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平生計下來的大約性，即是登時逃走。

　　而穿戴洋裝的黑發(fā)男子……

　　倉密目琉夏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這個家伙比猛獸一樣的少女還要加倍可駭。不，要可駭無數(shù)倍。

　　……他的未來，完全看不到。

　　任何對于這個男子未來的事情，什么都看不到。

　　無論是任什么時候期的未來，只要倉密目琉夏試圖看到有他存在的哪怕一個背景，他眼中所映出的未來都會索性變成一片無邊無邊的花海。

　　人生中第一次的，倉密目琉夏見到了首個沒有映在他右眼中的人。

　　“我說……”

　　男子突然，聲音消沉而柔順，含笑著的嘴臉毫無歹意：“別在這里僵著啊，少年……著實看不清的話，我就給你一個選定吧。”

　　“要么逃走，要么跪下。如何？”

　　跟著他的聲音落下，倉密目琉夏眼中的未來迅速坍縮了。

　　右眼數(shù)不盡的未來，在男子話音落下的時候，就變成了孤零零的兩個。

　　天下一分為二，一左一右的擺在他的眼前，變成了兩條歧路。

　　但唯一的配合點即是，這兩條未來都被無邊無邊的花海掩藏，什么都看不清。

　　“我，我選定……”

　　他的聲音干澀，細微到惟有自己能聽獲得。

　　——雖然并非出于自愿，但倉密目琉夏的人生中，第一次并非由于結(jié)果而舉行的選定，終于是開始了。

　　“觀布子之母？”

　　蒼崎橙子抬起頭來，有些驚異的望著雄真：“你找她有什么事嗎？”

　　“啊，的確有點事想問她一下。”

　　雄真聳了聳肩，隨口說：“我也是最近剛想起來觀布子市有這號人物……前幾天被一個小家伙給略微提示了一下。”

　　間隔雄真放走年幼的炸彈魔，已經(jīng)由去了足足三天。

　　其時選定尊從才是最安全的——并且雄真已經(jīng)將這種感受打入了倉密目琉夏的直覺之中。若是他選定的那條路途是逃走的話，就會被不可以名狀的殞命驚怖完全包圍。于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定。

　　但即使如此，他卻仍然頂著殞命的驚怖，冒著大約被雄真追上來殺死的大約性硬是選定了逃走。

　　如此一來就比較風趣了。由于這并非是他看到了未來才舉行的艱辛選定，而是完全憑借著單方面的意志和判斷而做出的揀選……哪怕這個決定更等閑通向殞命，他卻沒有猶如昔日一樣跟從自己的感受而走。

　　大約他是真的很愛護這種看不到未來的環(huán)境吧。但與此同時，那也勢必隨同著強烈的驚怖。

　　但既然如此。雄真計劃給他一個時機。

　　他計劃把這家伙帶到魔眼匯集列車上去，把他的魔眼賣掉。當然，他也會收取必然比例的拍賣金……權當是護送他不會由于巨款和魔眼而被擄掠的報答了。

　　但現(xiàn)在一看好像沒有這個需要了。

　　倉密目琉夏這家伙目前最大的問題，即是沒有凝望并駕馭自己未來視的度量。若是繼續(xù)持好似許的能力，越來越豪恣的這家伙早晚也會迎來殺身之禍。倒不如跟著雄真去把魔眼賣掉，列車給他的拍賣金足以讓他揮霍平生，平安全安的渡過這一輩子。

　　“你想賣掉他的魔眼？”

　　橙子微微皺起眉頭：“賣不掉的吧。只是大腦的超能力而已，不是魔眼啊。”

　　“不，的確是。”

　　雄真搖了搖頭：“倉密目琉夏的未來視，并不是一樣的瞻望未來。”

　　“……嗯？”

　　橙子愣了一下：“你確定嗎，達利烏斯？”

