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開解
第二天以后,李冰中學幾乎所有關注劉蕭然的人都發現她變了,而且還是大變。以前她清冷孤傲,如今她愁眉不展;以前她學習認真,如今她上課走神;以前她課間十分鐘也會抓緊時間看書,如今她課間時間一動不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而且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連班主任殷靖竹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暗中調查了好久劉蕭然的事情,卻發現這學生非常孤僻,一直獨來獨往。看她變成一副林黛玉的模樣,就像失戀了一般。可是依據調查:雖然在學校里追求她的小男生很多,但暗中喜歡她的男生也不少。就連教他們班地理的羅應良對劉蕭然也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可是似乎她從來對任何男生都是不假辭色的,莫非是社會上的人欺騙她?這還得了?劉蕭然可是幾十萬學生中脫穎而出的一棵好苗子。校長還特意囑咐,劉蕭然是學校特意爭取過來的,讓她不要教廢了呢!
殷靖竹知道這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們,正是叛逆期,讓學校、老師和家長都頭痛不已的存在。就連他的那個兒子阮逸飛,自己好不容易托關系把他送進一中,以為能學好,還不到一年,卻是打架惹事、早戀抽煙、無惡不作。這不,這幾天已經被一中勒令退學了。真是禍不單行,自己不僅連兒子沒教好,得意弟子也快要教廢了。不行,得把她叫過來談談,女孩子家家的,本就應該認真學習的年紀,一天心事那么重,也不利于身心健康。
中午,劉蕭然準備去學校食堂吃午餐,就被殷靖竹叫了過去。劉蕭然對教授他們班語文的這位班主任特別有好感,她雖然四十三歲了,但是歲月似乎沒在殷靖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平時這位殷老師從不裝扮,卻很有氣質,清雅怡人,看起來就是一位很有深度的文藝女青年。她上課極有水平,從不按那些爛大街的教授方法授課。對于文學,她的態度十分嚴謹而又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上起課來旁征博引、引經據典,從不牽強附會,深受同學們喜歡。聽說她有一位極愛她的丈夫,不僅相貌堂堂還才華橫溢。看來,只有生活這樣幸福的女人才會對生活有著詩意的向往吧。
劉蕭然到了殷靖竹可辦公室,門早已大開。殷靖竹看見劉蕭然到來,不待她打招呼,“蕭然,你來了?快過來坐。”
劉蕭然心中忐忑,“殷老師,請問你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殷靖竹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段時間,好幾位老師都向我反應,你上課走神,不認真聽講,可有此事?”
劉蕭然愕然,看著殷靖竹關切的眼神,“是的,殷老師,我錯了。以后,我保證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殷靖竹搖搖頭,“蕭然,我找你來不是想要教訓你的。我知道你沒有父母,和你姐姐姐夫住,性格也比較孤僻。對于你的遭遇,老師只有心疼,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師看你的衣食住行,都是在同學們之間頂尖的。可見你雖然寄人籬下,可是你姐姐姐夫待你也是極好的。所以,今天,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心。告訴老師,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愁成這樣。”
劉蕭然眼眶發紅,哽咽道,“老師,沒用的,他們都離開我了,從此我就是孤身一人。”
殷靖竹大驚,“你才13歲,還沒有成年呢。你姐姐姐夫就不管你了?”
劉蕭然苦笑,“老師,我根本就沒有姐姐姐夫,我姐姐她根本就是一個他虛構出來遮掩身份的人。他也不是我姐夫。”
殷靖竹看她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哪里還不明白,“他不是你姐夫,他是你愛的男人?”那個自稱是劉蕭然姐夫的男人她是見過的,就是那天早上,青虛子開車送劉蕭然來上學,還那么親密的樣子。劉蕭然下車后,她還去特意問了那男子,對方很冷淡,告訴了她他是劉蕭然的姐夫,然后把車調頭就開走了。
劉蕭然臉有些紅,默默的點了點頭。
殷靖竹嘆了口氣,“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認識了。”
“那他就是從小把你養大,相當于養父一樣的存在咯。蕭然,你告訴老師,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或是把你當做禁臠來養?”
