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呂軍出人意料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了王軼，“剛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上面懷疑會不會是一樁泄密的案件，現在看來不能算是，如果正如你們所說的，不，是那個‘白龍’說的，是兩個世界的交匯，那么這個案子性質是完全不同的，我們的策略也會調整變化的，所以我決定，你們三個人還要繼續辦這個案子……”

　　王軼等三個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呂軍。

　　呂軍冷笑了一下：“但現在和當初的情況不一樣了，首先，你們倆人本來就不是警察，不，現在可以說你們三個人都不是警察，但你們也不是我的人，換句話說，你們沒有任何執法權，那么，你們要辦這個案子只能以個人身份來進行，但我希望你們為我負責，有什么情況向我報告，我會協助你們，不過，你們沒有任何武器裝備，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三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尤其是陳千，自從做了臥底，他已經習慣于自己不是一名警察了。

　　呂軍接著說道：“第二點，無論這個案子發展到什么級別，什么情況，絕對不能和任何人說出真相，包括劉晨東，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不屬于刑偵隊負責，只有我能夠決定曝出什么樣的真相，曝出多少真相，你們明白吧？”

　　這一點不用說，三個人也清楚，別說這個案子涉及到頂級的國家安全甚至世界安全問題，就是一般的涉及到某些要員的刑事案件，真相也是分級別而披露的，稍有些社會經驗的人，這點還是再清楚不過了。

　　呂軍接著說第三點：“還有，由于這個案子的特殊性，你們雖然必須對我負責，但我允許你們擅自行動，前提是，行動前必須給我留言，而且行動所造成的一切后果，比如說傷亡情況，你們要自行負責，我是不會承認你們在私底下處理這個案子的，明白嗎？最后一條，我對你們的要求只限于本案，這個案子一旦結束了，我會給你們一筆獎金，但并不表示你們以后可以繼續以這種形式去調查其它的案子。”似乎想了一下，他轉向陳千，“你的那個案子與本案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有線索了，想要退出去查你自己的案子，隨時可以，咱們的合作也就取消，但有一點你要清楚，絕不允許你借重我的資源調查你的那件懸案，我希望你能理解。”

　　陳千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在一旁的王軼與劉佳側眼看著他，很想問問當年是什么案子迫使陳千被開除出警隊的。

　　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從綠樓出來的時候，三個人發現越野車就停在綠樓的前面，顯然，呂軍的手下早就知道三個人的行蹤了。

　　王軼暗暗地嘆了口氣，自己與劉佳開了一家專門尋人的咨詢公司，辦了一些普通的小案子，陪著佟雨去羅布泊尋找李鳳英教授算是遇到的最奇特的案件，就是這點經歷便讓自己的信心開始爆棚了，完全不顧及后果，恣意妄為，結果才有了今天的教訓。

　　坐在車中，回想到呂軍所交代的一切，三個人都有一個感覺，最初對呂軍的印象完全是錯誤的。

　　呂軍長著一張國字臉，讓人感覺很官僚，也很裝相，但真正做起事來，絕不死板，善于變通，他知道，這起案子既然王軼等人已經介入到這一步了，那么，這三個人比他的手下更了解案情，不用，就是浪費。

　　陳千笑了笑：“你們以為劉晨東傻嗎？”

　　王軼與劉佳仔細想了一下，終于明白了，肯定是呂軍與劉晨東之間達成的協議，劉晨東把三個人交給呂軍，呂軍才能私下里雇傭他們。

　　無論如何，能夠繼續調查下去，這讓三個人都非常高興，尤其是經歷了綠樓這件事，三個人心中更是不甘心，憋著一股勁，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還得找吳開埔，你們覺得黑衣殺手把吳開埔帶到什么地方去了？”王軼問道。

　　“黑衣人肯定猜得到，咱們以及呂軍的人在找吳開埔，那么，他絕對不會把吳開埔帶回家的，不過，吳開埔手頭的那份資料，他一定要得到手，咱們應該想想，那份資料，吳教授會藏在什么地方？”陳千分析道。

　　“一個人藏東西，如果他不說也不留下線索，別人是很難找到的。”劉佳說道。

　　王軼十分擔心：“問題是黑衣人想得到那份資料，他如果威脅吳教授，難免……”

　　“通過那次談話，我覺得吳教授還是很有骨氣的，威脅倒不怕，怕的是吳教授對科學的追求，他也想查看那份資料，研究內容，畢竟他復制的部分并不全。”陳千分析道，他對人性的理解是兩個年輕人無法比擬的。

　　王軼與劉佳只好點頭，對于一名真正的科學家來說，所有威逼利誘都遠不如一個科研項目更實惠。

　　三個人首先來到了吳開埔家，依然由陳千撬鎖，進了屋，果不出所料，吳開埔沒有回來，于是便到處查找，卻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陳千懷疑這個吳開埔以前也做過情報工作，否則怎么能把東西藏得這么好。

　　找不到吳開埔與黑衣人，也找不到白龍與鳳凰，現在沒了線索，三個人覺得呂軍指望他們真是下了一步臭棋，一到這個時候，劉佳就情不自禁地問道：“下面怎么辦？”

　　這次就連王軼和陳千都只能撓頭了，根本不清楚將要做什么。

　　離開了吳開埔的家，幾個人步履艱難地回到了車里，陳千說道：“咱們別急，先回我那里吧，再商量商量。”

　　王軼與劉佳也沒有辦法，只好點頭。三個人驅車向老城區進發。

　　來到陳千的家中，三個人商量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來，盯著掛在墻上的鬧鐘，看著秒針一點一點地向前轉，心中不免都有些煩悶。

　　“一張圖交給了瘋老頭胡三豐，一張圖紋在了鳳凰的后背，另一張圖在什么地方？”陳千突然問道。

　　“我怎么知道？”劉佳與王軼都搖頭，覺得陳千只是在瞎問。

　　要知道，人在遇到一個難題的時候，就會把根本找不出答案的某個細節掛在嘴邊，其實不是為了尋找答案，而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無形中在暗示自己，這個難題是多么地難，多么地不好解決。

　　陳千說道：“如果咱們把這三張圖編上號，關濤與鳳凰在一起時，在鳳凰后背利用血刺的方法紋了圖，按時間算這應該是第一張圖，進了精神病院后，他才將另一張圖交給了瘋老頭胡三豐，中間隔了這么久，你們琢磨，為什么？交給胡三豐的這張圖是第二張還是第三張呢？”

　　王軼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醒悟：“你的意思是說交給胡三豐這張圖是第三張，是關濤住院后基本失去了人身自由，不得不把這張圖交給胡三豐的？但又有問題了，胡三豐說鳳凰會來取圖，那么，關濤如果失去了自由，又是怎么通知鳳凰這件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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