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姬考遇害 姜尚垂釣于渭水
夜半,宮中的寺人前往姬考所住的驛站。此時的姬考正坐于案桌之前,仰望天邊的圓月,故有思家之意。坐下在書簡之上刻下一封家書,以此向他的家人報一個平安,并說明在朝歌的情況,說明自己的父親即將被解禁,很快就要回來了,并叫來辛甲和馬夫,將寫好的書簡放于錦囊之中,遞于他們。辛甲接過錦囊道:“大公子。”
“將這封家書送回西岐,”姬考兩眼望著此二人,其眼神有些閃爍不定,也許他知道他此次入朝歌做人質,生死難料。
“大公子,你就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在朝歌做人質恐怕是回不去啦,王上生性多疑且殘暴,如果未見我和父親一起返回,可諫言立二弟姬發為太子,不必以我為念。”
“大公子,”辛甲和車夫兩個人一起跪下,兩眼含淚道。
姬考起身扶起他們二人,道:“請起。”隨后又坐下來望著他們二人,道:“你們去吧。”辛甲等二人起身,道:“大公子,多保重啊!”
“去吧。”辛甲望著坐于案桌之前的姬考,停頓了很久,退出轉身離去一起上馬車離開朝歌城。在他們走出后不久,宮輦停靠于驛站門口。寺人走進站于姬考的身前,姬考站立走上前跪迎。寺人站立道:“傳王上口諭,姬卿不必下跪,召姬卿即刻進宮見駕。”姬考起身面對站于身前的寺人道:“不知王上深夜召見臣所為何事?”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你進宮見了王上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我們這就走,”姬考和宮中的寺人走出,上宮輦離去,但是他們去的地方不是王宮,而是與王宮的道路向背。坐在車輦之中的姬考有些犯疑了,掀開簾子問坐于車前的寺人,道:“我們不是去王宮嗎?”
“王上不在宮中,”坐于車輦前的寺人只是應聲道。
車輦停于費府大門之前,姬考這才下車站于費府大門之前,向上仰望,轉身又問道:“這不是費大夫的府邸嗎?”
“王上就在費大夫的府邸等著你,大公子進去就知道了。”
姬考走上前伸出手來,思考再三推開費府的大門,緩緩的走進,當他走進之后兩扇大門又關上,使走在前方的姬考頓時一驚,回頭看著身后關上的大門,硬著頭皮的向前走,走進大廳。大夫費仲坐于案桌之前,道:“大公子,我在這里等候你多時了,請坐吧。”
姬考坐于堂下,面對大夫費仲,道:“不知費大夫邀我到此所為何意?還請明示。”
“大公子是一個爽快之人,同時你也是一個聰明之人,深夜傳你到費府,我想你是明白的,你和你的父親一樣,有大賢之才,收攬人心,可以說你的圣賢在朝歌之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對于王上來說又是作何感想?你的德行勝過了王上,王上豈能容你,你有才能也就罷了,收攬人心心有異動,恐久之你們西岐將會強過殷商,這是你之過也,你可知罪,大膽姬考。”
“小人費仲,你陷害忠良,禍國殃民,我要見王上。”
“本官出生于市井,與你們這些王侯公卿士大夫是無法比擬的,本官的職責就是為王上行萬難之事,”而后面向四周呼道:“甲士何在?”甲兵沖出站于姬考的身后,姬考望著身后的這些甲兵,道:“奸賊費仲,我今天的下場也就是你將來的下場,我會在地下看著你的。”
“罵吧,罵本官的人也不少你一個,你不是一個大孝子嗎?用你的性命換回你的父親,即可成就你的美名又可成全你的賢德,何所而不為呢?”而后面對兩邊的 甲兵道:“將他拖出去剁成肉泥,做成肉圓子明日王上要宴請西伯侯姬昌。”
“奸賊,殷商遲早會亡在你這等小人的手里。”隨后轉身走出,甲兵隨后。姬考走出之后費仲這才坐了下來,拿出絲巾擦去額頭之上的冷汗,看來這個費仲還是很心虛的,看他拿出絲巾的手還在不斷的顫抖,被兩邊的下人扶起走進內室。
夜已靜,只有窗外搖曳的樹影,微風拂面。西伯侯姬昌躺在床榻之上,進入夢鄉,在睡夢之中夢
到他的大兒子姬考,這也許就是親人之間最微乎其妙的感知吧,姬考入朝歌遇難西伯侯也許有一種隱約的感知,這也許就是人的第六感吧。姬考身穿一身白衣站于圓月之下,其衣袂飄飄。西伯侯站于姬考的身后,道:“考兒。”姬考轉身跪下三拜,仰望西伯侯姬昌,兩眼含淚道:“父親,孩兒不能侍候在你身旁,父親,你要多保重。”隨后,姬考站立而起,離去化為十二只兔子蹦蹦跳跳,飛上月宮。西伯侯奔上泣不成聲,道:“考兒,考兒。”而后從夢中醒來,坐于床榻之上,淚水濕了旁邊的枕頭,隨后起身站于窗子之前,仰望天邊的圓月,道:“考兒,”掐指一算,算到了姬考今夜被殺,并做成十二個肉圓子。