劉蕭然羞惱道,“老師,才沒有呢!他待我很好。因為他年紀小,也不想當我養父,但卻是把我當女兒來養的。他還說,以后等我長大要娶我為妻。他離開,是因為我說錯話了,他認為我不喜歡他,所以就離開了。”
殷靖竹驚疑,“雖然我對于他想把你養成妻子的做法很嫌惡。但是你們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為什么會倉促離開呢?他又去了哪里?而且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你以后怎么生活?”
劉蕭然糾結,“他臨走時給了我一張銀行卡,里面的錢足夠我生活了。老師,我只是心里有些亂。我一直以為他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唉!但是人有的時候就是犯賤,對一些習以為常的東西總是漠不關心,待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殷靖竹拉住她的手,“蕭然,雖說哪有少女不懷春,女孩子早戀也是正常的。我也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畢竟你們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老師是過來人,他既然選擇離開你,說明他已經選擇放棄你了。當一個男人義無反顧的離開你,說明他有了更好的前程。而你,更不能從此自暴自棄。”
劉蕭然想到青虛子離開,的確是為了進階元嬰期做準備。難道這就是他放棄自己的原因?可是自己心里一點也不相信。“老師,不是的,他不是那種人。”
殷靖竹笑道,“你呀,就不要為他辯解了。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沉陷其中無法自拔。蕭然,你現在才十三歲,這個暑假一過,馬上就是初三了。你相信老師的,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千萬不要被一個男人牽著鼻子走。而是要振作起來,只有你努力學習本領,真正的強大起來,你會發現,你已經不懼怕任何男人會離開你,這就是你的底氣。你明白嗎?”
劉蕭然睜開眼,一臉震驚,“老師,女子還可以這樣嗎?”
“當然了,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女人早已不再是男人的附屬品。難道離了男人你就不活了嗎?不,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有更多的選擇,才能恣意妄為而活。”
劉蕭然聽后,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堅定的點點頭道,“老師,我知道了。從此以后,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
殷靖竹松了口氣,幸虧孺子可教,不然跟她兒子一樣拗起來,她肯定要更頭疼,“好,總算我沒白費口舌。現在,食堂恐怕只剩下殘羹剩飯了,你跟著我回我家吃飯吧。我家老阮做菜特別好吃,走,我們去嘗嘗。”
劉蕭然一臉羨慕道,“老師,你真幸福。聽說阮老師以前也是李冰中學的音樂老師,后來辭職經商了?”
殷靖竹笑笑,“他呀,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性子有些張狂,不過他人挺好的。他在市區開了一個琴行叫雅韻琴行,你聽說過嗎?”
“真的嗎?那阮老師真是個大老板了。我從小就知道雅韻琴行是我們整個市里最大最好的琴行了。殷老師,真的好羨慕你,有一個才華橫溢又體貼的知心人。”
殷靖竹一嘆,“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我們啊,都是磨合過來的。蕭然,如果你實在無聊,周末可以去老阮的琴行學習樂器打發時間,我讓他免費收你做徒弟。”
劉蕭然笑道,“老師,哪能這樣子,豈不是壞了規矩。再說,我不缺錢。一下就麻煩老師給阮老師說說這件事,因為我是真的想學幾樣樂器呢。”
殷靖竹取笑道,“小貪心鬼。這樂器啊,能學會一樣就了不得了,還想學幾樣?”
