,這可真是恩師與虛行的緣法了,阿彌陀佛!”
之后一臉嚴肅的玄澄,又以略嫌粗暴的動作扒了扒小虛行的腦袋、眼瞼,看了看耳朵,捏了捏肩膀和胳膊,之后又讓小虛行抬腿給他捏巴了半天,之后玄澄望著小虛行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被捏巴半天的小虛行嘀咕道:
“師祖以前賣過牲口吧?!業務挺熟...誒呦!”
慧倫好氣又好笑道:
“你亂嚼什么舌頭根兒!你師祖這是在通過摸骨測度你的根骨呢!”
“根骨?哪根兒啊?”
一頭黑線的慧倫道:
“簡單點說,‘根骨’的優劣代表的就是你未來在習武之路上能走多遠!說白點兒就是習武的資質與天賦!可懂?”
看到聽過自己一番解釋后依然一副似懂非懂模樣的小虛行后,慧倫又是一頭黑線……
這時候眼睛放光半天的玄澄終于哈哈大笑道:
“慧倫啊!慧倫,你可真是撿到寶了!”
慧倫道:
“恩師,您老到底在小虛行這孩子身上得出什么結論了?至于如此嗎?”
自走火入魔以后便改掉了火爆脾氣的玄澄牛眼一瞪,之后道:
“你懂什么!虛行這孩子是百年一遇的‘金之剛體’啊!”
慧倫和小虛行異口同聲道:
“‘金剛之體’是個什么東西?”
玄澄氣的直拍輪椅道:
“‘金剛之體’不是東西,呀呀呸!‘金剛之體’指的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體質,咱們‘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有一門防御堪稱天下第一的絕技,名為‘金剛不敗’,練成此功法者,可達歷百戰而無傷之境!不過可惜的是,這種功法非金剛之體,強行修之,非死即殘!”
慧倫和小虛行聽后嚇了一跳!
玄澄緩了一口氣接著道:
“慧倫,你應該知道咱們‘少林寺十八銅人’吧?”
慧倫道:
“您說的是慧海、慧衍等師兄組成的十八銅人陣嗎?”
玄澄道:
“你說的對,但也不對,因為慧字輩那‘少林寺十八銅人’根本就不是貨真價實‘少林寺十八銅人’!慧字輩組成的‘少林寺十八銅人’只不過是在身上涂了一層金漆的樣子貨,充其量也就為難一下那些目空一切,想要涉足江湖的小沙彌而已,遇上真正的強手就呵呵了……多數情況下,他們也就是起一個‘儀仗隊’的作用,所以少林寺危急存亡的緊要關頭,基本上見不到他們的身影,怕的就是他們與真正的高手放對兒的時候漏了海底兒,到時候所謂的‘少林十八銅人’的神話就成了笑話了……”
一臉錯愕的慧倫和小虛行一臉懵,也不開口,靜候玄澄繼續講。
玄澄看了看小虛行道:
“小家伙,去給師祖倒點水兒來,老衲忒渴……”
之后小虛行將一碗清水恭恭敬敬遞給他的師祖,玄澄接過后,對小虛行道了聲謝,之后念了一段往生咒,為的是超度一下水里看不見的小蟲子(話說,和尚才是發現微生物的先驅者啊! ̄^ ̄‖゜)
喝完水以后,小虛行接過空碗,玄澄繼續起他的講述。
“據達摩祖師記載,少林寺組成真正的‘少林寺十八銅人’大陣之人最頂級的配置應該是十八位修行‘金剛不敗神功’的僧人!可惜這只不過是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因為擁有‘金剛之體’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尤其是能拜在咱們少林門下的更是……達摩祖師乃是南北朝時之人,距今六百年里,【南北朝時期(公元420年~公元589年)至北宋(年),南北朝第一年到北宋末年,是…707年,所以取600這個數兒沒毛病。《天龍八部》里面喬峰自戕那會是1092年左右,小虛行三歲這會是12年前,就是1080年左右,時間可能不夠精確,就這么理解吧 ̄^ ̄゜】少林寺一共出過三名金剛之體,恰好,老衲就是上一任‘金剛之體’擁有者!
不然你們以為老衲憑什么對這些有這等程度的了解呢?
小子,聽老衲說了這么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受老衲指點成為新一任的‘少林寺十八銅人’的首領呢?”
聽完師祖一番頗有誘惑性的演講,喉嚨發干的小虛行吞了一口口水,之后不忘瞧瞧他師傅慧倫。
“放心吧,你師父不會犯糊涂的,要知道,在老衲成了廢人以后,接下來那兩茬所謂的‘少林寺十八銅人’只能淪為一個充門面的機構了,所以即便你師父不同意,我想方丈師弟應該也不會放過你這樣的好苗子吧?”
慧倫宣了一句佛號,之后幽怨道:
“恩師,慧倫雖然習武天分一塌糊涂,但慧倫絕非迂腐古板之輩,對于小虛行這等難得之才,徒兒又怎會累他如我一般碌碌一生呢?”
玄澄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道:
“如此甚好,小徒孫,你怎么說?”
小虛行立即跪地,對玄慈道:
“師祖,徒孫有一個不情之請,望你老答應……”
“哦?說說看!”
“徒孫受您老指點以后,能不能繼續做您老的徒孫?”
玄澄與慧倫愣了一會,想明白小虛行之意的慧倫已是淚流滿面了。
玄澄哈哈大笑道:
“好一個尊師重道的小鬼頭啊!既想與老衲有師徒之實,又不想與你的慧倫師傅斷了師徒之名,也罷也罷!老衲便依了你吧!”
“徒孫謝過師祖恩德!”
玄澄道:
“稍后我讓你止水師侄將‘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金剛不敗神功’的秘籍申請下來,老衲當年雖然將此功法修至登峰造極止境,但是秘籍中有些圖譜還需借重,從今天開始,除了早晚兩課,其余的修行和吃住你就留在‘地藏殿’吧!省的浪費時間。”
“徒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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