　　以人類自己的職能可以完成的未來視，根基上惟有兩種。

　　一種是瞻望未來，一種是測定未來。

　　如果是瞻望未來能力者，現(xiàn)實上也只是腦部的變異而已。切當來說，他們只是退化掉了“忘懷無用影象”這一功效的一樣人而已。

　　他們收集全部能由視覺和聽覺獲得的情報，再舉行下明白的計較和推演，最后由知性導出對未來的瞻望和預想。

　　統(tǒng)合這全部，將其化為現(xiàn)實的即是瞻望未來。

　　他們看到的并不是“幾分鐘后的未來”，而是由現(xiàn)實計較生產(chǎn)的“幾分鐘后的結(jié)果”。

　　“但那家伙不同。”

　　雄真微微皺眉，低聲說：“他什么都沒有看。”

　　蒼崎橙子也逐漸嚴肅了起來：“什么都沒有看？等一下，沒有任何前提的未來是已經(jīng)不可以稱為瞻望了……那不是特權，而是越權舉動。”

　　“沒錯，即是越權。他并非是預感未來，而是在限制、堆砌未來。”

　　雄真下定了卻論。

　　倉密目琉夏領有的即是實著實在的、真正能派的上用場的魔眼。并且根據(jù)品級分類的話，應該有“黃金”的品級，并且又是兼具適用性和有數(shù)性的未來視，賣個四五萬萬美金很靠譜的。

　　“但我現(xiàn)在懺悔了。嗯，謝了黑桐。”

　　雄真接過滾燙的咖啡，抿了一口以后繼續(xù)說：“他選定了最難的那條路……如果再晤面的話，我決定送他一只魔眼殺。”

　　“你又要收門徒了嗎，”蒼崎橙子不禁笑出了聲，“小櫻這邊你教的如何樣了？”

　　“寧神吧寧神吧。虛數(shù)魔力的完全已經(jīng)打好了，復刻我這個月就開始教。但同調(diào)魔力太兇險了，過幾年再說吧。”

　　雄真隨口說著，閑適的喝了一口咖啡。

　　正如一個虛弱的未來視者一樣。跟著劇情的推動，雄真對兩個天下的已知部分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少，他也開始越來越愛護能遇到“熟人”的時機。

　　現(xiàn)在對他來說，無論是遠坂櫻、時臣、亦或是倉密同窗，都是見邊少邊的“老身邊的人們”。比及空境劇情完全完，這兩個天下對他來說都會變成完全未知的鮮活天下。說未必接下來他會墮入到莫明其妙的危急之中也有大約。

　　但料想以外的，雄真并沒有對此感應惶恐，反而有一絲愉快。

　　……要描述的話，即是玩波蘭蠢驢的DLC的感受？

　　雖然也不曉得沒有落空未來視的他，未來還會不會與兩儀伉儷結(jié)緣，會不會去寫童話，會不會明白兩儀未那……不怪倉密目琉夏墮入陷溺。這種轉(zhuǎn)變未來的感受真的很巧妙。

　　但就算有轉(zhuǎn)變，那也會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雄真只比橙子小一歲……再過上幾年，他也快三十歲了。

　　誰說的挺對的。大約自己也該計劃成家立業(yè)，傳承自己的魔力刻印了？

　　想到這里，他也不禁笑出了聲。

　　一轉(zhuǎn)瞬的功夫，十多年就過去了。多虧自己跑得快，要不說未必現(xiàn)在都有催婚的了吧。

　　“提及來學姐，觀布子之母是不是還幫人看姻緣來著？”

　　“……觀布子之母？”

　　一旁端著咖啡的黑桐干也露出了驚異的神采：“雄真師傅你要找他嗎？”

　　“如何，你明白？”

　　雄真露出了饒有樂趣的表情。

　　“……大約吧。讓我想想。”黑桐墮入到了回首之中。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他徐徐回答道。

　　“觀布子之母啊。昔時挺盛行的來著。雖然我從沒切身去過，但班上的女生們都把她奉若神明，于是這個名字我記得的。”

　　記得是上高二的時候，她開始在左近歡迎來賓。

　　和她的同業(yè)們不一樣，她并不替人瞻望未來，而是擅長幫人逃避悲催。

　　“你未來會和戀人發(fā)生矛盾，細致說來是兩天以后。什么，還不想和對方離婚？作出點捐軀也不要緊？那這三天就去旅行一圈吧……嗯，當然是你一單方面，不要提前回歸，記得帶禮品。”