不到十分鐘,劉蕭然就和殷靖竹到了她家。這是一個可能有半畝地的小院子,一棟五層樓房,每層的面積不大,卻裝修得非常有藝術氣息,一看就知道是男主人的手筆。院子里也種滿了各種花草,修整得很好,一看就知道有人經常打理,還有一個小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桌面上是象棋格子。想來主人經常在此下象棋。亭子旁邊還停著一輛白色輛車,可見是男主人用它每天從家往市區往返。劉蕭然收回神識,準備跟著殷靖竹換鞋進了屋。
殷靖竹才推開門,“哎呀,靖竹,你怎么怎么才回來!”阮老師出聲,很自然熟練的接過殷靖竹肩上的包掛在門口墻壁的掛鉤上。
劉蕭然看見阮老師確實跟自己想象中一樣,不由好感頓生,禮貌打招呼,“阮老師好,我叫劉蕭然,冒昧上門打擾蹭飯,還請不要見怪。”
阮老師看著在自家門口笑吟吟向打招呼的少女,笑問,“你就是那個全市第一的劉蕭然?我時常聽靖竹和我說她有一個得意弟子是多么多么的乖巧,多么多么的漂亮。還以為她是吹牛的呢!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劉蕭然,我看你啊,比靖竹說的還要好呢!”
劉蕭然不好意思一笑,“謝謝阮老師夸獎!”
阮老師看著這么乖巧漂亮的小女孩,這些日子被自己家兒子弄得差點抑郁的心情也變得松快了幾分。“別站著了,快請進,飯菜早就好了。劉蕭然,你能來我們家,我很歡迎,希望你經常來做客。”
劉蕭然點點頭,促狹道,“那我以后就不客氣了,你們別嫌煩就是。”
劉蕭然凈了手后,三人一起坐上了飯桌開始吃午飯。殷老師沒說錯,阮老師雖然只做了四菜一湯的家常菜,但火候和調料的比例掌握得非常好,所以飯菜十分美味可口。沒想到殷老師家就他們夫妻二人,劉蕭然也覺得這樣簡單的家庭生活異常輕松。
阮老師看著劉蕭然吃飯姿態十分優雅,看得出她教養極好,心中更喜了三分,嘆道,“靖竹,要是當年我們也生這么一個漂亮乖巧的女兒就好了。”
殷靖竹笑道,“你就別得隴望蜀了。當初生下逸飛,你當時高興得跟什么似的。”
阮老師皺眉,“就是當初高興那么一會兒,這么多年來全是頭疼。”
殷靖竹看他又一臉不開心。轉移話題道,“蕭然聽說你開了一個琴行,要我跟你說說,她想學幾樣樂器呢!”
阮老師驚喜的看著劉蕭然,“蕭然,你們殷老師說的是真的?”
劉蕭然點點頭,“阮老師,我確實有想學幾樣樂器的打算。不知道你的琴行都教授什么樂器呢?”
阮老師回道,“那可多了,有鋼琴、二胡、手風琴、口琴、古箏、琵琶、大提琴、小提琴、竹笛、簫、葫蘆絲等等,還有一些你叫不出名的民族樂器。”
劉蕭然笑道,“那么齊全啊。阮老師,那你可真得收下我。”
“你到底想學什么?我給你安排,我的琴行里有很多專業的老師,也有一些學藝很精的在校大學生在兼職。”
劉蕭然就問道,“那阮老師你擅長什么?”
“我嘛,就擅長古箏,這是我從小就學的,鋼琴都是后來學的。其他樂器也會,但不精。”
劉蕭然朝阮老師比了一個大拇指,“阮老師,你果真和傳聞中一樣厲害。我決定了,就跟著你學古箏和鋼琴。”
“好好好,我收你為徒,免費教你。”
“阮老師,如果你執意免費,我可就不學了。”
“好,一切都隨你。誰叫你這丫頭合我的眼緣呢。哈哈…”
飯畢,劉蕭然想幫著殷靖竹一起收拾,但最終卻是阮老師讓她們休息,獨自收拾好,并打理干凈的。
劉蕭然看著這溫馨的家庭氛圍,心里是真的羨慕不已。如果能和至愛之人一起白首,就算只有短短百年時光又如何呢?至少值得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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