第二天,帝辛在宮中設宴,宴請西伯侯姬昌。這天,西伯侯姬昌早早起來整理衣冠。宮中的寺人前來宣召,召西伯侯姬昌進宮。西伯侯走出小屋,清風拂面,惠風和暢,也許是自己久未出屋才有這種新鮮感。屋外的陽光是特別的刺眼,伸出手來遮擋刺眼的陽光,仰望這早晨的太陽,和身旁的寺人一道上車輦,前往王宮。宮中的樂師奏起雅樂。西伯侯姬昌走進王宮大殿,仰望坐于大殿之上的帝辛跪下三拜,道:“王上。”
“姬卿平身,”隨后望著旁邊的案桌,道:“姬卿請入座吧。”
“謝王上,”西伯侯姬昌這才起身坐于案桌之前,案桌之旁有酒器,案桌之上有佳肴,特別的豐盛。西伯侯盛一勺酒倒于酒爵之中,舉起這樽酒仰望帝辛,道:“臣先敬王上一樽,祝王上福壽安康。”
“姬卿先別急著道賀,孤為卿特意準備一道菜,還請細細品嘗,”而后拍了拍手,宮女們端來一個青銅食盒放于西伯侯之前,命西伯侯將此食盒打開,里面還真裝有十二個肉圓子,令西伯侯看傻了,兩眼呆滯的看著這十二個肉圓子,心中的哀痛不言自明,使其久久不能說話。
“怎么?不合卿之口味。”
“合適,臣在想,王上如此厚愛臣,臣,臣不知如何報答才是,”西伯侯姬昌忍住心中的劇痛,強顏歡笑道。
“知道孤的心意就好,快吃下它吧。”
西伯侯拿起放于旁邊的湯勺,盛起一個肉圓子細嘗其味,帝辛觀之道:“不知卿覺得味道如何?”
“人間美味,”又盛起第二個放于口中細品,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一會兒將食盒之中的肉圓子一個一個的吃完,而后面對帝辛,道:“王上所設之刑太過于殘酷,不得人心,臣懇請王上廢除炮烙之刑,”并獻上周國洛河西岸的土地,以此消除帝辛對他的戒備之心。
“好,你可以回西岐了,并賜予弓矢斧鉞,賜西伯侯姬昌專征大權。”
西伯侯起身跪拜道:“謝王上賞賜。”而后走出王宮上車輦,在車輦之上西伯侯一直沉默寡言,路過河南湯陰羑里城的西北角,下車一手扶墻躬身將其吐出,兩眼含淚道:“兒啊!”周滅商之后,在這里修了一個墳冢“伯邑考之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兔兒冢。
在渭水之濱,常有一老者席地而坐垂釣,一天到晚沒有釣上一條魚。他頭戴斗笠蓑衣,發須花白。回到家中常遭到發妻冷言冷語,道:“你看你都七十多歲了,還天天不務正業,你看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
“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么,老朽是在等一個大人物出現,封侯拜相少不了你的好處,為婦之賢在于莫嫌棄丈夫窮,記住我的這句話。”
“都快要入土的人了還封侯拜相,整天白日做夢那個還看上你這個糟老頭。”
“婦人之見,懶得給你說,說啦你也不懂,”說完之后走進內屋坐于案桌之前看著書,發妻跟了進去抱怨道:“你說你看這些破書還有什么用,真是后悔嫁給像你這樣的人,什么福都沒有享,還跟著你吃糠咽菜,家里塊沒米了,上街去買米去。”
“你去,我沒空。”
“你說你裝什么清高,上次有一個當官的請你去當官,非把別人打發走了,你說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老者怒而奮起,道:“你給我滾。”
“走就走,”老婦正要走出房門又轉身道:“憑什么我滾,要滾也是你滾,”而后奔上床側臥,蓋上被子道:“以后別上老娘的床。”
老者坐于案桌之前,挑亮旁邊的油燈,手捧書簡繼續埋頭苦讀,甩出一句話道:“婦人之見,不跟你一般見識。”
天亮之時,他取下掛在墻上的斗笠戴上,身穿蓑衣,一手拿著魚竿走出。婦人起身望著走出的老者,抱怨道:“說要釣上一條大魚,一天到晚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我怎么就嫁給這種人喲!”老者還是和往常一樣盤坐于渭水之濱,周圍是青山綠水,滿山綠茵,他坐于石盤之上一手握釣魚竿,垂釣于水中,身后的大樹枝葉繁茂,伸展而出可遮擋烈日。這個時候,西伯侯姬昌剛好從此路過,下輦走上前躬身問道:“老先生一天能釣上幾條大魚。”
“老朽在這里釣魚已有半個月,常有小魚來騷擾,然而這些小魚怎知我要等來的是一條大魚,”少時,收起線一手抓住魚鉤,西伯侯觀之他盡是用直鉤釣魚,問道:“老先生用直鉤釣魚,大魚又怎能上鉤呢?”
“直鉤釣魚愿者上鉤,且不知大魚已經上鉤啦,”而后起身望著站于身后的西伯侯道。
西伯侯聽他說此話必有深意,奇人也。鞠躬行禮道:“不知老先生姓誰名誰?”
“老朽姜尚,別名子牙,東海邊人士。”
“先生大名姬昌早有耳聞,曾派散大夫去邀請,如今我親自前來,先生可愿意和我同輦回鎬京。”
“老朽也是早已聽聞西伯侯賢名,故來投之,侯爺請。”
“還是先生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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