　　雖然她的話語之中好像都有許多不可以窮究的東西。但由于她的直抒己見，幸免了無數(shù)悲催的發(fā)生。那些不聽交托的女生，無一例外的掃數(shù)遭遇到了和預言中一模一樣的悲催。

　　所以，坊間也有人抬高她的占卜準確率高達百分之百。但觀布子之母自己卻很是煩懣的說什么，“我才沒有在瞻望未來呢”、“再說些有的沒的我就不干了”之類的話。所以，那些信仰她的女孩子們也即是暗里傳傳，沒有果然把她捧上天去。

　　“但，最近好似是沒有什么動靜了。”

　　黑桐干也回首了一下，確認道：“大約是不干了吧。”

　　“那倒是不會，”雄真搖了搖頭，“她應該還在那左近……”

　　說到這里，他的話語微微一頓。然后登時露出了滿面微笑：“google君~”

　　“……google君是什么鬼咧？！”

　　“不不不，不要留心細節(jié)。”

　　雄真對著黑桐干也豎起了大拇指，燦然一笑：“事情又來了喔google君！勞煩開動你全能的搜索引擎，幫我去找找答案吧！”

　　翌日，八月三日。

　　雄真和貝奧在安寧的在街上散步著。

　　這次他們倒不是出來逛街的。而是根據(jù)黑桐干也給出的質(zhì)料，去探求傳說中的觀布子之母。

　　也可以是前兩年鼓起的占卜熱的影響，觀布子市中學左近一帶大大小小的占卜師還真很多……只惋惜，那些人掃數(shù)都是贗品。此中倒也不乏許多話術巨匠，但要說真確占卜師的話，十個里人連半根指頭都沒有。

　　但幸虧，觀布子之母的位置倒也不難找。昨天放工以前，黑桐google師傅就已經(jīng)把她近三個月的出沒的地點掃數(shù)標志在了觀布子市的輿圖上，制作了一個相配切確而細致的疏散圖。

　　果不其然，雄真二人沿著黑桐標志的高概率地點一個一個去找，才剛?cè)サ降诙�個地方就遭遇到了這位占卜師。

　　那是在兩棟大樓的狹縫之間，僅容一人通過的局促逼仄的小徑止境，那單方面清晰天的就在攬客。

　　觀布子之母生怕即是那種人們心目中典范的占卜師。

　　她的臉被黑色面紗所裹，身前放著一個并沒有什么分外之處的水晶球。看她身段連結(jié)得最好，但現(xiàn)實年紀應該已經(jīng)跨越五十歲了。

　　雄真才剛剛停下腳步，就聽見從里面?zhèn)鱽淼暮艚新暎骸鞍パ剑瑲g迎啊小哥。不進來看看嗎？”

　　終于找到了。雄真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好啊。”

　　雄真輕笑著應允著向里面走去，貝奧則緊緊跟在他身后。

　　他在觀布子眼前站定，安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就勞煩您來給我算算吧，婆婆。”

　　觀布子之母瞇著眼睛盯著他。除卻異常的清靜以外，那晶藍色的瞳孔與凡人好像也并沒有太大的不同。

　　“啊……當然，當然。就算是您這種大人物，偶爾也是會有許多遲疑的嘛。”

　　她笑呵呵的接過雄真的手，那皺巴巴的臉上浮起了愉快的微笑：“想問點什么？嗯……為了婆婆我的性命安全，擇偶方面的疑心我就不回復了。”

　　“喂，你這家伙是在找茬嗎？”

　　貝奧呲著牙踏前一步，精致的小臉皺出一個兇狠的可愛表情：“不接是幾個意思？”

　　但面臨如此可愛的威逼，觀布子之母卻是連連擺手，連連否認：“別介。為了避嫌我但連看都沒看，你這狼崽子別來咬我。如果需要的話我說聲抱歉？哎，看在我是個白叟家的份上權且饒了我吧。”

　　“切……”

　　剛磨牙的貝奧遺憾的砸了咂嘴，縮了回去：“這單方面類好似是真貨呀，阿風。”

　　“當然。是觀布子之母嘛。”

　　雄真點了點頭，聲音變得加倍柔順：“那就勞煩婆婆幫我看一下……我最近有什么可憐的事可以幸免嗎？”

　　“呵呵呵……有的咯。”

　　這老女人消沉的笑著，那笑聲讓人遐想到發(fā)福的烏鴉：“看看未來的話隨你便。但想看自己的過去的話，倡議你把其余的事安排好了再去。放心去做其余的事就好，該是你的就不會錯過的。”

　　“謝了……還真是挺有效的倡議呢。”

　　這趟可真是來對了。

　　雄真的眼睛微微瞇起，心情可貴的有些激動。

　　以前他自己也隱約有些預感。倒不是那種性命危急的感受。打個比喻的話，即是相似那種主線任務做完以后就要換輿圖并且不會再回歸，但以前存著的緊張支線任務還動都沒動的感受。雄真天然是相信自己作為弒神者的直覺的，他自己也不想太早去找玄霧皋月。

　　可如果雄真不找偽神之書把自己的影象恢復完全的話，他的復刻魔力和同調(diào)魔力的應用都要受到限制。在這個天下倒是沒啥，但回到弒神者天下的話就要出問題了。雄真隱約記得，好像偽神之書在劇情最后翹辮子了。但他又記不清忘懷灌音發(fā)生在幾月……這才是讓雄真有點發(fā)急、催著黑桐le一下偽神之書的原因。

　　萬一如果自己去冬木教會打聽動靜、或是去魔眼匯集列車幫凜找魔眼的時候，忘懷灌音的劇情剎時過去，偽神之書一個不留心索性嗝屁就艸蛋了。

　　直到今日，他才算是真正安下了心。

　　“別了，婆婆。祝你龜齡百歲。”

　　雄真伸手從懷里取出一沓鈔票，放在觀布子之母眼前，露出了真正柔順的微笑：“以后當心一點，入夜了就收攤吧。這一帶夜晚挺亂的，不太適用上年紀的人。”

　　說罷，他便向著觀布子之母微微點了點頭作為致敬，回過甚去就計劃離開這里。

　　“哎呀，真是勞您費心了。”

　　她雙手支著下巴，輕松的笑著：“既然都來了，不趁便問一下其余的事嗎？略微恒久一點的我也看得見唷。”

　　觀布子之母說到這里，雄真不禁停下了腳步。

　　他停在原地默然了一會，嘴角突然微微上揚：“無謂了。剩下的部分我都能處理。”

　　差點就被騙了。

　　“那你能瞥見我是如何死的嗎”，雄真幾乎沒有忍住勾引，把這句話問作聲。

　　但果然不要問出口為妙。這種事情提前曉得的話就太過無趣了。

　　以前自己還在批判倉密家伙意志不剛強……現(xiàn)在看來，就連自己也要批判一個才是。

　　——未來視，果然是可以腐化意志的能力。

　　但現(xiàn)在，他卻忍不住露出了輕松的微笑：“我的人生，要讓我自己來走完吧。”

　　“如此啊，那可真遺憾。”

　　曠世的未來視，被付與了神之眼的占卜師回答著逐漸走遠的雄真，半開玩笑式的預言道：“送你一句話。偶而間的話，多眷注一下老身邊的人的生理健康問題吧……萬一天下真的毀滅了，可還要靠你搶救啊。”

　　“嗯，我記住了。真有其時候的話就交給我吧。”

　　雄真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背對著觀布子之母大笑作聲，聲音清晰毫無躊躇。

　　“由于我即是為此而活的！”

　　在那以后，望著雄真遠去的背影，觀布子之母再沒有說一句話。

　　她只是恬靜的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們兩單方面依偎著路過街頭的轉(zhuǎn)角，才逐步閉上了眼睛，露出疲鈍之色。

　　過了一會，觀布子之母才微微吐了口氣，逐步垂上了眼睛，低聲歌頌。

　　“居然……有這種未來啊。”

　　時節(jié)正值盛夏，八月初的驕陽熱的讓人想死。

　　“……禮園那兒很涼爽的。”

　　哪怕市里正飽受火熱和潮濕的侵襲，但坐落于深山之中的這座學校無疑是絕佳的避暑圣地。不但不太熱，反倒是舒爽到讓人會像貓一樣舒適的叫出來。

　　……但這種愉快的生活，現(xiàn)在就要完了。

　　瀨尾靜音將慘重的行李放在懷里，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物，無奈的嘆了口氣。

　　和家里說好，這個暑假就留在禮園的。結(jié)果今日早上父親臨時打電話，限令一周內(nèi)回家。

　　大約是家里忙不開了吧。瀨尾家是北陸地區(qū)著名的釀酒世家。

　　并非是機械釀酒，而是很古代的古法清酒，在外銷量最好。每天的事情完全忙不完，不論男女老少，只如果能派上用場的人，手頭有閑的話都要被抓去幫忙。只要她回家，根基上這個暑假就得留在家里干一整個假期的活。

　　……我大約放了一個假暑假。

　　“真的是，完全不想回去啊。”

　　瀨尾靜音抱著行李，以惟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輕聲喃喃道。

　　但沒有效。

　　反正無論如何掙扎都沒有效的……早就已經(jīng)看到了，邊哭、邊在酒臭沖天的廠家里穿戴拖鞋舀蒸米的瀨尾靜音。

　　由于那是肯定的未來。

　　既然已經(jīng)看到了如此的陣勢，就意味著自己無論多么起勁也無法轉(zhuǎn)變，全部都是無濟于事……無意思的掙扎的話，反而只會害得自己返校日期以后拖罷了。

　　八月三日，星期一，上午十點四最。

　　現(xiàn)在，瀨尾靜音的未來還像三天前看到的一樣，沒有任何鮮活感。

　　和預約一樣，在觀布子站時下車。結(jié)果剛翻開車門，猶如本色一樣的熾熱空氣就劈頭蓋臉砸了過來，連帶著禮園里沒有的熱烈嘩鬧。

　　——以及被剎不住車的剎那翻斗車和路邊的電線桿夾在一起，脊椎蜿蜒成新鮮形狀、滿身泵出鮮血的目生大叔。

　　強烈的眩暈感襲上心頭，近乎讓人喘不上氣來的那種烈度。就像是腦子被人切開了口子，貫注了咕嘟咕嘟冒泡的蘇取水一樣，感受到自己的腦漿好似要溢出來一樣的感受。

　　“……又、又來了。”

　　瀨尾靜音咬著牙，好不等閑才穩(wěn)住了自己身子，強行恢復了一度窒礙的呼吸。當前的陣勢也逐步恢復到了現(xiàn)實。

　　看著素不了解的男子扛著一個大包漸行漸遠，她微微張了張嘴，向前伸出了手卻又頓了一下。

　　怎、如何辦？要提示他？就如此放他走？

　　……但，如果沖上去抓住他的話，對方肯定會不高興的。雖然不清楚他的性格如何，但也趁便看到了他的職業(yè)。簡而言之，即是那種廉價買入沒用的東西然后高價給他人強行傾銷，行使社團的影響力強買強賣的二道商人……并不是什么吉人。

　　于是要看著他死嗎？反正到頭來，該發(fā)生的會發(fā)生，自己也沒有需要自討無味。反正自己也不明白他，只要閉著眼轉(zhuǎn)過甚去，就不必曉得他的結(jié)果是什么了。

　　但……他也有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那、！請等一下！”

　　身子不可以自已的動了起來，瀨尾靜音向前伸出了手，高聲呼叫著。

　　但她的招呼聲并沒有被那單方面聽見。一急之下，她忍不住信口開河：“對，是你！即是你！扛著大包的……喂，強買強賣的大叔！”

　　頃刻之間，整個街道都恬靜了一剎時。全部聽到瀨尾靜音的話的路人，不可以自已的把目光朝著“扛著打包的男子”移了過去。

　　“——啊？”

　　男子扯著嗓子，就像是錄影帶里的那些混混一樣拖出長長的聲音，露出一幅世上最不耐性的表情：“搞什么啊。你是叫我嗎？啊？”

　　“……啊，啊？那、……不。我說……”

　　面臨著強烈的壓榨感，瀨尾靜音感受到大腦一片空缺，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但……由于失控的翻斗車而被壓扁折斷，像是用錘子砸過的面團一樣的身子卻烙在腦海中，完全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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